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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道为何?
原来这说书人说的是一位姓贾的后宫宫女,原本在宫里备受宠爱的甄贵妃身边当差,这就罢了。偏这位宫女生的沉鱼落雁,是个色艺双绝的奇女子。在贵妃宫里当差的时候就跟贵妃之子暗自互生情愫,许了终身。甄贵妃也有意做个顺水人情成就这两人。
若是到此也就罢了,一对青年男女互相倾慕的故事而已。偏皇帝偶然间被宫女回眸一笑勾去了心神,忍不住直接在贵妃的偏殿与宫女成就好事,隔天就封了贤德妃,并迁了宫殿,昭告天下。
贾宫女就这样成了皇帝的妃子,后宫三千宠爱皆在一身,不知被宫里多少女子暗自嫉恨。
贵妃之子却是被这晴天霹雳惊得回不过神来,原来他只是因欲娶这位贾宫女做正妃,但是迟迟未想到两全的办法,才一直耽搁着。谁料只因动作慢了,转天自己心上人就成了庶母。贵妃之子心痛难忍,百般忍耐不下,竟直接*屏蔽的关键字*了。
他将皇帝逼得禅让做了太上皇,圈禁在了宫外别庄,自己又使了偷梁换柱的法子,将这位从前的宫女,现今的贤德妃变成了他的贵妃,两人恩爱一世,还封了她的孩子做太子。
百年之后,这位贾贵妃,还得了一个贤良淑德的谥号,被后世传颂她的美德。谁能知道贾贵妃和两任皇帝之间有这样一个故事呢?不过史书工笔,后人皆信以为真罢了。
说书人笑眯眯的:“这正是,贾宫女成了真贵妃。世事变幻,谁也说不准自己以后会是什么位置了。故事来源已不可考,不过一段乡野故事,博君一笑尔。”
这酒楼既是贾琏同僚会带他来的地方,自然也不是什么高档地界儿,里面坐着的多是一些普通老百姓,听着故事有趣罢了。见这故事转进如风,还是世人最爱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大团圆故事,都轰然叫好。
贾琏就不一样了。他们不知道,贾琏难道还能听不出这里面甄贵妃贾贵妃,真真假假的,都是现如今的事?连自家娘娘的封号都说出来了!
只是不知道编排些自家娘娘和太子.....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
贾琏心里又气又急,只得强自按捺住内心怒火,不敢直接上去把事情吼出来。这酒馆里坐着的人明显是不知道当今圣上宫里真的有甄贵妃和贾贤德妃的,若是嚷嚷开了,这故事哪里还能瞒得住?假的也成真的了。
到时候自己家里......
正烦闷,对面坐着的小官吴甲一脸艳羡道:“也不知这个贾贵妃是如何的国色天香,前后两个皇帝都对她念念不忘的,要是有朝一日能...嘿嘿,真是不虚这一辈子啊。”
“这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吧。”另一个接话道。
贾琏怒极,直接站起来,硬邦邦丢下一句:“突然想起来家里还有事,就先不聊了。”拂袖而去。
徒留剩下几个人嘀咕道:“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出来跟我们来一次小饭馆就受不了了。”
贾琏心烦意乱,不住的想着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家。这种事情岂是能随便编排的?
莫非是甄贵妃因为自己家娘娘得宠了,心里不舒服?
可是甄贵妃年纪已经那么大了,儿子又是太子,自家娘娘再得宠也不关她的事吧。往年也没听说自家老太太说过这位甄贵妃是个小心眼啊。
到了家里,贾琏直奔贾母院,准备向贾母说一说这件事,也好早些做个防范。
刚进贾母院,贾琏就觉得不对劲,贾母院中素来是不拘着小丫鬟们玩乐的,自己刚从扬州回来时还真心实意的暗自对这些人表示不满过,今日这院里却是鸦雀不闻。贾琏心里纳罕,却不表现出来,只令人进去通报。
进了屋中,只见贾母端坐堂中,贾赦、贾政、邢氏、王氏四人整整齐齐的坐在下首,贾琏心道:这又是有什么大事了?
未等问安,贾母已是将他叫起来,问道:“你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贾琏站直身子,稳住声线,道:“回祖母的话,孙儿确实有事情要禀报。”
“今日孙儿出去与人吃酒,竟听到有人编排咱家娘娘,话音很不好听。孙儿怕有人借题发挥,到时候对咱家娘娘,对咱们家都不是好事。”
贾母颇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欣慰道:“你能有这份心思,可见还是有长进了的,不枉你出去历练这么些日子。只是,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只怕京城里的有心人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如今只看圣上怎么定夺了。”
“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谣言的事,只要圣上不相信,背后之人就没办法。”
贾琏闻言,也只得暂时放下这件事,只是到底悬着一颗心罢了。
自那日起,事情却是不如人所愿。
皇帝对贾元春倒是一直宠爱有加,贾元春悄悄令人带信出来也是说一切都好,家里不必挂怀。
只是后宫局势与前朝一点关系都没,皇帝对于御史台*屏蔽的关键字*太子“觊觎庶母”“罔顾人伦”的折子一直留中不发,也未给出个明确的解释,倒是借着别的由头发作了太子好几次。不得不说,这样的行为着实令人遐想连篇,*屏蔽的关键字*后宫贤德妃狐媚惑主,德不配位的折子更是如雪花一般飞向皇帝案头。
只是再多*屏蔽的关键字*贤德妃的折子都被皇帝一一驳回,甚至为此罢免了两个御史的职位。于此对应,皇帝对太子的态度也是越来越差。
有一次甚至说出了“果然血脉不堪”这样的诛心之语。世人皆知太子为甄贵妃所出,论血脉确实不是中宫嫡出,只是这些年来皇帝虽然对太子表示过不满,也从未说过这样几乎算是明确的话来。
众臣不由得都是心里思量了再思量。
若说太子身为贵妃之子血脉都不堪的话,眼下也只有江南那边的那位,血脉更胜一筹了吧。只是.....太子废立,谈何容易,这位还是个经营多年的太子。
废立之事,贾府是一点也沾不上边,便只能在贤德妃送的信的安慰下勉强维持着面上的镇定,到底行事上是低调了许多。
甚至九月份秦可卿的正式葬礼,原本贾珍还要张罗着给贾蓉捐官以让秦可卿“走的好看些”,也在贾母的严厉制止下被否决了。
是以秦可卿葬礼虽然隆重,到底没有太出格,不过是正常公府的小辈人走的时候该有的规格罢了。
宁府没有拿出最大的力气给秦可卿置办葬礼,令贾宝玉着实失望。在他心里,这位东府的侄儿媳妇真真是世间少有的人物,葬礼也该有万艳同悲才是。如今见宁府只用该有的规格办葬礼,顿时觉得无趣。
兴致缺缺跟着贾珍贾政等人迎来送往,一面想着早点回去寻宝姐姐说会子话,一面又想林妹妹怎么还不回来。突然闻听说北静王要见自己,顿时惊喜极了。
他素日里就听说北静王水溶生得才貌双全,风流潇洒,比一般男*屏蔽的关键字*是不同。早就想见一面,却一直没有机会。听说他派人来叫,贾宝玉急忙换下素服,就去与他相见。
话说贾宝玉到了水溶轿前,他看水溶是面如美玉,目似明星,水溶看他是面如春花,目如点漆。两相对望,两人都觉名不虚传。
水溶更是与贾宝玉说了几句话后,就伸手将腕上那串著名的念珠卸下来递给了贾宝玉,口中道:“仓促相见,没有见面之礼,这件东西为前日圣上亲赐,聊表贺敬之礼。”贾宝玉连忙伸手接了,自己戴在腕上。
这里北静王就因有事,要告辞了去。贾宝玉只得依依不舍的与之别过,依旧回了自家去。
却说贾宝玉自见了北静王,又勾起他一股痴意。他素来以为男人都是泥做的骨肉,女儿都是水做的骨肉。这些年下来,所见的男人里,他也就只认秦钟风流婀娜,与常人不同,对他也是极为亲密。
如今见了北静王,更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原来世间男子并非都是一股腐朽气。可见往日里是他见的人少了,也有这样风流潇洒的男子,只是自己没见过罢了。
若是有朝一日,自己能把天下风流人物都见一遍,也不枉他来这世上走一遭了。
京城的风起云涌,扬州是暂时感受不到了。
眼见秋闱的日子越发近了,林府众人也越发紧张起来。
林瑾自来林家第一天起就知道林如海决意要他这一科秋闱下场一试的,虽然知道希望不大,林瑾到底是日夜苦读,只盼着到时候不要成绩太难看,给父亲丢脸。
林如海把他当做继承人培养,也是又盼着他一鸣惊人,又盼着他不要绷的太紧,反倒把自己绷坏了,因而也是时刻关注着他的状况。
林黛玉与白鹭二人自然也是知道秋闱的重要性的,二人整日里变着法的给林瑾改善衣食,权当是改善备考条件,就盼着林瑾不要因为生活方面操心。
平日里重视的紧了,到了考试的正日子,倒显得不太重视的样子。林瑾如往日一般起床温了一会儿书之后,就辞别了林如海,准备出门去贡院考试。
林如海也未再说些别的什么,只道:“放松些,就是去试一试罢了。”
与白鹭、林黛玉二人一起,将林瑾送到了贡院门口,目送林瑾进去之后,三人就打道回了府。
一路上谁都没说话,彼此心里都明白,对方都在为林瑾暗自担心。
一路无话,马车慢慢的朝林府驶去。
几人刚下了车,正准备着各自回各自的住处等林瑾考完回来。谁知门房一见林如海就如见了救星似的,连忙迎上来,道:“老爷,有个京城来的公子哥儿,非说要进我们府里寻柳公子,可是柳公子又不许他进去。老爷,您看看,这可怎么好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