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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商队交易做得差不多,姜皓也要离开了。
洪竣一家人送出少炎部的村外十几里,姜皓让大家止步,摆手道:“小妹,不用送了,就到这里吧。大荒里生活艰难,条件毕竟不如大楚,你要保重身体。”他留下了一大车生活用品,但是心里仍是不大放心。
“我明白,大哥。”姜姒眼里满是不舍,隐约含泪道:“代我向祖父和爹娘问好,请他们原谅我不能在膝前尽孝。”
姜皓缓缓点头,心里暗叹一声,又跟烈山烬抱了抱,最后朝洪竣笑道:“洪竣,我最近发现你喜欢看大楚的书籍,应该对大楚有兴趣,等你长大了,有空就来大楚玉京城来吧。”
“我会的,舅舅。”洪竣答道。即使不用姜皓说,将来自己也要去一趟大楚王朝,看一看外面的世界。
“那我等着。”姜皓随口说着,心里也没有当真,环视一圈,拱手拜别:“就此别过了。”
说完,姜皓登上驮兽车厢,在护卫的保护之下跟上商队,缓缓进入了山林。
自从这天之后,烈山烬发现洪竣练功没有以前那么勤快了,每天只修炼一个时辰,然后到大祭司那里学习一个时辰,好像有点懒散,但是修炼大荒焚身经的进度却是神速,身体也在飞快的长高,几乎一两个月就能发生大变化。
不过这是好事,烈山烬乐见其成,于是没有多问。
春去秋来,转眼又是快一年过去。
这一日午后,洪竣吃过午饭回到房间里,从床底下拿出青莲宝鉴,它的底下压着灰黑色的石块。经过将近一年的消耗,石块的体积缩小了两成,而这两成的能量就相当于六十罐火神膏,造就了如今的洪竣。
现在洪竣已长到超过五尺高,肌肉虽然没有寻常烈山族人那么发达,但是身材匀称,看上去非常协调,健康的四肢蕴含了很强的爆发力,跟一年前的模样不可同日而语。健壮的身体带来了足够的能量,使得洪竣的光脑压力大减,平时也能进行一些不太高强度的计算。
这都是修炼大荒焚身经带来的好处。
今天是关键的一天,洪竣知道,自己的大荒焚身经马上就要练成第一重了!
此时青莲宝鉴的镜面上已经转化出一大团的火神膏,因为身体的增长,他现在每一次修炼需要的火神膏也增加了。
“这些应该足够了。”
洪竣计算了一下,拿开灰黑色石块停止了转化能量,直接从镜面上拿起火神膏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身上。
立即有熟悉的剧痛传入脑中,洪竣体验过数百次,早已习惯了,面无表情的涂满之后,站到火边开始练着焚身舞。
跟往常一样,洪竣的皮肤很快变得通红,火神膏从毛孔渗入体内,使得皮肤的韧性不断增强,然后变硬,如此反复蹂/躏,简直像是一种折磨人的酷刑。
然而这一次有所不同,一个时辰之后,洪竣身上的火神膏被全部吸收,皮肤恢复了颜色。在焚身舞将要收尾之时,洪竣的皮肤突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皮下的肌肉也被带动起来,皮肤紧崩,好像拉满了的弓弦充满了力量,轻轻一震,“啪”,皮肤竟然与空气摩擦发出一声脆响。
“皮里含劲!”
洪竣心里大喜,“果然就是今天,终于把大荒焚身经练到了第一重!”
大荒焚身经共有五重,分别与皮肉筋骨髓相对应,第一重皮里含劲,练成之后不但身体力量大增,而且皮肤变得坚韧无比,寻常刀剑难以砍伤,只会留下一道淡淡的划痕,防御力大幅度提升。
此时洪竣已察觉到自己的变化,身体强度比一个时辰之前增强了一倍不止,劲力一提,皮肤紧崩起来发出轻微的暗响,两指在手臂上用力一掐,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
“力量也提升一倍,我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了一点自保之力。”
洪竣转头看上墙壁,那里挂着舅舅送给自己的长刀,因为过于沉重一直派不上用场,一柄上好的百炼精铁刀只能当作装饰品。
“现在应该没问题了吧。”
这么想着,洪竣上前取下长刀,刚一入手,就觉得没有以前那么重了,好像份量减轻了几倍,轻松拔刀出鞘,刀身还是一如既往的锋锐。
“呼!呼!”
随手挥舞了几下,洪竣越发觉得长刀非常称手,以自己大荒焚身经第一重的力量,这三十多斤的长刀正合适。虽然还是刀身还是长了一点,竖起来到自己的肩膀,但是份量却刚好,再说自己还会长高很多,再过不久就不是问题了。
洪竣忽然来了兴致,提着长刀走出房间到院子里,回想着曾经见过母亲练剑时的招式,一板一眼的演练起来。
“呼……”
长刀在空气之中划出啸声,威势相当惊人,但是洪竣的动作却有些别扭,他不懂得刀法,也没有学过剑法,只是凭记忆重复母亲的剑招而已。
“咦,你这是暴雨剑?”姜姒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边上,一脸的惊讶。
洪竣略有些尴尬的收手,点头道:“是的,母亲,我就是随便乱舞几招。”
“这可不简单。”姜姒不禁失神,她从来没有教授过洪竣任何剑法,更不用说自己的看家本领暴雨剑了。她只记得有几次练剑的时候被洪竣看过,当时并不在意,没想到洪竣竟然记住了,而且还能施展出来。
这是多么可怕的记忆力?
最让姜姒震惊的是,洪竣竟然用长刀施展出了暴雨剑!要知道,刀法跟剑法极不相同,更不用说暴雨剑是一套繁复绵柔的剑法,更适合女子修炼,跟长刀这种以刚猛为主的兵器格格不入,但是刚才洪竣竟然还能练出几分神韵,虽说离真正的暴雨剑还差很远,简直不可思议。
突然,姜姒又想到一个问题,失声道:“洪竣,你怎么能用得上这把长刀了?”
洪竣挠了挠头,没有隐瞒,笑道:“我刚刚练成了大荒焚身经第一重。”
“什么?”
烈山烬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接着冲进院子一把抓住洪竣,大手在他身上摸了几遍,脸色越来越古怪,终于吃惊道:“你竟然真的练成了第一重!”
洪竣表情无奈,挣开父亲的手,回道:“当然。”
“十一岁练成大荒焚身经第一重,比我还早三年,果然不愧是我烈山烬的儿子!”烈山烬大笑着拍了拍洪竣的肩膀,手上的力道使得洪竣直翻白眼,“这次大祭司可看走眼了,谁说混血就练不成大荒焚身经的?哈哈哈……”
姜姒在一边也欣慰的笑了起来。
“对了,趁你今天练成大荒焚身经第一重,我就把撼山拳传授给你,要不然空有一身力气,却没有武学招式,实在不像话。”烈山烬显得非常高兴,笑道:“我想以你的天赋,应该很快就能把撼山拳练到纯化境界。”
撼山拳是大荒焚身经上面记载的一套拳法,几乎每一个烈山族人都练过,据说易学难精,至少要第一重境界才能练出真正的威力。
之前洪竣专心于练习焚身舞,对于撼山拳却没有认真学过,只会几下皮毛。
“纯化境界是什么?”洪竣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姜姒解释道:“武学之道,不论刀枪剑戟还是拳法脚法,都有三重境界:纯化,至繁,无招。纯化,便是把一种武学练至纯熟化境,手比心快,对敌之时不需多加思考便能使出正确招式,轻松应对。”
洪竣心想:“这不就是条件反射吗?”
姜姒接着说道:“至繁,便是精通多种风格迥异的武学,不拘于刀枪剑戟拳掌指腿,能够将之融汇贯通,战斗之时变幻莫测,令人防不胜防。无招,武学到了这个境界,已跳出招式樊笼,无招胜有招,一草一木皆可为兵,随意出手就有莫大威力。”
洪竣点了点头,道:“纯化似乎不难,但是至繁境界却要多种武学,恐怕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吧?”
“何止是难?”烈山烬脸上一片苦笑:“我练武二十多年,擅长拳法,斧法,箭术,至少仍是纯化境界,没有摸到一点至繁的边。你母亲精擅数种剑法和刀法,所学的武学招式比我精妙多了,还不是一样难以突破纯化的瓶颈!”
姜姒也是摇头叹气。
“先不说这些,等你学会了撼山拳,自然就明白武学境界的奥妙。”烈山烬不再多言,拉开架势开始传授洪竣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