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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念一把池上蓝放下,俩人立在门前屋檐之下。一路疾行,几乎是抱着她一路奔来。双手把雨伞合上,作揖行礼,“两位老人家好!实在是不巧,天突降暴雨,无处可避雨,还是打扰两位了!”
“无妨!两位快进来吧!请随意。”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想是云层厚重、遮蔽天日,竹屋之中更是黑暗,看不清面目,但模模糊糊见老僧须眉皆白,听语气甚为亲和。
易念一把雨伞立在门外,携着池上蓝迈进竹屋内。看竹屋甚为宽大,是个类似苏鲁等地早期的三间联排农居房的竹屋。入户正中有一张木方桌,周围四张长凳。右侧窗下俩位老人家下棋的地方有一张低矮竹桌、两把带靠背矮竹椅。
一僧一居士就坐在竹椅之上借着窗户的微光下棋。隐约看到棋盘上黑白棋子已经落了不少,应该是刚才在竹屋平台之上的棋局未了,因暴雨转到室内来了。
俩位老人家真是棋痴!
看左侧也有一窗,两扇竹窗开着,透了一丝光亮。
室内昏暗,从桌前轻轻提了一条长凳,拉着池上蓝走到左侧窗下,俩人靠着窗边竹墙坐在长凳之上。
外面暴雨倾盆而下、天色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池上蓝坐在对面已经看不清面目,易念一对池上蓝说道:“不知道吴昕和佘旭俩人躲在哪儿?怎么样了。”
唯一的一把伞在易念一手上,不知这俩孩子这会儿在哪儿。如果没有避雨的地方,恐怕要遭殃了!
一道闪电亮光透过竹林密集的枝叶透进些许光亮,易念一看到池上蓝望着自己眼神之中露出惊恐神色,伸手握住她的手,温暖柔软。
雷声滚滚而来,已经无法交谈。
这个天气,山林之中也不能打电话了,心中担心吴昕,却也毫无办法。
数道闪电雷鸣之后,整个竹林一片黑暗,一扇窗也无任何光亮过来。
风雨从窗口、墙壁缝隙吹滚到竹屋之内,初上山时四人热了一身汗,此刻雨水浸湿衣服,风雨吹来,又遍体生寒。
易念一既担心吴昕,又浑身发冷,不仅心中骂了佘旭N多遍。虽然骂人实在不对,但实在是忍不了啦。
手中池上蓝的手也不再温暖,黑暗之中把池上蓝抱在怀里,入怀身体冰凉。池上蓝一条长裙本是避暑清凉衣物,此刻早已经冷透了。易念一虽然穿了长裤,但一阵奔跑,早已湿透,更冷。
池上蓝也蜷缩到他怀中,美人性感身躯在怀,易念一竟然没有一丝的冲动之意。昨晚跟在身后,看这位蓝美人左摇右摆地走路都热血翻腾。
终于知道柳下惠这位大贤当初美人在怀,一夜未曾乱了礼数,是怎么做到的了!当时这贤人是在寒冬时节、破庙之中、怀抱女子,只怕当时俩人都冻木了,抱在一起才没被冻死,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雨声甚大,天色黑暗。
一室之内虽然还有一僧一居士,但此刻黑暗之中,既不闻人声,又不见其人,所感唯有相依之人。
俩人相拥着,感受彼此温暖,闭目不语,唯听竹林山间风雨声。
……
……
恍惚之间,隐约听闻俩人博弈言谈之声传来,努力睁眼透过水雾望去,模糊间似有两位老者在水雾之中相向而坐、捻棋博弈。
待伸头去看,其中一白袍老者目视棋盘、扬手抛出一颗白色棋子,冲破重重水雾直飞脑门正中。急忙闭眼,额头一疼。
睁开眼来,望见池上蓝笑眯眯的双眼,双眸之中满是俏皮、戏昵的笑意。
耳边水声,看了四周,却是坐在一个竹屋屋内窗下,外面暴雨如注。再看自己紧紧抱着池上蓝,小女子却是坐在自己腿上,一双妩媚大眼就贴在自己面前,怀抱之中身体温暖。
突然想起和小蓝同学同游鬼村、共度春宵、又到无垠金色稻海之中共赏美景的镜像来了。在浩瀚沙海一般的稻田之中、亭亭如盖的大树之下,俩人亲密脸颊紧帖相拥合影,肌肤感觉如此真实,原来是因小蓝同学确实是在怀抱之中。
尴尬一笑,把小女子抱起放在凳子上坐下,伸手出去,屋檐冲下的雨水,打在手背之上,一片冰凉。
额头的疼痛感还在,下棋言谈声还在耳边。转脸看去,竹屋内另一侧窗下,一老僧、一居士正在下棋,老僧执白,刚才的棋子当是老僧掷的。
老僧无礼!
怒而起身,外面凉风吹来,夹杂着雨水,吹在脸上甚为冰凉。
“易先生,你要干什么?”
一声轻柔亲密地“易先生”,易念一豁然回魂,这是真的醒来了。
“坐累了,起来活动一下。”易念一嬉笑,又不放心,“刚才有人扔棋子打我的头,看到是谁吗?”
池上蓝脸上茫然,旋儿笑了,一笑百媚生,“您坐下。”
易念一依言坐在窗下长凳之上、池上蓝的旁边。
池上蓝抬起手,中指轻弹,在易念一额头打了一个爆栗,妩媚笑道:“是被这样打的吧!”
易念一额头疼痛感,这是真的了吧?
看他一脸懵懂,笑着说道:“看你脸上神色恐怖无比,似乎是做了极为可怕的噩梦,喊你不醒,只好如此了。”
易念一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凉滑腻,放在额头冰了一下额头,突然想起怎么到这竹林之中竹屋之内了。
原来这手指打脑门爆栗的动作,池上蓝也是学的自己早上打吴昕的手势。
看窗外雨雾甚大,但天色已经放亮了,看来云层已经逐渐散开,大雨要收了。
看看腕表,时间刚过五点钟,在窗下坐了两三个小时了。
中午时间被吴昕拍门叫起床后,匆匆忙忙的准备去餐厅,没有其他心思。此刻想来,梦中镜像如此真实,和景怡、魏家佳相见镜像似乎是夜里见的,只是突然接入的和小蓝同学的镜像是在曲江湖酒店房间里床上做的梦,还是在这窗下?
或者三段梦境都是在曲江湖酒店,亦或是现在还是梦中?
低头沉思,一双手儿握住左手,抬头看时,小蓝同学唇角上翘、双眼如月,恰如梦中笑容。
回以温暖笑容,抬起右手也握住她的手,安静地看着窗外。
不知何时,雨声消于寂静,窗外竹林之中透入丝丝暮光。
雨停了!
左手牵了池上蓝起身,走到竹屋中间,转身向下棋的俩位老人家告辞,两老停棋抬头看向二人回礼。
暮光透过竹屋竹窗照在棋盘之上,映着俩位老者。
老僧一袭白色长袍,须眉皆白、慈眉善目,一脸笑容;老居士灰白卷曲的一头长发,在头顶正中扎了一个道士髻,下巴胡须连腮也是灰白卷曲,带了一个透明亚克力边框的花镜,翻了白眼,眼神从镜框之上看过来,面无表情。
易念一微微一愣,携池上蓝出了竹屋房门,拿起立在门边的长伞,沿着石板小道往山下走。
走到上山时,池上蓝和吴昕乘凉的石岩前,看岩洞里泉眼水已经把半人高的岩洞中石凳淹没了,泉水不断涌出,沿着一道小溪湍湍地流下山去。竹林之中雨后空气清新、吸入鼻腔肺腑微微青竹之香。
虽是夏日午后,林中却是: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新雨、秋凉,清泉石上流都恰如其景,唯独是夕阳一缕阳光,少了一轮明月。
走到山下,转过小道,望向停车场。
佘旭的车子还在,却不见俩人身影。
俩孩子跑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