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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篇(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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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ri正在跟死柄木分享她这两天的实验新体会,治崎先生给她打了麻醉剂,而且表情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是嘛。”

    那家伙开窍了啊。

    房间门被打开,Eri条件反射瑟缩了下,玄野针问死柄木:“能聊聊吗?”

    上次对玄野针的恶作剧他也没计较,死柄木对脾气温顺的人比较有好感,便走了出去。

    玄野针带死柄木在弯弯绕绕的地下通道走了几分钟,然后来到某间房间。

    “什么啊。”

    死柄木打开门,发现是一个大叔的病房,大叔看起来全无意识,只能靠着器械和输液维持生命。

    干什么?

    想威胁我不听话的下场就是这个嘛?

    “这是我们组长,死秽八斋会的首领,”玄野针介绍,“组长的女儿是Eri的母亲。”

    “让治崎廻把他治好不就行了?”

    那家伙不是个医生吗?还能将人体重组。

    玄野针有些迟疑地开口:“廻……让组长的身体做了点改变。”

    “你是说是他把你们的组长整成这样的?”

    玄野针点点头。

    “哈,把自己的上司弄成植物人,还拿人家的亲人做实验,口口声声说别人病了,其实病得最重的是自己啊。”死柄木治崎廻觉得还挺好笑的。

    “那是因为廻想完成组长的夙愿。”玄野针说。

    职业英雄的出现,使得黑道的规模一直在缩小。

    那时候治崎廻向组长提出了利用Eri的身体制造*屏蔽的关键字*的计划。

    “我不是说了不行吗!你把那孩子……把人当成什么了?”组长觉得治崎廻太过疯狂。

    虽然知道他是想报答自己收留他的恩情,但总是做得太过头了。

    不管受到多么严厉的惩罚,也屡教不改。

    不能再留他了。

    “你要违背本组的意志,那也……不必留在这里了。”

    组长对治崎廻下了驱逐令。

    “……不。”

    治崎廻听完,突然不再据理力争,半垂着眼说:“……我只是想报答你收留我。”

    “算了……你闭嘴看着吧。”

    ……

    治崎廻向众人传递组长病倒的消息,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他动的手脚。

    也有人表示不满,不过没有人能够违抗那个男人的意愿。

    以Eei为对象的实验开始了。

    “恶人的讴歌吗?”死柄木将目光从病床上的大叔身上收回来,“所以你让我来,是想让我听八斋会的发展史?”

    “如果有好医生的话,我会给你介绍的。”死柄木想了想,补充了这一句。

    “不是。”

    自从这孩子住进来后,廻身上确实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不再那么顽固了。

    “为了让自己的内心不动摇,廻几乎不踏进这个房间一步,但是今天,廻来探望组长了。”

    玄野针对死柄木说:“我是觉得,如果是你的话,也许能够和他相互理解。”

    “啊,能理解。”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本来就是同种人。

    都是曾经游离在社会最低端,也踏进过组织高层的人。

    不论是治崎廻的“病人论”,还是他对解救自己的人持有的那份执着,死柄木都能理解。

    “就算是你,也有被人真心对待过吧”大概是自己这句话,让他产生了动摇。

    “对了,治崎廻今天不在总部吗?”早上居然没回来补觉。

    “他要晚上才回来,你要和他谈谈吗?”玄野针有点开心。

    “不,”死柄木说,“我要出门。”

    玄野针:……我刚刚好像说了不该说的话。

    “身为少主辅佐要谨慎点啊,每次都把重要信息透露给敌人真的好吗?”死柄木一抬起手,玄野针就感觉非常不妙,他打不过啊!

    一记手刀过后,死柄木将玄野针背靠墙壁放好,无奈地说:“对那种人劝说没用的,只能打垮。”

    下午大家正困乏的时候,地下室突然传出轰隆的声音,像是一条直线上的几个点发生*屏蔽的关键字*,天盖首先听出了声源处,脸色一变,和乱波赶到了Eri的房间。

    刚砌好没多久的墙又被推倒,这次崩塌的程度没有上次那么精细,粗大的石块发出巨响。

    “又是那家伙……”天盖看着一路被推到的墙说。

    “我要把他找出来打一架。”乱波等死柄木走出治崎廻房间的机会很久了。

    “走吧。”乱波无奈地说。

    矛盾组合顺着墙壁坍塌的痕迹往前走,待听不到动静后,Eri从衣柜探出个头来,“走了呢。”

    他们反方向走出地下室,一路畅通无阻。

    死柄木要带Eri去看会发光的花,去逛夏日祭。

    “是什么样子的?夏日祭是什么样子的?”还没走到庙会现场Eri已经兴致高昂了。

    “有吃的,有鱼,嗯……晃得眼花的和服,还有会放烟花。”死柄木苍白地描述着,但是对Eri来说已经很诱人了。

    “哈,烟花,”Eri几乎要欢呼起来,“我要吃东西,我也要摸鱼。”

    “那是用来捞的啦,吃东西……我们好像没有钱。”死柄木突然意识到这个事情。

    Eri的笑声戛然而止,她抬头看了一眼死柄木,迟疑地说:“……嗯。”

    “你刚才露出嫌弃我的表情了吧!”

    Eri怯怯地看了死柄木一眼,脸上的扫兴还是很明显。

    “可恶,看来是时候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敌联盟*屏蔽的关键字*了。”死柄木加快了脚步,

    庙会的人潮涌动,摊位沿着道路整齐摆放,各类小吃飘香四溢。

    亲友们穿着漂亮的和服结伴出行,木屐在石道上敲出声响,夫妇依偎着小声说话,突然妻子掩着嘴惊呼一声,尴尬地抓着丈夫断掉的衣带。

    死柄木蹲下来,摊开手露出灰色的荷包给Eri看,“看啊,小鬼。”

    “您这是偷窃喔……”

    日暮垂下的时候,灯笼就亮了起来,满街都是橙黄色的灯光。

    像是不会疲惫一样,Eri穿梭在各个摊位面前,她手里已经有一根巧克力香蕉了,但是她还要再来一份稠鱼烧,而且她刚吃过章鱼小丸子,手腕上还系着一道风铃。

    死柄木给自己买了个面具,他现在应该还是“失踪人口”,这么大摇大摆的不太好。

    他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做这种事,带着一个小鬼来逛夏日祭。

    要是提起有人跟他说他一定会说:“少胡扯了,小鬼什么的,捏死算了。”

    不过也没那么讨厌就是了,一时兴起他还帮小鬼套娃娃。

    死柄木想虽然没有玩过这种幼稚的游戏,但是以自己的身手,套个玩偶绝对没问题吧?

    于是他开始漫不经心地套,然后是全神贯注地套,最后是满脸狂躁地套,不过由于他太钻牛角尖而且完全没耐心,根本套不到。

    “啊啊,我要把这家黑店拆掉……”死柄木举起手,满脸阴鸷地说。

    “我不要了,我们走吧!”Eri抱住死柄木的大腿,适时选择了放弃。

    这个大人不仅完全没有耐心,而且脾气还很差劲,不能让他玩比捞金鱼更高难度的游戏。

    但是老板却在他们走后追上来,要将玩偶送给他们。

    “咦?可以吗?!”Eri喜出望外。

    “呀,不用客气,也不是我……那,祝您们尽兴而归。”大叔跟他们挥手告别。

    现在不止是双手,Eri连怀里也塞满了东西,但是身边的大人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您不喜欢夏日祭吗?”Eri小心翼翼地问死柄木,他好像总是很无聊的样子。

    “不讨厌,”死柄木慢慢走着,懒散的声音从狐狸面具下传出来,“每年都会跟人去一次。”

    这个城市的夏日祭跟家里的差不多,没有什么新鲜的。

    “是朋友吗?”Eri开心的问,最近“朋友”这个词对她很有魔力。

    “不是朋友。”

    听到不是朋友让Eri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她的注意力就绽放的烟花吸引了。

    吼的一声,焰火在夜空中盛开,Eri终于看到了会发光的花。

    “好漂亮,像星星在下雨。”她忍不住对烟花伸出手。

    死柄木想起有一种可以拿在手上的烟花棒,正好旁边有卖,他便买了一份。

    回来的时候,Eri脸上已经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了,她紧紧抱着玩偶,旁边站着气压很低的治崎廻。

    “是我们跑得不够远吗?这样都能被你发现。”死柄木说。

    “跑得太远了,”治崎廻冷冷说。

    死柄木抱怨:“什么啊,这个态度。”

    “Eri,你错过实验时间了。”治崎廻开始将枪口对准Eri。

    “喂喂,你不要老吓唬别人家的小孩啊,你连监护人都不算吧。”死柄木说。

    Eri想把头埋到玩偶里去,但是烟花大会还在继续,天上传来的沉闷的*屏蔽的关键字*声、滋滋的炸裂声都太诱人了,一瞬间她更想忘记自己还在惧怕这个男人的事情。

    她第一次与那双金色的眼瞳对视,诚恳地问:“如果Eri以后好好配合实验的话,治崎先生可以让我看一次烟花吗?”

    说完后她一阵后怕,躲在死柄木身后去了,她居然跟治崎先生提条件。

    “跟人谈判的时候要更有底气一点啊。”死柄木恨铁不成钢地对她说,“如果这家伙不同意的话,你就用你的个性让他消失。”

    Eri摇摇头怕得像兔子一样,满脸都是“我不敢”。

    “……那就这么办吧。”治崎廻不再理会他们,转身去看夜空中瞬息万变的烟花。

    他还从来没有时间和闲情逸致去欣赏过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偶尔瞥见一眼,但是也只是当做一种无聊的事情。

    不过那像流星雨淅淅沥沥,又像萤火虫飞来散去的样子,况且可以称之为美吧。

    Eri拿着细细的烟花棒,火花照亮了小孩子那种容易满足的微笑。

    “我说你,不要总是绷着一张脸吧,站在你旁边很难受啊。”

    死柄木戴着狐狸一样的妖怪面具嘲讽自己,面具上红线勾勒出来的五官跟他平常恶作剧的时候有点像。

    “干嘛?”死柄木发现治崎廻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难道治崎廻在想着怎么整治他?

    只见治崎廻拿下在室外从不离身的面具,将自己的脑袋揽了过来,对着嘴唇的位置凑上去很浅地亲了一下。

    !!

    治崎廻果然是想恶心他!

    “你!”死柄木正想动手,后面突然传来轰隆声,一个摊位莫名其妙坍塌了,而且还不是支架不稳的问题,像是被什么横切了十几段。

    死柄木看了一眼后皱皱眉头,不快地说:“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