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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椅坐正身子,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手枪来,“看他的两管鸟枪厉害,还是我的五四式厉害。”
易念一绷脸道:“这个别玩了!除了射击场之外,任何时候都不能拿出或让别人知道你包里有枪!”
汤佳旎一愣,还是第一次看到易念一如此严肃的和自己说话。愣神看着易念一,看易念一依然满脸严肃看着自己,目光忧虑。汤佳旎有点懵,“易念一,你怎么突然这么正经了?”
“你如果不遵守这个要求,我就通知于总,让她调你回去了。”
“切!她安排我来监督你!你让她调我回去?”
“如果她知道你在这里玩枪,而不是搞调研,还会让你在这里吗?”
“我就是来搞调研的,这枪只是形势需要,随手玩玩!”
汤佳旎有点气短,如果于清将此事和家中母亲大人讲了,只怕马上就有人来押着自己回去了。和平时期参军都不让,何况跑到国外玩起枪来。
看易念一盯着她,不耐烦道:“好好!我把它还给小沈总,真遇到坏蛋了,我当人肉盾牌。”
程维岳回头说:“汤总,人肉盾牌还是我来当。我块头大。”
易念一抬手敲了他的头一下,“话多!”
程维岳表情痛苦,“易总,我这脑震荡了!”
久不说话的李师傅目视前方说道:“各位客人,普敦市的治安很好的。不用多虑,晚上别出门就好!”
汤佳旎冲前面喊道:“晚上都不能出门了,还治安好!”
李师傅眼睛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车内,微微一笑,“马上就到酒店了。”
商务车在酒店东侧的停车场停下,几人下了车。
太阳已经西斜半空,易念一说道:“今天累了,都回房间休息一会。晚上咱们在酒店用晚餐。”
吴昕说道:“小沈总已经安排晚上还去他们家中用餐。斋藤基金的人已经回去了,伊姆斯基金的三人还在公司,今天他们由沈总陪着去了另一家农场。晚上一起用餐。”
“伊姆斯基金也去了农场?”
“对!看来伊姆斯基金对这个项目也很感兴趣!倒是我们的对手。”
易念一笑笑,“这样好!”
几人一起走回宾馆,到了大堂,易念一和几人告别正要转身回房间,安平和举了举手中的礼物袋,笑道:“易总,谢谢你的礼物!”
易念一点头微笑,安平和唇角上翘,双眸晶亮,脸上突然出现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易念一侧身让路,站在过道一侧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等那三位小主上了楼梯,才折身回房间。
进了房间,脸颊发烫、浑身却发冷。这不是几位小主在背后议论自己,应该是真发烧了。很多年没有发烧的经历了,但昨夜泡了半宿的海水,午间又在密林中高度紧张冲锋一阵。身体抗议了!
从小皮箱里翻出一个小包——里面有两盒感冒冲剂、一瓶治水土不服的药片、几张创可贴等等,这是景怡给备的,原来每次出差都是标准装备。但从来没用过,这算是用上了。
……
窗外的白沙滩在阳光下更是洁白无瑕。远处海面传来轻柔深情的女声,吟唱的歌声缥缈,易念一倾耳聆听,却听不清歌声。
赤脚在白沙滩上迈步,细沙透过脚趾的缝隙顺滑地溢到脚面上。眼前白茫茫一片,阳光刺的睁不开眼睛。
闭眼休息了一会,再睁开眼,周围却是轻柔的白纱,在微风中轻柔摆动。轻纱间,是满树的樱花,樱花树冠交映,在轻纱间搭建了一条鲜花长廊。
花瓣飞舞,落在地上,地面是青青草地,落满缤纷花瓣。
易念一转头四顾,空中阳光明媚,阳光透过花间,闪耀着点点光斑。
歌舞声从身后传来……
转头望去,却是一对新人轻盈的迈着脚步走来,新娘子白色纱裙礼服,身材婀娜,脸庞罩着朦胧婚纱。新郎一身白色礼服,面目秀美、高挑身材,身段容貌比女子还要漂亮,眉眼间妩媚动人、却少有男子的英气。
正诧异间,一对新人已经挽着手走到身侧。透过薄纱看去,新娘子小巧下巴的瓜子脸,一对温婉的大眼、漂亮的眼下卧蚕,挺拔的小鼻子,殷桃小嘴,不是魏家佳还能是谁?
“家佳!你要结婚了!我这一段时间一直在找你!”
易念一欣喜地伸手握住魏家佳的小臂,魏家佳双眸波动,轻声说道:“姐夫,你找我做什么?”
“我?”
温婉含笑,“你快回去吧!今天是我的婚礼!”
“我要谢谢你!”易念一心中酸苦,心中又想:“为什么酸苦?家佳结婚了,有所依托,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魏家佳挣脱易念一握住的小臂,迈步向前,又转头笑道:“为何谢我?”
“我……”
“姐夫,你不必纠结!其实,你当年是去了阿坝,并没有去西安。在川地大地震中,已经被埋在废墟中。只是,你心中执念——刚刚学有所成,满腹的才华还没施展,不肯放弃,只是游魂在世间。”
风吹,纱舞!
魏家佳的面目在婚纱后朦胧。
易念一瞬间满身的汗水——真的吗?
但纱舞风动,身体确实是没有风吹的知觉。
突然又想起一事,冲着魏家佳的背影喊道:“你说谎!如果我没去西安,不可能认识景怡,你又怎能喊我‘姐夫’?”
那身影一滞。
周围突然飞速旋转起来,再看时,已是一团灰暗,似乎又是在那无底的黑洞之中。但不是悬在崖边半边平台上,而是在一团虚空中。
不知何处发出冷冷青光,堪堪可见四周光景。
看前方一处山崖,崖上婆婆娑娑垂下无数根藤条,藤条不是绿色,而是褐色、恶黄色。举手去抓藤条,但末端也有数人的身高高度。藤条之下,都是灰蒙蒙、光秃秃的山石。
身旁有人拉自己,转身看,朦胧光影下,却是景怡。俩人之间,小雍站着,也仰望山崖。景怡递来一个物件,易念一伸手接过,看是一个登山镐,镐柄缠着绳索。
抛出登山镐,恰巧钩在崖壁之上,又被藤蔓缠绕。用手拉了一下,甚至牢固。看向景怡,景怡点点头。
易念一双臂攀着绳索,脚踩上崖壁,正要攀爬。上面的藤蔓突然舞动起来,崖顶藤蔓笼罩下,似乎是一个巨人的脑袋,正缓缓转过头来。
大惊之下,一抖绳索,那大脑袋似乎吃疼,往后一扬,藤蔓下的大脑袋靠上这一侧的黑色洞壁,整个空间瞬间陷入黑暗。
易念一伸手去摸,却摸不到身旁的小雍和景怡。
脚下似乎渗出水来,心脏猛烈跳动,似乎要跳出胸腔来。
眼前白光一片。
……
风吹纱帘,微微的海腥味。
湿透的衬衣裹在身上,想起身,却坐不起来。
易念一讨厌这个宾馆。
曲江湖酒店也做如真实世界的梦!荒诞、奇幻,也有鬼村这类的怪梦!
但都是温暖、艳遇般的,没有如此的惊悚、荒唐。
躺了一会,慢慢收拢了散乱的力气,拿了柜子上的瓶装水喝干,起身去浴室冲洗。虽然做了噩梦,但出了很多的汗,烧似乎退了。
洗干净,赤身趴到床上,拿手机看时间,不到晚上六点,给景怡拨视频电话。电话接通,景怡嘴角粘着米粒,满嘴油光,易念一呵呵笑:“老婆,七夕快乐!”
“呀!怎么还记得节日了?”
以往除了结婚纪念日,其他中外情人节都不知。还振振有词,“情人节,是给情人过的。咱们只过老婆节!”
“嘿嘿!离开老婆,才想老婆,每天都想过节日。”
“去去。你怎么光溜溜的?”景怡脸贴上屏幕。
“我刚洗过澡!”
“啊!我在单位食堂吃饭呢!周围都是同事。不聊了!”
电话瞬间挂断!
易念一趴在被子上,歪着脑袋望着窗外的白沙滩。
一切都好!
只是自己心中怕了,焦虑了!才做了如此荒诞的梦!
愣了一阵,床头电话铃响。
“易念一,干嘛呢?”
“做梦!”
“呸!别做了!十五分钟后,大堂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