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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余在官道三岔路口被沈小山拦住,沈小山指着那些仓皇奔逃的骑兵道:“这些人已成惊弓之鸟,放过几个过去,将那一百骑兵引回来。”
沈小山说着忽然看到杨八十率领震山营鸟铳兵从蝎子山松林中露面,径自向官道上被鸟铳击伤的登州营骑兵而去,立即催马迎了上去。
姜余刚刚策马回转,忽然见到张善举弓对准自己,顿时浑身一激灵,下意识的将左手铁臂护住头部,同时右手握紧飞镖,张善射来的箭矢“铛”的一声射中姜余的胸口,却被胸前的护铠抵挡住,但是箭矢射来巨大的冲击力却让姜余胸口发热,顿时一股热流顺着咽喉涌到嘴巴。
张口将一口鲜血吐出,见张善正在策马从*步之外穿行,面前这位骑兵头领如同泥鳅一般滑不留手,稍不注意还被他伤到,姜余心头顿时怒火熊熊,咬咬牙暗自发狠,突施暗箭射伤老子,老子便来取走你的性命!
张善看到这位被自己的弓箭射中心口的骑兵,只是吐了一口鲜血便安然无事,心中暗道可惜。
见对方一时没有缓过气来,往南的官道上已经没有拦截之人,这可是离开这处险地的好时机,张善瞅准时机立即策马从姜余身侧冲过。
心中正在庆幸逃过一劫,忽然觉得自己的后脖颈之处一疼,用手一摸发觉一支一寸多长暗器被射入自己的后脖颈。
张善捂着被射中暗器之处,回头恶狠狠瞪着姜余道:“竟敢射伤老子,等着老子带人回来,第一个便要杀死你这个贼子。”
姜余勒住马,目光略带怜悯道:“中了我的飞镖,自己先想办法活下去再说。”
张善哪能想到小小飞镖竟然混含着剧毒,并没有意识自身其实已经一步迈进阎王殿了,因而对姜余的话仅仅当作威胁。
他见对方并没有追赶的意思,用力一夹马腹直接朝南面奔驰而去。
姜余策动战马远远跟随着张善。战马奔驰不多远就见到马上的张善扑通一下子从战马上摔倒在雪地上,身体不住的抽搐。
姜余策马来到张善跟前,见到这位登州营骑兵首领已经陷入昏迷,举起手中倭刀便要一刀劈断他的脖颈。倭刀劈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倭刀忽地停了下来。
姜余收起倭刀上前抓起张善,横放到他的坐骑上,牵着马缰绳回头寻找沈小山。
双方骑兵互搏的时间很短,由于张善错误的命令,猎敌司二十多骑对上登州营骑兵简直就是一面倒的搏杀。
此时战斗结束,猎敌司士兵有两个因为战马被弓箭射伤,而被甩出去受伤的士兵,二人伤势较严重,再有三个腿部被弓箭射中的士兵,情况不是很严重。
而登州营骑兵却是损伤惨重。一百余骑兵除掉往南逃走的十几骑,其余都被鸟铳兵与猎敌司联合打击丧失战斗力,刚才猎敌司一轮突然逆袭直接斩杀十几骑,剩余十几骑都已被俘虏。
现在这种情况,猎敌司两个受重伤之人肯定无法进行医治。能否挺过去就看他们自身的毅力,另外三位腿部中箭的士兵,经过简单的包扎处理,暂时并无大碍。
登州营骑兵俘虏被猎敌司士兵捆绑着押送到三岔路口往南的官道上,缴获的战马和武器兵刃被归拢到一处。
沈小山策马行来,见到杨八十命令鸟铳兵正在打扫归拢登州营骑兵的战马兵刃,他们中的伤亡者也被分别处置。
沈小山笑问:“缴获如何!”
杨八十见到沈小山到来。忙走上前来向沈小山行军礼,咧着嘴笑道:“完好无损的战马三十一匹,马弓四十三张,长刀长枪总共四十一支。”
沈小山道:“猎敌司那边缴获也有缴获,这次咱们是大有收获!”
杨八十撇嘴道“缴获的战马最后还是要归你们猎敌司使用,这战场上的缴获我们鸟铳兵可是一点也用不上。”
回礼之后。沈小山也笑道:“能够歼灭这一百骑兵,鸟铳兵功劳最大,等回到震山营驻地,我自然会为你们鸟铳兵请功。”
杨八十赶忙谦虚:“震山营鸟铳兵只是借用地势才能勉强建功,猎敌司一个冲刺便冲垮登州营骑兵。才是令人震撼!”
沈小山敛住笑容道:“先不要互相吹捧,此时绝对不能大意,对方还有还有一百多骑兵随时返回,赶紧嘱咐士兵们打扫收拾一番做好迎敌准备。”
杨八十道:“只要有防护,震山营鸟铳兵随时都可以杀伤对方,我倒是有些担心郭台他们,会不会被登州营骑兵追上!”
沈小山并不担心郭台他们,他们提前出发了将近半个时辰,登州营骑兵马速再快,短时间内也是无法追上,登州营现在主要对付的是孔有德乱兵,因而这些骑兵也不会一直追逐下去。
“郭台他们没有那么容易被追上!”
转眼看到姜余策马行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嘴角还留有一丝血迹,手中牵着一匹战马,马背上横放着一个人。
沈小山有些惊疑,很明显姜余是受伤了!目光转向姜余牵着那匹马上之人,仔细一打量辨认出马背上横躺之人,便是那位登州营骑兵把总,心中有些释然。
沈小山道:“姜余,是否被身后马背上之人所伤?伤情是否严重?”一连串的话语问出,充满了关切之意。
姜余摇摇头,咧嘴笑道:“不打紧,被身后这位登州营把总暗箭所伤,只是吐了一口血而已。现在将其擒获,或许对解决另外一百名登州营骑兵有利。”
“嗯,这位登州营骑兵把总的确可以用来威胁另外一百多骑兵。”
杨八十道:“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还请沈主管拿主意,鸟铳兵必定全力配合。”
沈小山叹道:“鸟铳兵的存在已经为登州营骑兵所知,再要出其不意对其进行杀伤再难办到,想要歼灭另外这股骑兵只有以硬碰硬,咱们震山营鸟铳兵就在这官道上列队等待,猎敌司所有士兵列在鸟铳兵前面为你们作掩护。”
杨八十也在心中反复考虑,经过逃过去的十多个骑兵渲染,另外一百骑兵士气肯定会受到影响,因而鸟铳兵此时在这官道上严阵以待,反而会让对方感受到更大的震慑。
杨八十顿足向沈小山行礼道:“鸟铳兵愿意听从沈主管调遣!”见到沈小山点头,一转身大喝道:“鸟铳兵,集合!”
沈小山转头对姜余道:“等会儿将这位登州营骑兵把总弄醒,让他做挡箭牌,最后能让他劝服另外一百骑兵投降,咱们也少受些伤亡!”
姜余答应着牵着张善的战马向南面登州营俘虏集中之处行去,沈小山策马回到猎敌司士兵中间。
下马走到两位重伤的猎敌司士兵跟前,两名重伤者都是被疾驰的战马甩在地上,全身上下多处骨折,其中一位还在昏迷。
沈小山弯下腰对目光绝望的望着自己的伤者道:“梁子请放心,不管你们受到多大伤害,咱们震山营医护队都会想尽办法救治你们,你们是在对敌作战中受伤,震山营军功条例有详尽的规定:对敌作战受伤,奖赏优抚银两三十两,每年补贴粮食两石,直至退出震山营为止,受伤士兵进入黄福春后勤部队充当教官训练后勤兵;对于作战中死亡的士兵,进入英烈祠进行祭祀,奖赏抚恤银两六十两,其家属每年可以领取二十年补贴粮食四石。”
伤者的目光稍微带出了一丝希望,便接着道:“战斗还没有结束,南面还有一百登州营骑兵,所有兄弟们都要打起精神与其战斗,请梁子兄弟坚持住。”
看到梁子目光中露出坚毅之色,沈小山握住他的手轻轻摇了几下,转身喝道:“牛儿带领两个兄弟守护伤者,看护所有缴获的战马,其余兄弟随我再去会会登州营骑兵。”
“遵命!”牛儿大声道。
“踏踏踏”
雪地上再次溅起积雪,沈小山策马在前,不到二十骑的猎敌司士兵紧随其后,每个人手中的弓弩都已扣好弩箭,随时可以击发。
官道上只能容纳十几位骑兵并列疾驰,杨八十改变鸟铳兵队列,将震山营鸟铳兵分为五列,每列二十人,这样可以充分利用鸟铳的火药铅子,有效的打击来袭的登州营骑兵,而且可以保证鸟铳兵连续循环的举发。
沈小山领着猎敌司所有士兵策马挡在鸟铳兵前方,意思很明显,那就是你们尽管鸟铳举发,你们前方的危险由猎敌司承当。
猎敌司在葫芦岩的特殊地位,现场的鸟铳兵都清清楚楚,现在这些精英之士竟然为他们护卫,许多鸟铳兵目光中露出感动之色。
但是始终没有人开口乱讲话,震山营严格的军规已经深深印入每个震山营士兵的脑海,此刻他们唯一的任务便是击退南面登州营骑兵。
猎敌司的前方则是十多个骑兵俘虏,他们的手脚都被捆住,只能站在雪地中一动不动。
张善刚刚姜余救醒,明白了射中自己的暗器有毒,体味着此时身体的状况,再看看眼前情形,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掌握在这伙儿不知哪里来的强人手中。
张善暗暗叹口气,凄凉道:“请这位英雄原谅先前的暗箭偷袭,小人愿意说降南面的登州营骑兵,只求放我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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