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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洞里一片寂静。
李夫人见孙然久久不语,心中焦虑万分。
这时,她怀中抱着的小儿又咳了一下,小脸皱紧,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李夫人感觉自己心中一抽一抽地痛,心一横,站起来,跪在孙然前面:“真人,求您救我儿一命。如有来世,愿为牛…..”
这个时候,李夫人虽然是国公的老婆,但现在是在开皇年间,在大隋,他丈夫李渊算不上真正的位高权重,心里傲气不多。
她丈夫又时常和她说起当日孙然斩龙的手段,这让她认定他一定有办法救自己儿子。这里又没外人在场,不用顾忌影响,此时爱子心切,心中一急,连来世的话都说出来了。
“哎哎哎~~停停停!”孙然急忙阻止。
因为小倩的事,他现在对‘来世’这个词非常过敏,你说大家都在游戏里,轻轻松松地玩上一辈子时间,那就可以了嘛。现在玩一辈子还不够,还要扯到来世上去,想要一直沉迷。这就没意思了,很没意思,他不喜欢。
李夫人一脸惨白:“真人,难道我儿命该如此?”
在她看来,孙然是有道之士,是能窥破天机的人物,既然他拒绝,那应该是天要亡她儿子,无法可救。对一个母亲来说,世上的最沉重的打击莫过于看着孩子逝去,却无能为力。
小青也传音给孙然:“大坏蛋,你不是很了不起吗?怎么会没办法?这可是大 vip,游戏公司怎么可能同意他挂掉?”
孙然见两人误会了,急忙补充道:“非也非也。来世轮回报应之说,却来自佛家,与我道不同。来世自有来世之缘分,所以我道只求当世福缘。公子福缘深厚,贫道自然会救。”
这种超级vip的福缘能不厚吗?他不厚谁厚?能不救吗?不能啊!孙然全靠他吃饭呢。
李夫人喜出望外,急忙道歉:“一时急切,竟口不择言。望真人见谅。真人既能救我儿,此等大恩,没齿难忘。”
“夫人无须介怀。此是你儿命不该绝,是天数,否则我就是想救也救不了啊。”孙然示意小娥接过李夫人手里的婴儿。
婴儿抱过来,孙然接过,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一点法力透入他的身躯,进入婴儿小腹位置,化作一点真元常驻。
‘龟息术。一级道术。一点真元藏丹田。吐故以纳新,养气以修命。’
说也奇怪,这婴孩被这么一拍,就安静下来。呼吸变得平缓,似乎陷入了沉睡。
孙然却不将婴孩递还给李夫人,而是递给一边的徒弟谢小娥,见李夫人脸有错愕,笑道:“此子就暂留陋居,我当亲自为之固本培元。”
“那需要多少时日?”李夫人心中十分不舍,但她知道这道士是受命于天的大能,他愿意这么做,实在是儿子难得的机缘。
她是个智慧的女人。自然不会不答应,所以只问多少时间,好让自己心中有个念想。
“约莫七八年吧,夫人若思念,可常来探望。”孙然笑道。
李夫人心有苦涩。每个母亲知道刚出生的儿子要离开自己八年,都会如此,不过为了儿子身体康健,她接受了。
“如此就多谢真人了。”
“嗯。夫人若无事,就自去吧。”孙然开始逐客。
李夫人留恋地看了儿子一眼,看到了身边的小青,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心中一动,福至心灵,说道:“襁褓小儿琐事极多,多有烦扰,我这侍女可否留下帮护一二?”
这道长是男人,她怕他粗手粗脚地,而小青是她娘家人,应该能帮她照顾好儿子。当然,她留下小青,还出于丈夫的考量。
一方面是小青曾经坚定地和她说过此事,已经明确拒绝了丈夫好意,另一方面她作为妻子,也不希望丈夫平白多个美丽侍妾。
现在以儿子的名义将小青留下来,一举两得,李夫人有些佩服自己,竟然能想到这么一个好办法。
小青错愕。
孙然暗笑,知道这所谓的‘福至心灵’实在是来自于嫦娥的暗示,这暗示时机选的非常好,合情合理,迹近于道,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就算是小青也只能自认倒霉。
他看向小青,好心好意地传音问道:“你要不要留下?”
“真龙在哪,我就在哪。我才不回去见那老色狼。”小青虽然吃惊,但态度非常明确,与其回去和李渊呆一块,还不如呆在这简陋山洞里。
于是孙然点头答应李夫人窦氏:“可。”
李夫人再无牵挂,退出山洞,同时招手让小青跟出去,显然是有话嘱咐于她。
小青跟上,到了洞外,李夫人轻拍着小青地手,意味深长地道:“李真人是个奇人,人品贵重,且姿容优美。平日里,你要照顾好我儿。若你对他心中有意,我也没有任何意见。”
这话很直白了,无非就是暗示小青可以以身侍之,小青听得胸口闷闷:‘哼,要老娘去服侍他?妄想!’
不过这只是心里的想法,表面上,她是窦氏的侍女,所以只有唯唯诺诺地应承下来。
李夫人很是满意,走了。她身影一消失,小青就转身对孙然传音:“这普通玩家的话你可别当真啊,你要是敢乱来,我就告你强奸!”
“有病。”孙然白了她一眼,只觉自己好心被当做驴肝肺,怒道:“和我徒弟一样,晚上别想住山洞,自己弄个草庐去。”
“谁稀罕你个破山洞。”
“你可别后悔!我这山洞冬暖夏凉,比这个时代的金屋银屋好上百倍!”
“……”
却说李夫人回了扶风郡城的官邸,一进府门,就询问家奴:“老爷在哪?”
儿子被寄养在道人家里,她怎么也得通告一声。还有小青的事,也要说明白,好绝了丈夫的念想。
“圆觉大师来访,老爷正在前堂和他谈经论佛呢。”家奴回答。
在大隋,和尚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原因无他,因为大隋皇帝杨坚就是被尼姑养大的,对佛教有特殊的情感。
“哦。”李夫人点头,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个圆觉不知道从哪里听说自己儿子身体的事,数次上门拜访,说了很多话,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收儿子为俗家弟子。
凭心而论,李夫人对圆觉并无恶感,但她却不相信他的本事,想了想,她对家奴道:“你去悄悄告诉老爷,就说道长已经收留小儿,让那和尚不要废心了。”
“是,夫人。”
奴仆去传话,过了片刻,就见一个李渊彬彬有礼地将一个大和尚从前堂送出来,一脸抱歉地道:“大师,实在不巧,我儿却在早先被李真人收入门下。”
相比这主动送上门的高僧,李渊本人更信赖一连救他两次,被他认定为受命于天的李真人,所以无论这和尚怎么舌灿莲花,他还是决定把儿子送到青云洞让李真人先看一看。如果不行,他再找这圆觉大师不迟,反正这圆觉一副巴巴的模样,肯定会收留的。
现在儿子果真被李真人收为弟子,他自然没有任何意见,心中越发肯定之前的猜想。
看来我这次子,以后成就定然不同凡响,甚至可能是……可能是…..他却不敢想象了,只能拭目以待。
和尚慈眉善目,闻言只是微笑:“无妨的。听闻李真人道法通天,能被他收入门墙,是公子福分。”
李渊点头微笑。
大和尚便出了官邸,一路出了扶风郡,到了郡外,摇身一变,就成了一身白衣女子,正是观音,却已经是一脸愁容。
真龙竟然被那真人收留了,这要是被他养个几年,还不被他教坏了,佛法还如何大兴天下?
也罢,她就去会一会这所谓的乾坤之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