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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天走了进来,果不其然。
他环视了一周,说道:“果然你们已经回来了。”
“那个小女孩怎么样了?”我问道。
“资料在这里,已经由我们定保市方面的档案科人员整理出来了。”他扔给我一份资料。
“我还以为定保这边只有你一个员工呢白胖哥。”怂包向我这边凑过来。
李小沫躺着没动,不过她就算过来了也看不懂,这张纸打印出来后,她能感受到的只有一张纸而已。
“地方部门确实是只有我一个,不过——”李白天靠着饮水机接了杯水,看了看李小沫:“现在暂时多了一个。”
“你把李小沫拉进来了?什么时候干的?”我翻着资料,不过问他的时候都是把头抬起来很认真地看着他。
“在知道了她的能力之后。”说到这里,我和他同时盯住了对方。
“你知道她的能力,那么你就可以给我解释一下了。”我笑着说,指了指沙发上躺着的李小沫:“为什么,她可以笑,还可以笑得比常人还要离谱?”
“老大,你这句话味道不对啊……”从沙发上传来抗议。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她拥有异能力,但是并非阴郁者。我也觉得奇怪,但是关于这个事情我还没有向上方报备。”李白天说到这里,眼神有点躲闪。
我看在眼里。“没有报备?等一下,那么你是怎么把她接引入档案科的?”
“我是这边地方部门唯一的人,任用什么的都是我来管辖,有什么问题?”
“我觉得,你应该没有报告上层吧?李前辈,你只是自顾自地把她放了,然后用加入档案科的借口塞给我吧?”我盯着他,把翻完的资料放到一边。怂包凑上去,补充手上的笔录。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向上报告?”李白天的笑容略显僵硬。
“这样的人,你第一时间选择的居然不是放在自己身边,而是把她塞给我。”我琢磨着用词:“要么就是你真的是为我打算,要么就是,她在你身边很不安全。”
李白天没说话了,在那里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李前辈。赌约我赢了,我如你所愿,把李小沫收入我的队伍,加入我们京北市机动部门。但同时,我需要向京北市上层报备。”
李小沫在一旁坐了起来,兴奋地叫着说:“好的大哥!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她太激动,以至于蝴蝶结掉下来了。
“算了算了,我帮你系!”怂包看不过去了,走过去帮她弄着。
说实话目前为止我还是有点晕,对于这个现况无法理解清楚,只能依靠现有的思路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那么反过来,李前辈。让我来猜一猜,你无论如何想要把李小沫塞给我做队友的原因吧。”
说到这里,我瞥了瞥李小沫和怂包,示意他俩出去。
“诶,明明才加入队伍,有什么隐私我不能听的吗……”李小沫一脸(○`ε′○)地走了出去,摸着怂包笨拙地扎紧的发绳。怂包紧随其后,略微担忧地看了我一眼,把门带上了,临走时听到他冲着李小沫吼道:“你小声点,不要打扰老大和白胖哥说话!”
“好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了。可以继续医务室里的聊天了。”我反而是放松下来,李白天则是走过来,一屁股坐到桌子上,看来不是很想挨着我坐沙发。
“刘晓案的赃款,和你们这边的高层有关对吧。”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李白天点了点头,喝了口水,毫无波动的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因为如果牵涉太深,我也会被这边警告。但是京北方向对于刘晓案一声不吭,估计是和那边没什么牵连了。刘晓欠款的上家,和定保市的警方上层,以及当地的银行机构有勾结。”
刘晓当时剧烈地质疑银行方面弄虚作假,也是可以想象到的。
“欠款虽小,但是蚊子腿也是肉。这笔欠款丢失后下落不明,上家必定会严厉追查,联合你们警方一起。但是由于事情的敏感性,赃款的信息是万万不能让外界知道的,所以在媒体方面,你们完全隐瞒了李小沫的存在,只是宣称赃款被转走了,却没有点明后续情况。”
这一细节也是在当地的新闻里报道过的,也是当时我为何找上门的原因。
李白天又是点了点头。他突然拿起那本“阴郁者62号——水”的书翻着。不过我知道他还是在仔细听我的思路和推导。
“接下来就是,你第一次审讯李小沫的细节了。你当时给我和怂包听的录音带,应该是你趁我晕倒之后去临时做的第二次审讯吧。”我询问式地问他,他没有犹豫地点点头,目光还是停留在那本书上。
“第一次审讯的细节,是关于赃款的。之前我还有点怀疑,现在我不得不这样相信了。你审讯了李小沫关于取出钱款的去向问题,但是从现有状态来看——”我笑了笑:“她估计不知道。”
“这里。”他突然打断我:“这里,她并不是不知道。”
“你的意思是,她其实知道赃款去了哪里?”我觉得有些奇怪,刚才李小沫并没有和我说这个细节。
“她知道这个案件,而且,如果深抓的话,她是有罪的。”李白天把书放下,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什么罪?”
“她是共犯。”
“共犯。我大致可以想清楚,摄像机拍到了她,她和案件就脱不开干系。但是…”我琢磨了一下李白天的脸色。
“你为什么有能力,把她给放出来?”
这也是我从刚才开始就在疑惑的事情。我本来想一步一步走,但是一直到了这里,我的思维进了一个死路。凭李白天档案科地方部门的小职位,完全没办法和警方上层扳手腕。他是怎么顶着刘晓势力庞大的上家和警方高层的压力放掉李小沫的?
“程兮,我在想,是你的话还是很有可能的。”他忽然说了句无厘头的话。
“什么?什么可能?”
“你还记得我和你的赌约吧?”
“我记得死死地。最后是我赢了,如果几个小时之前的事情我没记错的话。”
因为我当时牵住了小女孩的手。尽管当时我还没有确认她的阴郁者身份,但是我算是抓到了她。
“就算你赢了吧。现在——”说到这里,李白天条件反射性地看了看门外。
“怎么了?”
“他俩在外面听着的。算了,我直接说了。”
我下意识地坐直了点,两手指头也交叉在了一起。
“我和你确实打了个赌,可惜的是,这个赌对我来说无法改变任何东西。我想打的赌,我希望靠你来获胜。”
“什么东西?你和谁打了赌?”我开始觉得有点紧张。他的脸色越来越重,已经几近阴沉了。
“我和这边的高层打了个赌,赌我能够靠你的队伍来找回赃款。”
什么!这是什么赌约!
“你在逗我吧,李前辈!”我猛地站了起来:“这个事情的危险性你比我要清楚的多,你这是把我的队伍把火坑里面推!”
那可是牵涉到庞大背景集团的赌博的赌资问题!其事件敏感性完全和一般的刑事案件没得比较!
“确实,我觉得十分的抱歉……这个事情,我并没有通知你和赵劲松。”李白天十分抱歉地低了低头,喝了一小口水,没有看我。
“李前辈,这不是你的作风啊!我觉得你应该更加严谨才对啊!不对,按你的说法,你已经给李小沫说了?!”我的队伍在他的计划里面一开始就是三个人,他说没有告诉我和怂包,那么就是告诉了李小沫。
他点了点头。
我开始觉得胸中的火气越燃越烈。我猛地冲向门边,一把把门拉开。
两个人摔到了我的脚下。
“我就叫你别挤我——啊哈哈,老大,我们不小心靠在门上了,真的没有偷听什么的。”李小沫讪笑着抬起头,不好意思地挠着脑袋。
“你们两个都给我进来。”我看到李小沫的笑脸,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情绪。
等到他们两个进门,我看了看,确认附近没有人了,小声地把门拉上了,把门锁上好。
这个事情,开始不受控制地从我内心的想象逆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