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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陌略显苍白的脸上,呈现出无法理解的狐疑。
“钟老夫人毕竟是公爵的生母,她要的,是驯服儿子,而不是彻底毁了他。这次的事情,我总觉得非常古怪,难道是有人要借此事,彻底毁了公爵和宫慕白?阿星,你想想,这一切发生得太巧了,而且,公爵偏偏还让麾下的医院都提供了这么及时的援助。而且,官方的医院的医护力量狼狈成那样,可咱们这里,却这么有条不紊!”
钟烨星心头不由一惊,秦陌的话,句句在理。
钟烨星带着秦陌进入了钟南屿的客厅,公爵夫妇用完早餐,已经等在那里。
唐西西看到秦陌果然进来了,又惊又喜,急忙跑上前去,想到项东的样子,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讷讷。
秦陌抚摸着妹妹的后脑勺,只是温婉地笑着,示意她不要担心。
“姐姐,你还好吧?我好想你,可又怕打扰你……”
“傻丫头,姐姐很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姐姐可以面对,你,也一定可以面对的。项东他不管对我如何,对你,还是有一份兄长的真心的。当然,姐姐说这个,只是希望你不要太为此痛苦。他已经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了,不会再有交集,我们只需要面对真相,仅此而已……”
秦陌轻轻地安抚着唐西西,她还是不愿说出所有的事,把太多人性的阴影,灌输在妹妹心头。
姐妹俩喃喃低语的时候,钟烨星把秦陌的话,又向钟南屿转述了一遍。他越说,越觉得秦陌说的非常在理,但钟南屿,却面色非常平静。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钟烨星急了。
“秦陌说得很对,这是个阴谋,不管起初布局是不是针对我,但现在,的确是想借力打力,把我们整垮。”钟南屿依旧神情非常淡然。
钟烨星惊讶地问:“大哥,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钟南屿不经意地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钟烨星不由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大叫道:“大哥,你一开始就想到这是个圈套,那你怎么还让医院救援!这下,你更加洗不清了!”
唐西西和秦陌听到钟烨星的喊声,停止了交谈,都走了过来。
钟南屿却抬眼,目光坚定地看着钟烨星:“阿星,那么多的病患,都是真的,难道我们有这个能力,却要为了一己私利,而坐视不理吗?此时在这时爆料,分明就是在等药物的副作用累计到顶峰发作,我们迟一点援手,就会是多少条无辜的人命!”
钟烨星哑口无言,额头是一层细密的汗水。
“大哥,阿星无所谓自己,可你——你一心想洗刷父兄的污名,事情到了这步田地,恐怕,这污名,是再也难以洗刷了……”
“什么是清名,什么是污名?人都死了,所谓名声和荣誉,不过是生者能为他们做的一点他们根本就不在乎的事情罢了。过去我执着于此,是因为没有别的事情能为他们做,但现在,如果在这目标和那些无辜者之间选择,他们也一定让我选择救人。”
钟南屿说得坦荡坚定,没有一丝犹豫。唐西西看着他沉静笃定的神情,仿佛一座巍然耸立的高山,目光中,只有高远的远方,而无眼前的蝇营狗苟。
唐西西不由动容,坚定地说:“公爵,我支持你!”
“大哥,我当然也支持你!”钟烨星也不由被感动。
秦陌轻声问道:“公爵,对方是谁,你有头绪吗?”
钟南屿淡淡一笑,摇摇头。“你们不用担心,天不会塌下来,任何问题,都会有解决的途径。如果凡事开口就谈天道公理,未免有些矫情,可如果对此完全不相信,那也太过悲观。”
“说得好,说得好!”大门突然被推开。
秦陌回头一看,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面容清朗,眉眼中带着不羁,出现在门口。
钟烨星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却一下子,也没想起来。
那人看看钟烨星,又看看秦陌,问道:“怎么,故人相见,就这么大的忘性?”
“鬼医圣手?”唐西西突然从他的口音里,听出了端倪。那天的他一身邋遢,此时却如此整洁,不仅是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一身行头,连气质,都截然不同了。
那天的他,满身颓废,此刻的他,却带着无尽的活力和精神气。
“原来是你,失礼了,竟然没认出来。”秦陌莞尔笑了,“不过,你真是大不一样了。”
钟烨星回头看着钟南屿,目光中都是疑问。
“你别看他了,你们这里的防卫,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鬼医圣手朝钟烨星得意地炫耀道。
“这怎么可能?”钟烨星拍拍脑袋,更加觉得不可思议。
“小子,论功夫嘛,我是打不过你。”
“打不过?”钟烨星鄙夷地打断鬼医的话,“你有功夫嘛?”
“抢什么话?这么性急!”那人不在意地晃晃脑袋,“我是让着你,你小子,想试试我的功夫吗?”
钟南屿饶有兴致地看着鬼医圣手:“你想和阿星比试?”
鬼医圣手点头:“不错,我今天浑身的筋骨都有些憋闷。”
“阿星,那就练练?”钟南屿征询地看向钟烨星。
钟烨星见他一点也不着急眼前的困境,心知他肯定是胸有成足的,也不愿扫兴,把外套脱下往旁边一甩,就准备应战。
“阿星,”秦陌轻轻拦住钟烨星,转身在他耳边说,“此人功夫了得,不要轻敌,他上身极其灵活,你占不到便宜,可以趁机攻他下盘。”
“喂喂喂,秦大小姐,你偏心啊!”鬼医圣手叫道,“你跟那小子说什么呢?”
秦陌回头,眼神中多了许多温暖,笑意盈盈地说:“我叫这孩子念在你救过公爵的面上,不要为难了你。”
鬼医圣手撅撅嘴:“你对他这么有信心,你不担心我为难了他?”
秦陌笑着摇头:“你换上这身衣服,还会为难他吗?我对你有信心。”
唐西西突然发觉,鬼医圣手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