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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诗婷上了马车后一把将帷帽摘下,警惕地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妈妈,道:“你们要带我去那里?”
只见那个瘦削的妈妈目光锐利的打量着宁诗婷的言行。
另一个眼睛红红的妈妈则用手帕擦了把老泪,从怀里拿出昨日她在牢房里给花娘的玉坠,哽咽声道:“小姐,你当真的不记得老奴了吗?我是方妈妈啊,一手把你带大的方妈妈啊!”
宁诗婷接过玉坠,脸上疑惑不已,看着这方妈妈流泪心里很不是滋味。
脑海里一点关于原主的记忆都没有,她只是一个从另一个世界魂穿到这个世界的一缕魂魄而已。
要怎么说呢?
我不是你的小姐,你们认错人了,谢谢你们把我给救了?
但是那玉坠怎么解释?
宁诗婷满脑子都是怎么推托她不是妈妈口中的小姐之言,她真的不想去京里的尚书府,舍不得意春楼的自由。
宁诗婷尴尬的笑了笑:“方妈妈,我之前脑子受伤了,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了。”
方妈妈心疼不已地看着宁诗婷,道:“小姐都怪老奴没把你照顾好,才令你受苦的。你不记得老奴没关系,老奴给你慢慢说道说道。”
宁诗婷颔首应允。
宁诗婷直勾勾地看着方妈妈的模样,心里有疑问也都没有打断那张絮絮叨叨的嘴。
原主宁诗婷竟是京里有名的尚书府的嫡长女,皇后的外甥女。
母亲疯颠,继母当家。
方妈妈原是宁诗婷贴身的奶妈子,因要去照料她的同胞弟弟被调离宁诗婷身边,诗婷去乡下庄子养病也没带上她,只带了一个丫鬟小眉,至到几个月前接到她才收到噩耗,宁诗婷在乡下病逝了。
她的继母命人去乡下把她风光下葬……
看着方妈妈说回原主的过去,边说边流泪,她便拿自己的手帕帮方妈妈擦擦。
方妈妈可能有所顾忌,只是大概的略略地说了一些。
听方妈妈话说完她大概也知道原主的家庭背景和猜到原主是怎么死的。
当方妈妈询问宁诗婷受伤的事儿,她便从乱葬岗那说起,既有真实也有虚假。
一直在打量宁诗婷瘦削的妈妈听闻了宁诗婷的经历,不由勃然大怒道:“小姐,你放心,只要我们老夫人在家一日,那妖婆子绝对不敢呼乱造次。”
另一侧,宁诗婷刚刚上了宁府的马车不久,周府就派人去衙门的地牢里接宁诗婷,没想扑了一个空。
人不但没接到,还挨了县令的一顿痛骂,最好只能讪讪打道回府。
县令一心想讨好周府和林府两家人,尽心尽力地替他们办事。希望让他们对在京里的人物说上几句好话,那样的他就算日后不升官也得发财。
没想到那个宁婷婷竟然是鼎鼎有名的尚书郎之女,皇后的外甥女。好处没捞着,麻烦事就一摞摞了,头上的乌纱帽也不知可否保得住了。
这时周林两府来寻县令讨说法无疑是火上添油,逮谁骂谁。还管你京里是否有人,官帽都没人家尚书郎大现在还敢在他面前摆谱,叫嚷?
意春楼此时正是饭市,最是忙碌的时候,花娘正在心不在焉地安排姐妹上台给客人唱曲儿。
门外匆匆跑来一个小厮,在花娘的丫鬟耳旁说了几句,便被引入东厢房里。
花娘得知有衙门的消息后也顾不上安排姐妹活儿,把活儿交由旁人安排,踩着莲花步儿,急急忙忙地去东厢房。
东厢房里,小厮把在衙门所见所闻的一股抛出,说道周林两家被县令痛骂时,脸上解恨的笑容笑得很是夸张搞笑。把花娘原本沉闷的心情一扫而光。
花娘眉儿弯弯地笑道:“顺子,此事莫到处张扬,不要给你的婷姐姐增添麻烦。”
小厮顺子用力拍拍胸膛笑道:“我晓得。”
“诗婷妹妹能回到自己的家总比去给林府那傻少爷冲喜好。”
可一想到宁诗婷的性子和她身上的伤,花娘眉头一皱,道:“这是福还是祸?”
宁府的马车出了徐州县一直往东行,原本驶得平稳的马车突然急促了起来,路上摇摇颠颠地把宁诗婷胃里的东西都给摇了出来。
平日里不管是坐汽车、大巴就算有气油味儿的车她都从不晕车,更何况她自己也考了驾照,这宁诗婷她居然晕车,晕的还是马车。
可能是这具身体的的不适吧!
一路上又呕又吐,整个人都难受极了。
亏得马车内有痰罐子,才没有把马车给弄脏了。
方妈妈从锦囊中掏出一粒黑黑的丸子递给宁诗婷道:“老奴知道小姐从小从马车都会呕吐,来接小姐回京前特意去药店铺子买了些陈皮丸子,你含在口里会好受些的。”
宁诗婷白着脸,接过陈皮丸子放进嘴里,道:“谢谢,方妈妈。”
京城尚书府邸庭院中,一少女袭着一身粉色涟漪罗沙裙那张洁白,携着两个丫鬟顺着鹅卵石的羊肠小道分花拂柳地小跑至庭院的静兰亭,朝梳着妇人发髻的妇人背影喊道:“母亲。”
被唤之人正是宁诗婷的继母何氏。
何氏身旁的夏妈妈低声道,“夫人,小姐来寻你了。”
何氏闻声转过身来,瞧见那张洁白无瑕的瓜子脸上,眼含热泪,水弯眉上愁色甚浓,人见心生怜爱。
何氏把来人搂进怀里,细言关心道:“诗言,你因何事愁眉苦脸的?”
“母亲我听说方妈妈去接那个傻子宁诗婷回来了。她不是死了吗?”
何氏眉眼一挑,锐利的眼晴扫了一眼宁诗言身旁的两个丫鬟。
那两个丫鬟不敢看何氏的眼神,吓得赶紧把头底下。
夏妈妈见状,把她们带下去,守在亭子两侧。
何氏见周围人都撤掉,笑着安抚道:“诗言,不用担心,就算她回来了,你依然是这尚书府的千金小姐,宁府上一切最好的都是属于我们的。”
宁诗言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皇上的赐婚呢?”
何氏挑眉不屑道:“我们不要,我们让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