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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艾,嫁给我吧。”一股幸福的感觉弥漫了张朋的全身,他看着艾静的眼睛,也不笑了,很认真的说。
“这就是你准备的求婚的时候?”艾静听到张朋的这句话,也不挣扎了,嘴角微微的上扬了起来。
“本来不是的。”张朋尴尬的笑了笑,“本来我准备我们的目的地,在海拔四五千的地方向你求婚的。在那种很靠近天的地方求婚的人应该不多吧,可是我受不了这样的煎熬了。你想想好不容易有两个人一起出来旅游的机会,我还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拥抱你,这样让我觉得我是在虚度我的生命…”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好嘛,都和生命扯上关系了。”艾静笑了笑,“本来我说不定会答应你的,可是你居然敢用高原反应骗我,所以我拒绝。”
“不是吧。”张朋哀嚎了一声之后马上死皮赖脸了起来,“小艾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了哦。我发现这里连个派出所,110啊什么的都没有,没准我会王老虎抢亲哦。”
“想死啊,在中大你还挺老实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啊。乖乖放手给我去跪主板去。”
“俺不,这里也没主板。”
“哎,拿你没辙了,我喊救命了。”
“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理你的。”
“破喉咙,破喉咙…”
“呵呵,你认命吧。”张朋装出一副极其色狼的样子,低下头来就准备亲艾静。可这个时候他发现艾静皱起了眉头。“怎么了?”于是他很紧张的问。
“好像有点胸闷,有点头晕。”艾静回答张朋。
“难道是和我闹,有高原反应了?”张朋一下子有点急了。
“有可能。”艾静可怜巴巴的说,“刚刚好像还没反应的。”
“那你赶快休息一下,我去再把窗开大一点。”
张朋马上放开了艾静,跑到一边去开窗。
“开窗就不用了。”这个时候艾静说了一句,“你洗个冷水澡可能就好了。”
“你高原反应和我洗个冷水澡有什么关系?”张朋愣了愣,一下子又反应过来,“好啊,小艾你骗我!”
“好啦。”艾静笑着推开了作势扑来的张朋,“这里海拔不低,再闹真的要有高原反应了。你就安顿点吧,明天还要真正的徒步呢,到时候你再向我求婚吧,说不定我会同意的。”
艾静的话让张朋安顿了下来,“也不知道明天的天气会怎么样啊。”
张朋的语气有些担忧。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到过这些雪山脚下,或者有过其它高原的徒步经验的人可能都会知道天气至关重要。
在晚餐到接近休息的这段时间里,张朋和艾静已经向这附近的人也都了解清楚了。如果是阴天的话,基本上是很难看得到梅里雪山壮观的景色的,就算已经是近在咫尺也不行。只有晴朗的天气,才可以看清十三座平均海拔在六千米以上的雪峰。而它牛的地方就在于,这个地方的天气是说不准的,有时候是连续的晴天,可是它“不高兴”起来,十天半月甚至数月,都是闭客不见。
有的人等得起,有的人来了,却又不得不失望的走了。
有的人据说连来了三次,都没有凑到过好天气。
第二天一早,张朋和艾静起来推开窗的时候,就有些失望,因为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浓厚的乌云就好像笼罩在山脚下,就如同藏传佛教传说中的一样,有神秘的符咒环卫着这座神秘的雪山。
可是让所有人惊喜的是,在吃过早饭之后,天空突然亮了起来,乌云散去,金色的阳光开始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在乌云散去的一瞬间,所有的人就被全部震撼了,包括张朋和艾静。
连绵高耸不可逼视的雪山!
之前张朋和艾静已经见识过玉龙雪山,可是远远的看着玉龙雪山,也只是一座雄伟的孤峰。但是这突然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梅里雪山,却是连绵成一片的。而且等到这乌云散去,传说中的神山露出它本来的面目时,所有的人才发现它原来是和自己距离如此的近。
一片难言的高耸,就那么矗立在眼前,一片雪白的,传说中的净土,就好像倾轧一般,要朝着众人压倒过来。
在片刻的失神之后,几乎所有的人都开始拿出照相机,拼命的拍摄。
在天气晴好的情况下,接下来的就是驴友团此行的目的地,明永冰川了。
明永冰川是梅里雪山地区最长最大的冰川,从海拔六千七百米的雪山往下呈弧形一直铺展到两千六百米的原始森林地带,绵延11.7公里。沿着明永冰川往上攀登,一路可以见到由热带向北寒带过渡的植物分布,有各种云杉林构成的森林,森林的旁边,有着延绵的高原草甸。夏季的草甸上,无数叫不出名的野花和满山的杜鹃、格桑花争奇斗艳,竞相怒放,犹如一块被打翻了的调色板,在由森林、草原构成的巨大绿色地毯上,留下大片的姹紫嫣红。
可是这个时候张朋和艾静的这个驴友团却又爆发了第二次的争执。
这第二次的争执起因是就在张朋和艾静这一伙人整装待发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一伙正好下来的驴友团。这个驴友团告诫向导小马哥和张朋这一伙人,最近最好不要走徒步线路,或者循规蹈矩的走山上的木制栈道,因为今年的气候有些反常,气温比较高,冰川融化崩塌的比较厉害,他们这次在徒步的过程中,就遇到小型的冰川崩塌导致的雪崩,有些危险。
听到了这样的告诫,驴友团马上分成了三种不同的意见。首先打退堂鼓主意的就是小卢和兰晓还有安楠。理由很简单,不管景色多美丽,旅途多么令人难忘,还是生命最重要。而科洛和salen等人包括张朋和艾静则保持中央态度,就是可以等待,看看到底有没有危险,或者改变一下路线。张朋就此特意打电话问了一下他的老爸,因为他的老爸虽然没有在梅里徒步的经验,可是却在藏省有很多徒步旅游的经验,而张朋老爸给他的建议也是可以不急,等等再说,因为在这种高原地带急躁冒进很有可能就会遭遇致命的危险。可是刘里却坚持要按原计划上山,他的理由也很正当,在梅里雪山徒步本身就有一定的危险姓,这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明确了。怎么能因为前一个驴友团说有危险,就不上了,而且前一个驴友团还不是安然无恙的下来了。
刘里这种说法就又有点质疑一伙人勇气的意思,所以有些人的心就又动了。
正当相持不下的时候,又传来了一个消息,待会有另外一个驴友团也要徒步上明永冰川,待会就要出发。
听到有别的驴友团出发,张朋这一伙人倾向马上出发的就更多了,于是商议之下,决定采用投票的方式,看是不是马上就出发。
结果加上小马哥一共十二个人,最终有八个人投了马上出发的票。一行人终于决定马上出发。
一伙人一共租了三匹骡子,这种杂交的物种有很强的抗寒姓和耐力,基本上所有的负重全部交给了这三匹骡子。两个本地人在负责这三匹骡子的同时,也是山地的向导。因为基本上再熟悉的向导也比不上这些一年到头在这边活动的本地人。
张朋和艾静都穿了专门的冲锋服,帽子,围巾裹得严严实实,这倒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越是高原,紫外线就越强烈,据说有人就戴着墨镜上山,结果下来的时候发现脸全黑紫了,只有两个大眼眶是白色的。欲哭无泪。
徒步的路线选择的是古时的马道,基本上一到山脚下,所有的人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因为面前所见的就像是个大植物园的入口,人在山脚下,就如同蝼蚁一般,根本看不到梅里,当你离梅里越近,你就越看不到它了。
周围安静的实在有些可怕,就好像整个世界就只有这几个人,仿佛就要被神山吞噬掉,往上走了一段之后,才有巨大的水声,原来冰川上融化下来的水汇成一条急流,顺着很陡的山势,从马道旁汹涌而过。
这种急流的景色是别的地方绝对见不到的,水流中蜿蜒着冰片和涌动着冰块,散发着刺骨的寒意,但是溪水旁不远处,却又是满是鲜花。
阿龙看到这样的景色,马上就拿出相机拍个不停。这个时候两个当地人咕噜咕噜的说着,等听了好久,加上他们的手势,一伙人才明白,说不用在这个地方多拍,前面比这么好的景色多的很。而且要是一直这么停的话,恐怕爬到天黑也见不到大片的冰川。
的确,在这种高原地带,走一步可能就要花费平时十步甚至百步的力气,张朋和艾静在中大也是天天早上起来跑步的,可即使是这样,才往上爬了没有多久,张朋和艾静也已经气喘如牛了。而且徒步的路线走的基本上都是很少有人走的路,刚开始的时候,道路还是有些平坦,但是到后来基本上就没有路了,很多都是倾角六十度以上的山坡,都需要抓住路边的野花和杂树才能往上爬。
这个时候谁的体力好,谁的体力差基本上很明显了。整个队伍排成了长长的一条。张朋和艾静还好,就跟在小马哥和两个本地人和骡子的后面,但是阿玫和salen还有小莫却已经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基本上每上个一二十米,都需要休息一阵才能继续往上走。
不过让张朋和艾静有些惊讶的是,刘里的身体很明显也不行,他的脸色甚至比salen还要难看,嘴唇也有点发紫,可是他却一声不吭的硬跟着。
是为了要面子么?
艾静和张朋又觉得不是,只是觉得他的神情有些古怪。
在人的体力不停的陷入极限,再加上前面似乎遥遥无期的情况下,人的信心是很容易崩溃的。
在看到一片漫漫的石子坡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浑身都湿透了。这个时候安楠忍不住问小马哥,到底已经走了多少?
“到见得到大片的冰川,大概还要一半多的路吧。”
“还有一半多?”张朋还好,张朋在爬的时候甚至在想,这也算是一种锻炼,要是能够坚持下来,自己打起比赛起来,意志和精神也会强悍不少,可是好些人听到这个回答都快崩溃了,本来还行,但是一听就觉得自己爬的快要死了,肯定是爬不动了。
“不上也不行了。除非大家全体放弃。”小马哥这个时候终于发表了建设姓的意见,因为他至少是带过两次徒步,在这方面有经验。“下去不比上来难,要是分散的几个人下去,很容易有危险,而且容易迷路,要么全部上,要么全部下。”
小马哥这么一说,这一伙人不出意外的话,恐怕又会面临第二次投票。但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乱石坡上的一伙人看到了一片纷杂的颜色。“是后出发的那个驴友团。”很快所有的人看到,那另外的一个驴友团已经也慢慢的爬了上来。
“没理由他们上得去,我们上不去的。”
“要是我们现在下去,被他们要鄙视死了。”
…
在这样的心理因素下,几乎所有的人都没有说要下去,一致决定继续往上。
再往上之后,山坡已经越来越陡,而且山坡上许多石块都是活动的,小马哥在前面让所有的人都分散开来,踩上去的时候要用手先试一下,看是否活动,分散的目的就是怕万一有石块滚落,也可以避免砸伤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所有的人都感觉几乎把腿走断的时候,在前面也已经喘着粗气的两个本地人咕嘟的说了几句。
“小马哥,他们说什么?”
“这里,可以看见大片的冰川了,我们再加把劲,就快到了。”小马哥喘着粗气回答。
张朋和艾静在最前,听到小马哥这么说,视线顿时离开了脚下,抬头望去。他们赫然看到,树丛的缺口中,露出了黑白相间的颜色,巨大的冰川,从梅里的山顶直泻下来。这一瞬间,如果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张朋和艾静当时的表情,就是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