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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不用想,时晴猛然站起来:“好!我答应你!”
话一出口,仿佛心也跟着跳到了嗓子眼。
他有希望了!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黑夜中,萧越天的声音低沉得像是命运的裁决者:“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三天后,再来这里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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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晴走了。
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静默中的萧越天缓缓地站起来,走到玻璃窗前,外面圆月高悬,璀璨的灯火像是繁星洒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闪烁的灯火仿佛把回忆拉到了二十多年前。
闭上眼睛,脑袋里,全是大雪纷飞的夜晚,小女孩穿得不太厚,小脸冻得通红,身体不好也不灵活,所以跑过来的样子像是笨拙的企鹅。
“哥哥哥哥……你看,外面路灯下是卖什么的?”
“别看了,那个东西不好吃。”
“可我知道那是糖人,很好吃的……哥哥,你给我一块钱吧……”
“……乖,你去睡吧……”
“不嘛不嘛,我就要糖人——哥哥——”
……
如果那时候的他,能拿出一块钱给她去买糖人,她也不会跑丟……
那样沉重的回忆,像是永远挥之不去的梦魇,无数个夜晚都会让他从内疚悔恨中醒过来。
重新睁开,萧越天眸中已经恢复了镇定和澄澈。
他不想再这样画地为牢了,有的事过去了二十多年了,也是时候该忘记了……
…………
时晴回到别墅里,觉得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身体病了,她还可以去请最厉害的医生,精神病了,也有心理医生,但是这吝啬,完全就是个人习惯,她要怎么治?
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吝啬就是萧越天的标签,要他改,除非知道造成这个习惯的原因。
厉劲查到的资料里,并没有挖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看到的都是官方能够查到的资料。
“哎……”不知道在第几叹息声中,时晴双手撑着头,感觉脑袋都要想炸了。
就在这时,小女仆上来:“时小姐,小小姐午睡的时间到了。”
时晴回应一声,放下电脑,准备去儿童房。
小绣球的身体每天都在好转,但是要彻底好还需要一些时日,每当她在家的时候,小绣球总是吵着让她哄着睡觉。
时晴朝楼上的儿童房走去,就在她刚迈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只感觉身子摇晃了好几下,她以为是自己坐久了头晕,忙抓住扶手,才不至于摔倒。
地震?
脑子里忽然闪过这个词,她晃了两下脑袋,确信自己真的不是头晕,那就是真的地震了。
孩子!时晴浑身寒凉,想也不想地朝楼上跑去。
“小姐!时小姐!”厉海从外面匆匆跑进来,
时晴哪里还能听他说什么:“快!快!地震了!叫所有的人躲出去!”
地震?
厉海愣了片刻,瞬间明白过来,忙道:“时小姐不是地震,是爆炸!”
时晴已经跑上了楼,又跑了几步,才反应过来厉海在说什么,止步,转身看想他:“爆炸?”
厉海点点头,不过脸上的神情依然异常的严肃:“刚刚传来消息,是医院发生了爆炸……整栋大楼……”
还没等厉海说完,就见眼前人影一闪,原本还在楼上的时晴,早已经跑出了门外。
……
一路上时晴浑身都是颤抖的,她满身心都是忐忑,但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厉海说的医院爆炸,万一不是她所想的医院呢?
事实上,等到她一下车,时晴的脑子,只觉得“嗡”地一声,炸了。
只见原本还规整漂亮的医院大楼,全部坍塌成废墟,浓烟滚滚。
到处都是灰暗色,空气中全是呛人的烟尘味。
时晴从下车的第一步起,就感觉心中的某个位置也坍塌了。
吵闹救援的场面,她似乎都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麻木地朝前走着。
一具具尸体被抬了出来,焦尸的味道冲刺这喉咙,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很快,她的视线就聚焦到一处。
与现场形成鲜明的对比,他穿着干净的白色的西装套装,漂亮的脸上,时常挂着的慵懒闲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焦急。
“快!那边!给我挖!”
"小心点!谁让你们用机器的?要是造成更大的坍塌怎么办?用手把混凝土块给我刨开!"
陆擎瀚额角青筋暴怒,一旁的裴惜语安慰他:“别着急,伯父他肯定吉人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时晴像是在黑暗里找到了一丝曙光,忙走过去:“哥,到底怎么样了?爸爸他……”
她的手,抓在了陆擎瀚的胳膊上,陆擎瀚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然后掀起眼皮,冰冷刺寒的眸光向她扫过来。
他薄唇紧抿,脸上愠怒的神色仿佛都不屑和她说一个字。
“你放开他!”裴惜语打掉了时晴的手,然后拉着陆擎瀚站在一边。
冷漠,漠视,像是尖锐的铁锥,闪着寒光刺向了时晴的胸口,让她单薄的身子几乎站立不稳。
时晴咬了咬唇,也不怪他们这样对她。
陆爸爸能陷入危险的境况,全部都是她害的。
如果不是她去找陆爸爸救厉北浔,陆爸爸就不会遇到袭击,更不会住院,更不会经历这样的凶险。
现在,只求上天保佑,保佑陆爸爸没事。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几乎和时家的爷爷奶奶对她一样地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时晴蹲在废墟的旁边,帮着其他的人一起刨砖石。
她的指甲已经磨破,十根手指几乎全部都在流血,泥灰渗透进血肉,时晴都丝毫没有在意。
“找到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时晴朝声音的方向张望过去,就见离她两米远的地方,被小心翼翼地举起来一个人,有人抬担架过去,那人被放在了洁白的担架上。
黑乎乎的人,全身都是灰,只是不知道他是以怎样的状态埋在废墟下,脸却是白白净净的。
他的双目是紧闭的,唇是惨烈的紫青色,唇角还在渗血,鲜红刺红了时晴的双眼。
“……爸……”她颤抖地从喉咙里抖出一个字,眼泪已经一串串地落下来。
那个对她笑着说,"乖宝贝,你放心,无论你要做什么,爸爸都会支持你"的中年男人,此刻冷冰冰地躺在那里。
就算没有医生上前救治,所有人也能看得出,陆兴邦已经完全没救了。
“爸!爸!”陆擎瀚也不可置信地走过来,双腿跪下,把陆兴邦的上身抱在怀里:“爸……你醒醒……爸……”
裴惜语在一旁擦泪:“伯父……”
陆擎瀚发出呜咽,像失去了父母的小兽,悲凉!痛苦!
过了一会儿,裴惜语又道:“擎瀚,现在伯父最要紧,我们得……好好……”后面的话,她不再说出口,仿佛说出来都是很残忍的事情。
陆擎瀚抹掉眼角的泪,咽下一口唾沫,艰难下令:“回去!我要带我爸回家!”
说着亲自把陆兴邦抱了起来,他的身形踉跄了几下,受的打击不小。
就算陆兴邦现在就这样出现在时晴面前,她依然不能相信,陆兴邦就这么没了。
“你们要去哪里?我也去!”
“滚开!”陆擎瀚撞了要上前的时晴,时晴一下跌坐在地上。
陆擎瀚站在她的头顶,声音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凶狠,狠戾:“我最后悔的,就是在洛城救了你!你给我滚,不要碰我爸!”
“他也是我爸爸,你不能拒绝我!”时晴撑着地面要站起来。
陆擎瀚忽然笑了笑,笑声里说不出的冷嘲:“就凭你?也想做我爸的女儿?你还真天真。”
时晴瞪大眼睛,有些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陆擎瀚音色狠戾:“你给我听着!我们陆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那份亲子鉴定,不过是我爸爸玩的把戏,他以前丢过一个孩子,而你又恰巧有那串手链而已!所以你就是我找来陪我爸的玩具!”
他是个孝子,不能让爸爸在晚年还记挂着丢掉孩子的事,所以也就随了陆兴邦的心愿。
谁曾想,竟是引火烧身,让爸爸以这样的方式含恨而终!
他真的好后悔!
玩具?!时晴震惊的同时,心里还存着那么一丝丝的不甘心。
怎么可能是玩具?!
陆爸爸的笑,陆爸爸一口一个“乖宝贝”,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陆擎瀚走了,时晴掏出手机,颤抖着手指按下了宁倾城的号码想要找她求证。
刚开始宁倾城不接,时晴仿佛一定要刨根问个清楚,不停地打,最后,宁倾城终于接了。
只是,扔给她的,更是凉冰冰的话:“时小姐已经害死了兴邦,难道还想害我不成?以后别再打来了!你应该感受得到,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女儿!”
时晴双手一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手机啪地一下砸在冰凉坚硬的地上,久久,都没有被她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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