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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人贾直勾勾地盯着抽屉里的东西。他煞白的脸渐渐变得通红，一直红到了颈部。
突然，他一把将抽屉里的贝雷帽扯出来，将其紧紧紧攥在手掌中。
他的眼睛暗得深不可见，忽又闪烁一下，燃起了不可遏制的怒火。
这是鲁人贾永远不会忘记的东西。
只不过，自己早已将它，连同它的主人，一并在哥乐山深深埋葬。
因为愤怒，鲁人贾的脖子控制不住地抽搐。
他站起来，将贝雷帽扔回抽屉，又把抽屉一脚踹上，接着，他大步朝门口走去。
不管这是谁做的，他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坐在保安室里，他盯着监视器里的记录，一遍遍地循环播放。
可是，他已经看了整整五遍，并没有任何行踪诡异的人从他的科室门前经过。
鲁人贾随手将监视器停在了自己摔倒的时候。
然后，他强忍着怒火，歪在椅子里，慢慢思索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双手合十，顶着鼻尖，瞅着屏幕一动不动。
忽然，他看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坐姿、帽子、身形，与记忆中的偏差不大。
鲁人贾愣了一秒，又迅速将这个人放大，惊得他几欲失声。
……
吴呦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眼前，卢怡的外套已经被鲜血浸染，她的皮肤变得惨白，漆黑的瞳孔占据了整个眼球。
吴呦觉得，卢怡现在的样子好像一个冬装版的贞子。
“卢怡，你这是……”
卢怡应该想要笑笑，她试着咧开嘴。
只不过，鲜血立刻顺着她裂开的嘴角缓缓流下，滴在了她的外套上。
“别笑别笑，你别笑。”
吴呦别过头去，她捂着胸口，有些犹豫要不要去买一个速效救心丸。
这时，卢怡忽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零度的冰冷让吴呦打了一个冷颤，她迅速回过头。
“吴呦，谢谢你。”
吴呦愣住了，什么意思？
“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你……你能说话了？”
“嗯。”卢怡将裂开的嘴角钩住的碎发，别在耳畔，惨白的耳朵上，顿时沾了点点鲜血。
卢怡随意的动作，让吴呦看得心惊胆战。
要知道，这四个月以来，她也就是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虽然他们总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可每次出现却也是常人的相貌。
像卢怡这种样子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你怎么可以说话了？”吴呦强忍着心里的惧意。
“你帮我找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了名字，就能跟你交流。”
卢怡一连串说出这么些话，嘴角也顺着流下一大摊血。
“原来如此。”
吴呦闻言，先是点点头，又迅速别过脸去，深深呼了一口气。
片刻，她回过头来，哂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是有些……”
卢怡轻轻摇头：“没事。吴呦，我恐怕暂时不能陪你了。”
“怎么了？”吴呦说不上来该高兴还是该郁闷。
“今天我在白天出现，已经消耗了很多阴气，我有些支撑不住了。”
“所以，你忽然变了样子？”吴呦尝试着发问。
“对，我需要回到自己的尸体那里，休息一下。”
“好好好，那你赶紧回去吧。”
吴呦回得很利落，虽然卢怡这“人品”不错，可她实在是不习惯卢怡现在的样子。
“如果有事找我，你就来哥乐山。”
“好，我先回去查查你的信息。”
说完，两人作别。
吴呦招呼了一个出租车。
在车上，她拨通了室友苏素的电话：“苏素，帮我带个东西。”
“什么？”苏素吃薯片的声音，通过耳机传到她的耳朵。
“速效救心丸。”
吴呦的话平淡如水，司机却听得心惊肉跳。
“干嘛？”
“熬大夜了。”
“真有你的，好。”
“谢了。”
这一段时间，苏素已经习惯了吴呦的神神叨叨，现在她说什么要什么，苏素都已麻木。
不闹出人命就好。
挂了电话的吴呦，忽然捂住胸口，虚弱地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快点，我好像不大舒服。”
说完，她的耳朵已经红的发烫。
司机闻言，狠狠踩了油门一脚。
于是，一声轰鸣下，吴呦被八百里加急运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吴呦发了一条短信后，就赶紧爬上床休息。
她实在是太累了。
担惊受怕还一宿没有合眼，吴呦只想睡个昏天黑地。
不知睡了多久，吴呦昏昏沉沉地醒来。
她挣扎着起床想要喝杯水，一抬脚却踹到了什么。
乌黑的夜里，空荡的宿舍，吴呦憋住呼吸，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