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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在末日前就是我们H国的中心，无论是物资储备还是武装力量，应该都是最强的……吧。”
“只有一个缺点，B市距离我们Z市有一千多公里。”
“平日里还好，坐飞机也就两个小时的事儿，可如今……”
三个少年跟在姜婴身后，小嘴叭叭个不停，配上导航器惊人的噪音，像是五百只鸭子在集会。
导航器极其简陋，因为它的原身不过是个无人机。
姜婴将昨天播报广播的无人机打下了一架，改装成了一个简易导航器。
这个导航器没别的缺点，只是噪音大得惊人。但为了同时保留它的飞行能力，这点小缺陷也就无伤大雅了。
姜婴顿住脚步，遥遥望了一眼跟她们保持着上百米距离的丧尸，叹了口气。
“小东西丑虽丑，还是有点脑子的。”
“……”
三个少年齐齐打了个哆嗦，不约而同地闭紧了嘴巴。
——这句话听起来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丧尸不上来送死用得着这么遗憾吗？
少年们的视线滑到姜婴缠着布条的手上。
少女的皮肤实在过于细嫩，昨日不过是砍了十三只丧尸，右手掌心就已经被凳子腿磨破了。
按说有这样柔嫩肌肤的女孩子应是个娇滴滴、被针刺破个小口都要掉眼泪的大小姐才对，她武力值这么爆表已经非常不科学了，她处理伤口都粗暴得不像个和平年代的人，面无表情地随意扯了块布胡乱一缠就算完事儿，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甚至今天又一路砍翻了几十只丧尸。
完全没把自己当成个伤员。
凶猛得连被认为没有智商的丧尸都不敢接近她们一行人。
但丧尸们又太馋他们的身子舍不得离开，只好不远不近地缀在后面。
它们奇形怪状的脑子里想得什么简直太好猜。
保持这个距离，如果女魔头杀回来能第一时间开溜，如果女魔头不幸出了什么意外……那就嘿嘿嘿。
万一天上掉馅饼呢，是吧？
做尸做成这样……实惨。
尤祥甩了甩头，将一系列杂念都甩了出去。扬起头来去看姜婴：“婴婴姐，我们真的去废品厂？”
姜婴正让导航器播报剩余路程，得到一个“以当前行进速度为参照标准约五分十二秒可到达目的地”的回复，才满意地收回了觊觎丧尸们的目光。
她微微有些讶异：“不是你说废品厂可利用钢铁最多？”
尤祥挠了挠头，有些窘迫：“是我说的没错，可是……可是我们需要废铁干什么啊？”
钟神秀眼睛亮了起来：“婴婴姐，你是不是需要一把趁手的武器啊？”
姜婴掂了掂手里的凳子腿，不禁有些怀念她的佩剑：“武器……算是吧。”
“天！这才是十项全能啊！”
三个少年又眨着星星眼对着姜婴吹起了新一轮的彩虹屁。
姜婴的嘴角微微翘起，心情十分美妙。
她淳朴的子民啊，是多么爱戴她。
她姜婴不做这个万界之主，天理难容啊。
……
……
“啊！！！！”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
“是……是废品厂里面。”
少年们看着眼前废品厂简陋的大门，却有些不敢推开了。
姜婴使凳子腿在手中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一脚踹开了废品厂生了锈的铁门。
连风都微微凝滞了一秒。
少年们还当这里是什么龙潭虎穴，一个个紧紧围在姜婴身边，连大气都不敢喘。
却没迎来任何异变。
姜婴轻笑一声，朝着一个方向缓步而去：“等我揪你出来？”
“别……别伤害我，我是人类。”
一个少女自废品小山后探出头来。
她看起来十三四岁模样，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因为削瘦，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眼里的恐惧和无助使姜婴身后的少年们心肠都软了下来。
尤祥笑弯了眼睛，对着少女伸出了手：“你刚刚为什么叫？是遇上什么事了吗？来，我们可以帮你。”
少女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没事，不要伤害我……求求你们离开这里。”
“我们不会……”
尤祥刚刚从姜婴身后走出来，还不待他一句话说完，就眼前一花。
一股腥臭味儿扑面而来，画面一闪眼前又什么都没有了，好像那股腥臭味儿是他的臆想。
直到他听见“呜呜”的威胁低吼，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脚下躺着一只大狗。
说“躺着”和“狗”都不准确。
这条狗被姜婴用凳子腿抵住了脖子，这条凳子腿在狗的脖子上硬生生戳出个血洞，使它半分移动不得。
而这狗，实在不能称之为“狗”。
它瞳孔猩红，犬牙极长，身体有着很大程度的腐烂，单单躺着一动不动都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这是一只尸化的狗。
“放开它！”
少女急急地从小山后跑了出来，她跑得跌跌撞撞，留下了一串血脚印。
这下几个人都知道那声尖叫因何而来了。
“你疯了！那是丧尸狗！”
“那是我的狗！”
少女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她的左腿鲜血淋漓。
——她是切了自己的肉在喂狗。
钟神秀夺过少女手中的匕首，割开了外套去给少女包扎：“你脑子有病！你的狗？你叫它一声它还会答应吗？”
少女挣扎着去推他，喊道：“团子！”
“汪！”
“……”
“……”
“……”
少女眼里满是渴求：“团子不是没救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和团子吧。我不会让团子害人，我是它的主人，我自己来喂它……”
姜婴垂眸盯着丧尸狗看了片刻，将凳子腿收起。
狗晃悠着站了起来。
它望了望姜婴，见姜婴立在一侧没了动作，便朝着少女走了过去。
少女喜极而泣：“团子！”
狗头蹭了蹭少女的手臂，仿佛是只再正常不过的家养狗。
旋即它却长大了嘴巴，霎时扑向了给少女包扎的钟神秀。
“秀儿！”
“躲开！”
钟神秀和少女都呆住了，被眼前放大的狗脸惊得不能动作。
下一刻狗倒在了地上。
一只凳子腿自它左眼穿过，将它的头牢牢地钉在了地上。
当场毙命。
姜婴站在堆积如山的废品之前，绑手的布条已浸出了丝丝血迹。
她开口，声音很轻。
“病毒不可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