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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都来了，何不过来坐坐？”
冷凝月正准备拦着段二离开，熟悉的声音却从圆桌旁响起。
她抬眸看去，只见正吃和正欢的两人，已经齐齐看了过来。
挠头，她下意识看向身旁之人，只见凤冥绝已经恢复了冥帝的威严，俊脸虽然还是黑黢黢的，但已经没有之前的低沉气压了。
他牵着她的手，缓缓朝着圆桌走去。
对着老冥帝行了个礼后，便看向耀星，开门见山：“坐就不必了，我们此来，是有几件事要请教，请教完就走。”
耀星轻笑一声：“不愧是凤兄的二子，这有话直说的性子，很讨人喜欢。”
冷凝月：“……”
凤冥绝没理会他这不知道是褒奖还是讽刺的话，冷冷道：“第一件事，人界、冥府同时大乱，东家不准备给普天之下的修炼者、以及那些被困了几千年的灵魂一个交代吗？”
耀星对老冥帝笑笑，这才回凤冥绝的问题：“锁天阵的确是我布置的，近万年来，没有再出现飞升者，原因也在我。只不过，人界和冥府的问题，与我无关。”
冷凝月和凤冥绝同时蹙眉，对这样的说词表示怀疑。
见二人不信，老冥帝解释道：“耀兄已经和我说明过情况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景，似乎……真的是我们误会了耀兄。”
原来，自从人类学会了修炼以来，就大肆开发山林、海洋，他们如同强盗一般，入侵了所有能入侵的地方，抢走了一切能抢走的资源。
修炼资源这个东西，就像是地球村的人生存所赖以生存的能源，形成的过程需要数百万年，可开发利用却是只在一瞬间。
随着修炼者越来越多，对各种能源开采无度，又只管杀不管埋，没人想过后续的处理问题，所以，能源便越来越少。
人界会出现问题，说白了就是人类修炼者自己作的。
至于冥府会出现问题，和人界也有一定的关系。
人界和冥府，本就是属于一个生态系统的共通世界。
随着人界的能源渐渐枯竭，灵力也越来越细稀缺，冥府这边的魔力和元素之力，就会渗透进入人界，从而导致，冥府的魔力和元素之力越来越稀薄。
这个道理，就有点儿想大气压了。
当一个地方的气压过大，势必就会涌入别的地方。
而人界由于灵力稀缺的原因，就会变成这样一个“气压过小”的地方，相对来说，冥府的气压就会很大。
而冥府的魔力不够，轮回台就会率先出现问题。
轮回台一出问题，来到冥府的人类灵魂，就没有办法返回到人界，只能够继续带在冥府。
无法处理的灵魂多了，这些灵魂的“生命之力”会透过血池飘散到冥府各处，再加上冥府本身的天地精华，于是，就出现了第一批本土人。
“这个解说，好熟悉啊……”
冷凝月摩挲着下巴：“也就是说，两个界面之所以会出现问题，是因为人类修炼者自己开发资源过度，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的闭环？”
耀星点头：“聪明。”
冷凝月还是对这个说辞表示怀疑：“那，这个问题是在你封锁天绝面位之前出现的，还是之后出现的？”
“之……后。”
“所以说喽，你也无法确定，这个闭环的最开始一环，究竟是不是锁天阵，不是吗？”
耀星：“……”
“东家，做人呢，要讲良心。你真的忍心看到你的子民因为你的错误，而陷入暴乱之中么？天绝大陆，本就是一个修炼世界，如果今后大家再也无法修炼了的话，那大家要怎么活啊？”
“依我看，像你的世界那般的洒脱、公平，也还不错。”
冷凝月嘴角一抽。
她怎么觉得，把他带回去了一趟，反而给他开了一个硕大的脑洞呢？
正欲开口，一道冷漠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自己飞升以后过得不行，就想断送了所有人的修炼之路？你凭什么替所有人做决定？”
冷凝月惊讶看去，只见凤冥绝的俊脸之上，罕见地带了怒气：“凝儿的世界无人修炼，是因为那本就不是一个适合修炼的世界。因为无法追求长生和成仙，所以他们才会转而追求别的东西。”
“可天绝面位，却是正正经经的修炼面位！就连你自己也承认，人界的秩序崩坏，会引发冥府同样秩序崩坏。而这崩坏的起源，便是从你封锁面位，导致灵气和资源开始稀缺开始的。你阻止所有人飞升，已经是罪大恶极，莫非，还要让整个面位崩坏？”
他鲜少在冷凝月面前路出入如此严肃的表情，这会儿针锋相对，想必是气的狠了。
不过，冷凝月很清楚，他才不是为了小龙虾什么的原因，而对这位面位神大人发狠。
嗯，肯定没有半点这个因素。
他是真的心系苍生，不想让整个天绝面位都想陷入动乱之中，甚至是走向灭亡。
耀星手托腮，睨了冷凝月一眼：“你也觉得，我是故意要拖垮整个天绝面位，才会除此下册？”
冷凝月耸耸肩：“是不是故意的，结果都已经形成了。我不想探究您是不是故意的，因为即便最后证明，您只是无心之失，也无济于事。”
耀星的眸光，渐渐冷了下去。
冷凝月并没有被他的冷意吓到，继续道：“天地万物，相辅相成，相生相克。虽然天绝面位只是一个小小的面位，独立于宇宙的万千个面位之中，但您也不能否定，它和面位之外的世界，也需要遵循能量守恒定律。”
“虽然我目前还无法确定，这一种需要稳定的能量的是什么，但我能肯定，您封锁了这一方天地以后，就断送了独立面位与宇宙的能量往来。”
“现在天绝面位，就像是一颗被封锁了的树，它无法将自己吸收自己所需要的二氧化碳，也无法将制造出的氧气输送出去。时间久了，它生存所需要的氧气和二氧化碳的含量就会紊乱。试问，它还如何好好活下去？”
“氧气？”耀星蹙眉。
“二氧化碳？”老冥帝不解。
“额……”冷凝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都是他们不懂的词汇。
她捏了捏眉心，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一个普通人的生活，离不开吃饭和排泄这两个过程。但如果，将这个人封死在一个地方，只给他留下定量的食物。那等到这些食物吃完了，他还能依靠什么活下去？”
还能依靠什么？
没了吃食就只剩下了吃shi。
这个比喻有点儿太恶心了，耀星俊脸一黑，老冥帝也被自己这个儿媳妇弄得没了食欲。
凤冥绝倒是没什么反应：“凝儿这个比喻，通俗易懂。希望东家，能够早做决断。不要等到整个天绝大陆都变成了死寂之地，再后悔。”
耀星慵懒的目光在这一对小夫妻的身上扫了扫，没有回话，只是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气氛顿时就有点儿，尴尬。
老冥帝见状，只得出来缓解气氛：“你们俩别急，耀兄其实已经解开了锁天阵。今后，但凡是有突破契机的人，只要能扛过天劫，就都能飞升。”
“咦？”
一瞬间的意外之后，冷凝月便眉开眼笑：“如此，便谢谢东家了。”
顿了顿，又道：“哦对了，自由城还等您回去主持公道呢。还有银冥楼，他好像是因为仙力枯竭，一直都没有办法醒过来。”
耀星又倒了杯酒：“自由城本就是人界的东西，只是本座从一个故人手中继承的，并不算本座的产业。当然，也不是阿楼的。”
“？？？”
啥意思？
冷凝月一脸懵。
一旁，凤冥绝笑了。
笑的十分有特色。
三分冷淡，三分讥诮，还有四分漫不经心：“东家的意思是，两位名义上的东家都不能管事，真正的管事权，在你这副东家的手中。”
也就是说，自由城能不能重新建立起来，又能不能恢复当初的水准，就要看冷凝月的能力如何。
冷凝月简直想骂娘了。
合着就是，这位仁兄真的就是个甩手掌柜？
捏了捏眉心，她又问：“那，银冥楼呢？这可是你的亲弟弟吧！而且，我也没有可以医治他的能力。”
耀星好似感受不到凤冥绝的敌意，他手托着腮，饶有兴味地打量冷凝月：“你不是一直很讨厌阿绝，恨不得他去死么？怎么如今，却如此关心他了？”
“莫不是，他帮你扛下了天雷后，便在你心中立下了高大伟岸的形象？”
噗！
这个人，当着段二的面就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居心何在啊摔！
冷凝月面皮抽了抽，只觉得手心有点儿痒。
要不是当着公公的面，她怕是就要忍不住揍人了。
深吸一口气，她正要说话，却听凤冥绝淡淡道：“二公子的形象，自然是高大伟岸的。这个形象不止深入了凝儿的心中，也深入了小王的心中。”
“二公子为了帮凝儿扛劫雷而力竭濒死，我们夫妻自然有责任为他寻求医治之法。”
答得漂亮！
冷凝月毫不吝啬她的赞赏之情，对他灿烂一笑，这才对耀星重重点头：“夫君说的，正是我心中想的。他救了我，便是挽救了我们这个小家庭，我们夫妻自然有责任想办法救他。”
“原来如此。”耀星恍然：“既然如此，那你就问问你的那一头契约兽，亦或者从天尊的遗物里找找，说不定能找到仙石一类的宝贝。”
“什么意思？你救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