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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燕卿卿总在想姜七那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快行至上寮城时,她忽然意识到不对劲。
韩不周没来!
在嘉阳逃至小边城时,韩不周便应当也跟来了,为的就是用嘉阳找出她的位置。
这不是自信,而是这么多年来的心有灵犀。
因此,当时她还曾担心,韩不周擅闯小边城会深陷囫囵,所以焦急早点出去。
这么久过去了,就算韩不周没能进小边城,也该在小边城附近了,怎得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他?
不应该,韩不周向来计划周到,他应当早就在周边安排好了,她一旦出来,便一定有人接应。
可如今,既没有碰到他的人,甚至整个西周安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股一直被压在心底的不安感又开始升腾起来。
燕卿卿紧紧抓住心口处的衣裳,站在皇城前,看着横档在面前的长枪,眉头紧蹙,不安感愈发浓郁。
“为何拦我?”
皇城守卫闻言面面相觑了会儿,面有难色。
“公主,属下们也只是奉命办事,宫里头正在举办册后大典,陛下有吩咐,清晨起,皇城不允许有任何人进出。”
那守卫为难的说道,话里带着些许同情。
毕竟,几天前的册后大典上的主角,还是眼前这位十四公主,眨眼间,便换了个人。
而燕卿卿则在这句话后,面上血色唰的褪尽。
她上前一步,紧抓着守卫的衣襟,厉声问:“册后大典?册的是谁?”
那守卫猛地被她攻击,猝不及防,衣襟勒住脖子,呛的他直咳嗽,身后守卫见状,大批涌上来。
“是……是嘉阳郡主!”
“嘉阳?!”
燕卿卿猛然松手,身后的姜不思怪叫出声。
她连忙去看燕卿卿的脸色,后者面上已经苍白一片,脆弱的仿佛一击就碎。
“你……”姜不思话没说完,脖子上已经架了长枪。
她噤了声,唇线紧抿。
“失礼了公主,眼下正是陛下的册后大典,若是出了差错,这罪过不是我等能承担得起的,还委屈您在牢房里待上……”
“住手。”
那守卫饱含歉意的话没说完,便被人打断。
众人翘首看去,来人正是陆尧。
“陆大人。”
守卫恭恭敬敬的行礼,燕卿卿见陆尧,双眼发亮,她连忙迎上去:“陆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说里面在举办册后大典,不是真的吧?”
陆尧按着她的肩:“你先冷静,此事说来话长。”
燕卿卿一听此话,心落到谷底。
这么说,是真的了?
韩不周真的在举办册后大典,册的人还是嘉阳。
“公主我便先带走了。”
陆尧让出路,冲燕卿卿与姜不思使了个眼色,让两人先入皇城。
燕卿卿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跟着陆尧走,姜不思更是怂的很,她从小边城逃出来,姜七又知道她和燕卿卿在一起,待在燕卿卿身边还好,到底还有她的背景罩着,若是贸然独行,恐怕要被抓回去。
打定主意要抱大腿,姜不
思格外殷勤,生怕魂不守舍的燕卿卿摔着碰着,连忙小跑上前,搀扶着她。
燕卿卿懒得搭理,只在进了陆尧的院子后,开门见山问:“说吧,我不在的这几日都发生了什么?”
……
荣亲王造反被当场破了,韩不周险些失手打死嘉阳,但尚存的一丝理智让其在最后关头收了手,后不着痕迹的放了嘉阳走,还让嘉阳觉得是自己聪明,避开了耳目逃出的皇城。
因此,嘉阳毫不怀疑的跑去了小边城。
殊不知,韩不周也一路跟到了小边城。
但难就难在这里,韩不周到小边城后,便止住了脚步。
他发现,小边城被人结了符,如果没有特定的指定,是进入不了的。
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同行的陆尧明显感受到韩不周身上散发出的森森戾气,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韩不周对这结界很执着,不眠不休的研究了两天两夜,却依旧没什么进展。
就在陆尧奉了众人的希冀前去劝他休息下时,韩不周突然晕倒。
那时,众人包括陆尧都没当回事,以为只是两日没合眼,体力透支所造成。
可醒来后的韩不周,却宛若变了个人。
不记得自己来小边城的目的,也不记得之前发生过的事。
他的记忆停留在了登基,之后所发生的一切,都成了一片空白。
当时,陆尧心里头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没打草惊蛇,静观其变。
终于,在昨晚发现了不对劲。
夜里,嘉阳连夜回皇城,是的,明目张胆的,大摇大摆的进了西周皇城,诡异的是,韩不周竟对她亲昵至极,看嘉阳的神态,与之前看燕卿卿的一模一样。
并且,扬言举办册后大典。
今早,册后大典举行之际,他绕过众人去会了会嘉阳。
她似乎对自己的到来丝毫不意外,只一个劲的笑:“算算时间,燕卿卿也该到了吧,你说,我送她的这份大礼,她会喜欢吗?”
陆尧心头突突直跳,便从早晨开始,一直在皇城这边徘徊,等待着燕卿卿。
听完他说的这些,燕卿卿紧紧凝住思绪,不让自己被私人情绪左右。
她忽而想到白绮从她腹中取走的千足,他们唤那千足叫‘子蛊’,还说,这蛊是韩不周下在她身上的。
有些什么,已经呼之欲出,就差那么一点……
“是子蛊操控的母蛊起作用了。”
一旁始终静静听着,默不作声的姜不思突然出声。
她这一说话,引来燕卿卿与陆尧的双双注视。
姜不思颇为羞涩的碰了碰鼻尖道:“陛下的身体里有一只蛊,名为子母蛊,母蛊生子蛊,不过方式有些特别,是通过肉体交合的方式衍出,子蛊本身是无害的,若是不经过催动的话,可以随着宿主自然老死。可一旦经过催化,便会生长,它的生长会给宿主带来如女子怀孕般的反应,成熟后,通过手法将子蛊引出来的话,可以操控体内含母蛊的宿主。”
她话说到这里,一顿,又接着道:“故而,子母蛊又称情蛊,是很多懂巫蛊的蛊师会在情人体内下的蛊,两者交合之后,蛊师体内便会有一只子蛊,若是情人忠诚,则一生无虞,若是情人背叛,便可以催动体内子蛊,达到操控对方的目的,因很多年前许多蛊师擅长其蛊,导致世间规则絮乱,所以被列为了禁蛊,早在多年前便都被销毁了,陛下体内怎会有这么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