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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开,有人进来,我刚好走出书房,看是老妈回来。老妈就是这样,总是把我当成几岁孩子,不但买了很多喜欢吃的菜,还买了一些零食。
其实我们跟女孩子是一样的,都吃零食,只是没有吃零食的习惯,就可吃可不吃吧!而且迫于世俗的眼光,不好意思吃.如果真买了,我是不会客气的嘻嘻。
吃着零食,看老妈的气色好多了,少许欣慰之后,就跟老妈坦白这次回来只是想打听一下陈叔叔的事,然后还是得走。
老妈紧抿嘴,眉头皱起,即使故作淡然但是脸上的凝肃我是看得一清二楚的。少顷,老妈苦笑一下,极力忍住夺眶而出的眼泪道:“孩子大了,是不是都想方设法的要离开家?”
“妈,你别这样,其实我……”
“妈,没有勇气看着你离开,你悄悄走好吗?”老妈再次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这样子,我心里很难受。其实我很依赖这种母爱,也就是太过依赖,才会没有上进心,总觉得面包会有的,好运气会降临的,没有去刻意创造属于自己的世界。
我站在老妈面前,比划道:“妈,看看,我都高出你这么多了。是男人就应出去闯荡,更何况我没有远离这座城市,我会偶尔回家看看的。”
“哦。”老妈没有在意我的话,有点心不在焉,看她的表情就好像知道我没有远离,我心里一动,莫非老爸那张纸条的事她知道?
我陪同老妈去厨房,看着她择菜,看她耳边有几根飞扬起的灰色发丝,看她眼角多了细纹,看得鼻子发酸,故意别开头试探的问道:“我回来的事,别告诉老爸。”
老妈停顿一下,眼里一掠而过一抹看不真切的神采点头道:“那你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定,或许月底。”我想起月底帽兜老大给我的第一笔薪金,莫名其妙的兴奋起来,就问老妈讨要家里银行卡账号。我自己也有银行卡账号的,那是我在学校期间,老爸打钱给我的银行卡。可我想给他们惊喜,把第一笔薪金打在他们卡上。
老妈诧异道:“你没有工作,哪来钱存银行卡?”看她很肯定的神态,我暗自猜测,或许她知道我在梁淑娴家,加上看见老爸记的那张箭头字条,就更加确定老爸对我的底细应该是了若指掌,当然,他肯定绝对不知道我去了帽兜那边做鬼医的事。
心里想着,口头上狡辩道:“谁说我没有工作,我是夜间上班,白天睡觉,到处玩玩。”我怕看见老妈那审视的目光,跟穷追不舍的追问,说着话起身走到阳台,俯瞰楼下空荡荡的通道,血腥玛丽就停靠在左边那颗梧桐树下。
“夜间的是什么工作,晚上不睡觉,岂不是很辛苦?”老妈探问的口吻道。
我收身站正看向老妈,故作神秘道:“妈,你放一万个心,我不会干坏事,到时候你尽管数钱就是。”
老妈听我这么一说,紧张了。索性停住手里的动作,认真的打听起我的工作来。无语了,原本是回来看看一下就走的,聊着聊着就没完没了。
看老妈愁苦的样子,我觉得应该离开了。假意去卫生间,起身走出厨房。
“吴用。”老妈喊住我。我回头看她,她又说道:“我今天没有上班,是因为单位出了点事,并不是停职在家。”
看来老妈是误会我的意思了,以为我是看她闲置在家,才有要去上夜班的。不过,我也不好多提我上班的事,就顺着老妈的意思道:“出什么事了?”
我记得儿时,老爸平素态度太过严谨,老妈有很多话想说,没有人听她诉说,就在我面前自言自语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在后来慢慢懂事了,才知道老妈挂着在嘴边的话,都是一些看似不起眼,油盐酱醋唠叨话。
见我停下脚步,愿意听她说。老妈冲我感激一笑,抬手勾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一脸纠结的表情道:“一对老夫妇,都六十好几的人来商贸城做清洁,过马路被车撞倒,当时耳朵来血,送医院检查发现是颅内损伤外加脑震荡。老夫妇其中一个出事,另外一个就得陪伴在身边守,那么他们俩的岗位得有人替代,每一天还得生活,我找老总谈这事,看能不能补助他们一定的补助金,老板火冒三丈,说我不称职,我是他聘请的管理,却一门心思为了工人跟他作对,唉!”
“那现在他们俩的情况怎么样?”我是没有去做过管理,但是深知管理有管理的难处,一方面得跟工人打成一片,一方面还得应对老总的质疑跟讨得老总的称赞,偏偏老妈是心肠软的人,惯用人性化管理,颇得人心的同时,却失去了老总对她的信任,这方面她特定吃亏。
老妈说撞倒的老头暂时没事在住院观察,她拿出钱来垫付了住院费,还得去请示老总,看能不能帮他们争取一点生活补助。
老妈担心的事很多,商贸城建筑有严重的纰漏,基础下沉,二区卫生间经常发生垮塌事故,屡屡砸伤清洁工人。她为这事没有少揪心,可是每一次去找老总,洽谈是否给老年清洁工人买意外保险一事,都会出现僵化的局面。
老妈说长此下去,她可能真的不能呆下去,不忍心看着清洁工人受伤,那么无助,可是老总却不闻不问,她觉得太寒心。
我想,要是有朝一日做了老总,一定不会是那种以利益为主的商业家嘴脸。
我是提了老妈给我买的零食下楼,不好意思吃,全部丢给血腥玛丽。血腥玛丽是不会吃零食的,丢在她那,也不会占空间。
坐进车子里,回头看我们家窗口,老妈朝我下楼的方向老看。
血腥玛丽问我去哪,我说去市医院。
跟老妈谈话真累,搞得我好几次鼻子发酸,上车闭眼假寐——眼前出现一片血红,血红中有传来挣扎怒吼大叫:“徒儿救我。”陈叔叔?我一个激灵睁开眼,发现还在车里。
血腥玛丽问:“做噩梦了?”
“嗯。”
“要不要我给你清理一下。”
“别,别打我主意,我可不想失去记忆。”
“嘻嘻。”血腥玛丽的笑声好阴森,搞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脑子里那团红色挥之不去,我猜测是陈叔叔,却感觉跟他没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