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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蒙蒙细雨,我懒得带伞就着一根塑料口袋蒙在头上,就一溜小跑出了门。在路上还在想,辛丽会不会早到了。
这还没有到车站电话骤然响起,接起一看,正是辛丽打来的。这个时候给我电话,一定没有什么好事,我心里隐隐不安接起来一听。
果真是的,辛丽说挺不好意思的,老妈一早起来犯了头晕病,晕倒在厨房里,现在正输液,她脱不开身。
辛丽不去了,几分钟前还高涨的兴致一下子跌到零。我一把扯下罩在头顶的塑料口袋,任凭细雨淋湿头发,很想马上给JK电话,告知她取消这次去胡家沟的计划。
就在我预备拨打JK的号码时,我正面方向,风风火火跑来一女的,一下子把我手机给撞飞,啪嗒一下掉在地上。正在气头上的我,没有马上拾起手机,而是狠狠的瞪了一眼撞飞我手机的人。
这一眼足够让人窒息一万年,弯弯的柳叶眉,小小的一张嘴,只是——她的脸好白。
定睛一看,似曾相识,我不是用一种老得掉牙的俗套方式来博取对方的关注;我是真在什么地方看见过她,才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我在看她,她也在看我。
那毫无顾忌的眼神,就像一盏探照灯,有看穿人心里想法的感觉,看得我心里发虚。
“哦。”我跟她同时发出声音,同时瞪大眼睛指着对方。
“你,不就是JK吗?”
JK一脸笑得无比灿烂的表情道:“你是大男人。”
我一个健步跨过去,弯腰伸手拾起地上已经沾水的手机,再习惯性的拍打一下裤子。裤脚被踩飞溅起的雨水弄湿了一小块。特别让我难堪的是,今天没有选好鞋子。走路的时候,有感觉鞋子里好像有风,迈前两步鞋子就发出噗哧噗哧的怪声,搞得我是面红耳赤,怪难为情,忙不失迭答复道:“嗯嗯。”
JK捂嘴吃吃的笑,我红着脸挠挠头,看细雨越来越稠密,早来的人都躲避在屋檐下躲雨。也顾不了那么多,一把拉住呆愣在细雨中的JK,她头发上顶了好多亮晶晶的小珍珠,在跑动时还一颤一颤的抖动。
JK的皮肤好白,加上身穿一件黑色上衣,下穿牛仔裤,显得成熟面色且更加苍白得失了血色。她的手好冰,在握住她手那一刻,一股刺骨冷意至手指间迅疾爬遍我的全身,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冷颤,一哆嗦,差一点就把她的手丢开了。我小心翼翼捏握住她的手,朝候车室跑去。
JK在QQ群里看似很活跃的,这会儿却出奇的安静;就那么任我捏握住她的手,我能近距离感觉到来自她那对深幽眼眸颇有深意的凝视,丝毫不顾及脚下是否有水洼可以说是目不转睛的一路盯着我在跑的。
就这样,我们一路小跑踩踏无数水花,湿了裤腿,脏了鞋子。
找到车子,上了车,她才说话。问辛丽为什么没有来,我说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提到辛丽,我的心酸得难受。
从宜都市坐车到信阳县,再转车到御马山徒步去胡家沟。
可能是下雨的缘故,车上人不多,我跟JK坐了好一会,才上来一个双手插兜,把头用帽子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男人。他上车来,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直笔笔的奔后面座位去了。
雨越下愈大,好似起来一层薄的雨雾。雨雾中的景物变得朦胧不真实,偶尔有人在雨雾中奔跑,时不时传来喊声。
JK情绪多变化,一会儿笑得灿烂,一会儿又沉默不语,一会儿又极目远兆想要看穿雨雾中的什么。
昨晚上的睡眠不怎么好,这会儿想瞌睡,却又极力想要在JK面前装出很有精神的样子。总之,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一定是我的状态不好,表情也不好,才会让她觉得古怪。
“大男人,你还没告诉我真名。”
“哦,对不起。”我歉意一笑,急忙说道:“鄙人吴用这厢有礼了。”
JK捂嘴又是一阵吃吃的笑道:“文绉绉得有点不伦不类,不过,吴用这个名字蛮不错的,梁山好汉谁不知,吴用其人真无用。”说完,她各自又爆发出一阵笑声。
车厢后面那位,就跟木头人那种样子,对我们俩的笑声无动于衷;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心情,上车怎么坐的姿势一直就那么坐着没有改变一丁点。
JK笑够了,拿出手机,手机上有一挂件,是一精致小巧的棕熊。看她阴晴不定的,一定有什么心事——有察觉我在注视她,收好手机,认真的看着我,一本正经道:“吴用,反正还要等一会,我给你讲一个鬼故事吧!”
在以前我特喜欢鬼故事,但自从遇到哪些破事,我就对鬼字敏感。不过看现在确实无聊,她讲鬼故事,我不如闭眼瞌睡。
如此,我就点头道:“你讲,我听,不过先声明,虽然眼睛是闭上的,可我专心的听着呢~”
JK讲故事很有一套,讲得绘声绘色,以至于听得我完全没了睡意——
故事中有一女孩儿叫阮湘怡的,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名字不错,人想必也不错。
阮湘怡是富家女,叛逆的青春让她跟家人不知不觉间构筑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阮湘怡学人喝酒,还抽烟,一个高中生女孩这样很是被人看不起。
越是被人看不起,她就越是肆无忌惮的把自己推向深渊。
阮湘怡有很多朋友,其中不乏社会上的一些异性朋友。这些异性朋友在她看来就是比自己的亲人还亲,他们记得她的生日在那一年,那一天,甚至于那个时候。
他们保护她,在酒吧喝酒,遭到无聊之人的骚扰,他们会勇敢上前来把那个臭流氓一顿拳打脚踢轰走。
阮湘怡依赖她的这些大哥哥们。
大哥哥们也是一口一个小妹喊得人骨头都舒爽了。
阮湘怡的叛逆,也让家里人很头疼,无数次把她从酒吧强制带回家;她无数次从家里逃出来,最后发展到夜不归宿,跟她的大哥哥们吃在一起,睡在一起。
阮湘怡把家里给的钱,给了这些大哥哥们。这些大哥哥们就好似她的私人保镖。除了她上学,平日里寸步不离的保护她。
终于她的16岁生日来临,大哥哥们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一打啤酒,两瓶精装干红;一个个吃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大哥哥借酒醉对她来了一番亲昵的关爱。
那一晚阮湘怡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她梦见自己变成了孕妇,肚子大得出奇,并且很快生产,生出来的孩子就是她的那些大哥哥们。
这个噩梦吓得她浑身冒汗,一声惊叫,醒来那一刻,她好像明白了什么。慢吞吞拿起电话,对她的那些大哥哥们发出通缉令。
大哥哥们太关爱她了,关爱得她无脸见人——
故事讲述到这儿,JK忽然住声,眼里有东西在闪动。
我追问“最后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