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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的笑容僵在脸上,渐渐转为冰冷,低低地说道:“这是菩萨降罪,这是菩萨降罪!”眼睛开始发直,反复只念叨这几个字,胡瑜望向王子轩,却见王子轩带着惊疑回望着他!
“王子轩,你跟同学们关系好还是不好?”胡瑜弯下腰问道。
胡瑜身上有种很好闻的沉香或者檀香气息,王子轩一嗅到,就立即觉得心情平静下来,转了转眼珠,才抬头问道:“胡叔叔你想问啥?”
胡瑜将王子轩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安昌大酒店,跟火有关吗?”
王子轩愣了一下:“安昌大酒店在我三岁时就有了,不过从来没听说跟火有关啊,你是说火灾吗?”
胡瑜点了下头以示肯定。
王子轩想了想,“你等我一会儿!”说着小个子一打转就跑出门外了。
没几分钟,拉了一个比他高半头的男孩进来:“胡叔叔,他叫小宇,是我邻居,安昌大酒店的老板是他二叔。”
胡瑜的目光望向这个十二三岁的少年,皮肤很白,还没脱稚气的脸,略带着些迷惑,眼神明亮,很正直,但日月角有缺,说明双亲之一有一个不在世了。
“小宇是吧?”胡瑜将手轻轻放在小宇的肩上,“你跟爷爷一起住?”
小宇愣了一下,嗯了一声,随即笑道:“我下学期就要转学到德昌市去了!”
“去德昌?”胡瑜略带惊讶地问道:“那边有亲戚?”
“也算吧。”小宇低着头答道:“不过只是读两年就回来。”
王老回过神,看到屋里多了一个半大的孩子,责怪孙子一点不好客,也不知道去拿点零食招待小朋友。
胡瑜见状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正要带他们俩出去走走,王老不用麻烦了。”既然王老这里问不到个究竟,总得另想办法。
带着两个小男孩,胡瑜想了想,来到了花家弄,许欣还在睡,走之前,陈菲茹给他们留了一大堆的零食,胡瑜随便捞了几样出来,“吃吧!”
两个小少年从来没有吃到过这些写着古怪文字的食物,难怪,因为他们还小,没有接触外面食物的机会,当下对碧绿的薄荷巧克力产生了兴趣。
“没关系,都吃掉吧,我不爱甜食!”胡瑜朝小宇笑了笑。
小宇闻言,又打开了一粒薄荷巧克力,这种东西多吃当然会腻,胡瑜冲泡了陈皮菊花茶给他们喝,笑道:“小宇,是他说你对安昌的过去很熟,我想知道一些老辈们不想说的事情,你能告诉我吗?”
胡瑜初初听到尸王二字的时候,就曾问过花姆妈,但花姆妈并不知道什么,所以胡瑜等于一无所获,现在有人说他知道的话,胡瑜真是心底很兴奋的。
小宇嚼了两口,咽下巧克力之后,点头说道:“我只能说出1678年之后安昌发生的事情。”
胡瑜吃惊地瞪大眼睛:“公元1778年到现在的事情,你都知道?”
小宇不客气地撕开一包鱿鱼干,放了一片在嘴里:“我们家,是公元1778年在安昌落户的,老姓是木,到安昌以后改姓林,这才有了林员外巷,林家村还有林家老宅和林家祠堂。这些事情,都是我们木家先辈用文字记载下来的。”
胡瑜内心一阵狂喜,这是多好的事儿啊!
“安昌大酒店一直都是你家的吗?”胡瑜指了指方向。
小宇说道:“以前因为都走水路,我家开了两个,一个叫南渡客栈,一个叫安昌客栈,南渡客栈在东洋人打进来那年被烧光了,现在去还能看到地基,安昌客栈解放后成集体的叫安昌旅社,后来承包什么的,最后还是归到我们自己家了。”
胡瑜听到这番解释,心下明白了几分,又好奇地问道:“那么,现在的安昌大酒店,就是在安昌客栈的原址上建造的?”
小宇想了想道:“也是也不是,原先的安昌客栈,大门朝东,正好能迎来那些弃舟登岸的客人,现在的大门朝南,原址现在是停车场了,往西南面挪了有一百米吧!小时候原址上还有门墩什么的,现在啥都没了。”
胡瑜五指叉开,十指相抵,提了提眉头问道:“建安昌大酒店的时候,你几岁?”
“快六岁了!”小宇的眼睛很大很明亮,胡瑜看到小宇有问必答,而且脑子的思维非常清晰,让他十分惊叹。
“能不能告诉我,安昌大酒店跟火有没有关系?”胡瑜这句话自己也问得心里有些没底。
本来在剥开心果的小宇猛地抬起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紧紧盯住胡瑜,抿了下嘴唇,才开口问道:“你听说了什么吗?”
胡瑜微微一笑:“不方便告诉我吗?我不是来查办什么案子,只是来解决问题,虽说跟安昌的事情无关,但有位朋友莫明其妙中招了,我就是想知道个真相,放心,出你的口,入我的心,只要这小子不透出去,这秘密烂死我心底也不会说。”胡瑜指了指旁边。
小宇目光转向王子轩,却见王子轩跟小黑猫玩弹子棋正玩得很嗨,压根没听他俩在说什么。
深吸了口气,小宇说道:“胡叔叔,告诉您,我不怕,您是司徒先生的徒弟,我们安昌每个人都知道。”
“呵呵,那我应该早点把师傅的名号排出来嘛!”
“当年司徒先生去过我家。”小宇眨了眨眼睛说道:“曾跟我爸说过,我家门店前面的那个小水池千万不要填掉,但是我爸他一意孤行,开业才半年,就起火了。”说到这里,小宇的声音变得有些伤感。
只听他继续说道:“他就是那种人,错了也不认,突然有一天,医院就说他得病了,然后有一天我还在上学的时候,二叔就来学校找我,骑单车把我带到医院,我从来没见二叔单车骑得这么快。”
胡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着,小宇轻轻地声音继续说道:“但就是这样,我还是没见到我爸最后一面,我奶知道以后,半年不到,也去世了,酒店我爷爷作主让二叔接管了,重新装修,听了司徒先生的话,那里建了个喷水池。但是我也是在装修时听人家说,酒店里烧死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