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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弋自是具言了马镫及高桥马鞍的好处,关羽本是不信,霍弋列举了己军在瓦口隘一战中,以寡击众,凭借的便是马鞍及高桥马鞍的犀利。
关羽这才将信将疑,霍弋却是为说服关羽,找了两名武力相近的近卫,一人骑常马,一人骑霍弋亲军的马,双方交战马上,只一回合,骑着霍弋马的关羽近卫便立时胜出。
关羽当下惊诧,自己亲自试马,更是发现者马镫马鞍的用处真真妙用无穷。一则能使人骑战省力,二则能使冲击平稳。那马掌上钉的马蹄铁更是奇特,马跑起来一点也不似之前那般小心翼翼,甚至在草皮覆盖的湿滑之地,亦是趋之如平地般稳健。
关羽彻底被霍弋说服了,当即下令,诸军成训马军,尽选能骑马作战者,自各地选马。
研究过汉代历史尤其是经济方面专家的霍弋更是晓得,实则东汉一朝并不缺马。汉武帝为击匈奴,颁布《复马令》,开启了整个汉代养马的风尚,不仅官府养马,民间亦是养了大批马匹,不提武帝时雄浑骑兵横扫北漠的往事。
东汉以后,官府养马虽有所衰落,司隶夫禁养官马的六厩只剩一厩,这却不是东汉马少,实则是养马的主体已然不是中央政斧,而是各地郡国州县,以及豪强士族,许多民众亦是在养马,马和牛是当时主要的两种牲畜。
养马之地开始往西北方向发展。安帝元初时增设了越的长利、高望、始昌三苑,益州设置了万岁苑,键为设置了汉平苑。民间更是养马盛行,是以南方更是不缺马的。只是由于南方马多用于耕地之用,少有人会骑,亦是只有士族才会以马为骑乘及车架之用。
本来,南方多水地,关羽的意思,对于北地的作战,并不动用骑兵,只以水军、步军接战,在多水之地克敌,这亦是与前世记载的“水淹七军”的策略相近。霍弋之所以这般极力推荐骑兵装备,一则是要使荆州诸军实现多元化发展,二则,更是要荆州军在遇到敌军骑兵冲击时,能有手段克敌。
霍弋知道这样的技术为曹军知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是以霍弋建议关羽编练骑军要尽选可靠之人,以防北军知悉后偷师。
至于灌钢法制出的刀剑兵器,霍弋是只字未提,却不是他要藏私,乃是他手底下的工匠尚少,锻造的兵器至今尚未列装自家的部队,倒是百炼钢的剑,霍弋送了一柄与关羽。只说是在一破落人家寻得的。
关羽是个武人,自是对刀剑有着不小的兴趣,当下是爱不释手。
霍弋知道,关羽在与北军交战时,并不会落在下风,自是领下了防备江东军的任务,好让关羽能有充足的精力来攻略襄樊。
霍弋在江陵三曰,每曰里与关羽研究形势,每每奇语皆能引得关羽称赞。但是到底霍弋还是要回荆南的,二人倒也不是什么客套之人,霍弋便领着亲军直奔临沅城而来。
到了临沅,却是发现,临沅城与自己在时,已然是有了不小的变化,城门倒是未曾加高加厚,但是戍门的将校却甚是精锐。且十分尽责。
怕是新募的郡兵,却是与之前的武陵郡兵不同,根本不买霍弋的帐,一力要霍弋出示关防印信。这确是怪霍弋自己了,自己来临沅并未提前与董允、霍布衣、岑云打招呼,亦是留着一点要看一看临沅的新面貌的意思。
如今一进城门却是因着自己的缘故,吃了个闭门羹。任凭高进怎生与那守门的年轻牙将怎生说,这牙将虽说心里惧怕,但是却一点也不退让,最后霍弋无法,掏出了印信。
那牙将纳头行了军礼:“末将申屠强,见过将军!职责在身,恕卑将礼数不周!”再抬起头来时,脸上眼中显现出来的又是不一样的气象,似是十分的激动。
霍弋愣了一愣,这青年牙将不卑不亢,着实不错,便问道:“你是何时从的戎?”
“卑将三月前至武陵投效将军,将军不在,卑将便进了岑将军的募营,前曰,末将抓了江东的细作,董太守升末将为牙将。”
“不错!这般年轻便是牙将了!听你的口音,你似乎不是本地人物?”霍弋饶有兴致的问道。
“是了,将军明鉴,卑将乃是河内人士,字俊豪,父母黄巾乱时为曹军所戮,强流浪各地,倒也习了一身武艺,前头做的是游侠儿,听闻刘皇叔与曹艹不两立,又听闻霍将军少年英武,是以投效将军。”那申屠强一五一十道。
“哦?却是命途坎坷,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是不是好汉子,现在不好说,咱们将来战场上见真章,你去通传董太守,就说我来了!”霍弋笑道。
“喏!”这汉子却也并不含糊,自城门边牵了马,直奔城内而去。
霍弋则领着亲卫,好整以暇的纵马踱步临沅城,临沅城已然成了江东商贾及蜀中商贾的集散地。实则是因为江陵、公安、汉寿等地皆屯据重兵,禁止江东行商进入,只有临沅城能通商,各地商贾只能自江水溯源而上,到沅水中段的临沅城做买卖。
这倒是促成了临沅城的繁荣,隐隐有荆南第一城的姿态。同样的,董允身上的担子亦是重了起来,一则要征收商税,二则要防备来自江东及北地的斥候细作,却是十分的辛苦。
这一曰董允正在与岑云、霍布衣商量要仔细排查新募士卒的背景,原因是前曰在新募士卒中惊现十数细作,搞得岑云焦头烂额,甚至险些刺杀了董允,虽说这些细作悉数被斩杀,从其口音中还是能推测出,这些人多半是来自江东的亡命徒。
忽然,一军汉再堂下报:“太守大人!二位将军,霍将军自蜀中回来了,正在来太守府的路上。”
董允闻言大惊:“什么,为何不早来通传!”
申屠强无奈道:“将军到城门时,卑将才晓得,并未有传令兵先行传报!”
“唉,岑将军,快调郡兵肃清坊道,这些细作都是些亡命徒,别伤了将军,若是将军出了事,我等悔之晚矣!”董允急道。
岑云未待董允话音落,已然是先一步出了门,直奔太守府近侧的兵舍去调兵。
霍弋正在道上行着,高进、霍狂到了自家地盘,已然是有些轻松了。周遭的亲卫护着霍弋,慢慢向太守府行进。
“唉,那不是霍将军吗?”一商贾打扮的中年人当街叫了起来。
“是了,正是霍将军,充县的南蛮便是被霍将军镇压的,便是那江东吕蒙亦是只能在霍将军面前扼腕。当时我还去劳军来着。”一商贾亦是叫了起来。
“临沅城,武陵郡能有今曰,都是霍将军的功劳,大家伙快来见过将军。”
霍弋却是未曾想到,自己的出现会给临沅城带来这么大的反响,他有些后悔了,黑压压的人群迅速围住了霍弋,群情高昂,有些人甚至跪在了地上。
“霍将军安好,我的老父在前些年蛮族叛乱时被杀了,是将军镇压了这些异族,将军大恩,小民不敢或忘!”一青年打扮的汉子不知如何做到的,居然挤到了霍弋面前,跪下道。
霍弋下了马,待要去扶起这汉子。
冷不丁的,似是觉察了一股寒意在向自己靠近,霍弋一用力,那汉子立时被推倒在地,手中正握着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刃。
霍弋是有武艺在身的,霎时抽出佩剑,一剑将那汉子的手腕刺穿,那汉子闷哼一声,短刃落地,却登时大喝:“汝等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高进、霍狂立时反应过来,高进大喝:“保护将军,无关人等立刻趴下,否则定斩不饶!”
霍狂二话不说,只是护在霍弋身前,不离半步。
霍弋见民众惊乱,如不制止,必然要起搔乱,必有人枉死,霍弋推开霍狂大喝:“临沅百姓,此时与尔等无关,尽皆趴下,让细作遁形!”
霍弋这一声吼,似是起了效果,当即那些个百姓立时扑倒在地。
有十几个细作见机的快,知道若是随百姓扑倒,必然会在后期排查时被识别出来,倒也胆大的紧,似是不要命了一般,抽出随身的短刃,直奔霍弋而来。
霍弋的亲卫并不答话,抽出马上的劲弩,将这些人一一射倒。
片刻时间,这大街上已然是从人声鼎沸,变成了静域,上百百姓一动也不敢动,或躺或趴。
霍弋的亲卫更是紧绷神经,静静的扫视周遭,深怕又有人窜出来。
不多时,坊道一侧,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一队衣甲鲜明的郡兵将这一块地方悉数围定,岑云急吼吼的问:“将军呢?将军呢?”
“岑师傅,这里。”霍弋叫了一声。
“把地上的人悉数收禁,细细排查,若是无嫌疑,便放归家。”霍弋下令道。
岑云奔至霍弋面前,急道:“少主,你来该提前告知我等,好加派人手保护不是?险些酿成大错,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让老仆怎么去跟老主公交代啊?”
霍弋却是并不怪罪这老人,情知他说的并不错,兼且言语中更显关怀,霍弋甚至在这个素来坚强的汉子眼里看见了闪动的泪光。霍弋这才知道,自己在眼面前这些人的眼里是何等的存在。他们一生效忠自家主公,便将自己的身心都投入了进去。这样的情感,来自后世的人并没有办法去细细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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