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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磨叽,赶紧拿出來,我急用。”我沒时间跟老魏头儿细解释,只是催促他赶紧拿枪。
老魏头儿和魏二愣子翻腾了一会儿,总算把用塑料布包裹着的被拆解开的半自动步枪找了出來,沒用几分钟,魏二愣子就将枪组装好,并“哗啦”一声,将折叠至枪管背面的枪刺掰回到枪口的位置上,并固定好。
我拎着沉重的半自动步枪钻出草窠子,朝着仍在玩命儿踢飞尸的徐羽菁喊道:“徐哥,接枪。”
徐羽菁接住我扔过去的步枪,搁在手里垫量了一下,而后一个弓步突刺,雪亮的三棱军刺就疾如闪电地直奔飞尸的胸口刺去。
徐羽菁的爆发力惊人,即便是附着在胖子臃肿的肉身上,但那气势与速度,不由得不让人对其当年武斗时的战斗力不寒而栗。
徐羽菁利器在手,如鱼得水,将一支半自动步枪舞得是虎虎生风,针扎不进,水泼不进,就好似罗成再世一样。
就连那飞尸也被徐羽菁逼得连连后退,不断地飞起落下,以避开徐羽菁凌厉的攻势。
在攻守逆转的有利形势下,徐羽菁虚晃一枪,先是作势要用枪托砸飞尸的膝盖,趁飞尸身体前倾、两腿后退的空隙,“嗡”的一声,徐羽菁用半自动步枪的三棱枪刺猛地直接刺中了飞尸的胸口。
徐羽菁这一刺是集中了全身的力量,其力道自然不小,可是,就在三棱枪刺刺中飞尸的胸口之后,枪刺就像扎在了一面铁墙上,根本扎不进去一分一毫。
于是,枪刺在巨大的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相互对决中,骤然弯成了一个弧形,精钢打造的枪刺在两股强大的力量的作用下,高频振动,发出剑啸龙吟的“嗡嗡”声。
徐羽菁这一刺拼尽了全力,身体重量也压到了枪身上,这样做的弊端就是他无法很灵巧地后撤,而那个飞尸则抓住了徐羽菁的这一破绽,用粗大的、干硬的右手掌对着胖子肉身的胸口就是狠命一击,好在徐羽菁见机快,立即松开枪托,已弯曲到极限的枪刺瞬间复原,积蓄的强大势能突然释放出來,徐羽菁借着这股反弹之力,飞速后退。
饶是如此,那飞尸的一掌还是将胖子的胸口抓破,留下了多道血痕。
飞尸一击得手,欺身进逼,此时的徐羽菁虽然灵魄无损,但无奈胖子的肉身已经无力再支撑徐羽菁灵魄的高难度动作,不禁令徐羽菁的灵魄暴跳如雷,恨骂连声。
眼见飞尸落回到地面,一步一步逼近即将虚脱的胖子的肉身,一声枪响,原來是躲在茅草丛里的沈涵见势头不对,就用雷明顿狙击枪照着飞尸的脑袋开了一枪,以给徐羽菁解围。
这一枪,7.62毫米的弹头都撞扁了,依然沒有能让飞尸爆头。
我看的是目瞪口呆,马勒戈壁的,这玩意儿他妈到底是什么材料研究的,连半自动步枪子弹都无奈他何,这场架还能再打下去吗。
不过,沈涵这一枪却引起了飞尸的注意,他转过身,就准备朝沈涵藏身的壕沟飞过去。
一看沈涵要有危险,我从地上随手划拉起一个魏二愣子喝完了丢掉的二锅头的小玻璃瓶,然后用地扔向那个飞尸。
玻璃瓶击中飞尸的头部,一下子就碎成数片,连飞尸的蒙古帽都给砸歪了。
奇怪的是,那飞尸并沒有以为我的攻击朝我扑过來,而是一脸兴奋地用手去摸粘在脸上的残留酒夜,还将手伸到嘴里,似在吧唧滋味儿。
看着那飞尸一副十足酒鬼的嘴脸,我的脑海里灵光一现,一个除掉飞尸的大胆计划油然而生。
“二愣子,还有酒吗,扔几瓶出來,快呀。”我朝老魏头儿父子藏身的草窠子里喊道。
魏二愣子还真不含糊,就跟撇手榴弹似的,“嘡嘡嘡”一口气扔出四五瓶半斤装的小瓶二锅头。
那些二锅头落到长满杂草并落满松针的地上,瓶子沒碎,但因为相互撞击,发出悦耳的“叮当” 声。
那飞尸看着那些叮当作响的玻璃瓶子,明显有点蒙,我一看,这什么意思,还得跟动物园逗猴吃大蒜似的,得先做个样儿啊。
沒办法,我只好捡起一瓶酒,拧开盖,嘴对嘴地喝了一口,然后朝飞尸一身大拇指:“好喝,人生馥郁香啊。”
要说这粽子这玩意儿确实不奸,就长个吃的心眼,一看我喝得甜嘴抹舌的,这蒙古粽子好像也明白了,飞过去捡起酒瓶子,用嘴一咬,比瓶起子都好使,一口就将瓶盖连同一小截瓶颈咬得稀碎,随后一仰脖,半斤白酒就下肚了。
嚯,这一瓶小酒下肚之后,那蒙古粽子彻底嗨了,也不搭理我了,就跟吃冰棍似的,“咔嚓”一口咬碎瓶盖,“咕嘟嘟”将酒喝下肚,然后再咔嚓、再咕嘟嘟……
沒多大功夫,四五瓶二锅头就进肚了,我一算,这也小二斤酒了,应该差不多了吧,可在一看,你妹的,那蒙古粽子居然用两只白眼仁伤心欲绝地盯着我,意思是我喝的正美,酒咋沒了。
我一看,都说蒙古人善饮,这话还真不是盖的,看样子,这个蒙古粽子生前也是个大酒包,要不怎么连三魂七魄都沒了,还知道管我要酒喝呢。
可是,我又不敢不给,不给他要真急了,就用那张亚赛瓶起子的大嘴咬我一口,我都受不了,再说了,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喝酒,喝得越多才越好下手。
想到这儿,我摆摆手,意思是让那蒙古粽子等会儿,随即又朝魏二愣子藏身的草窠子里喊道:“二愣子,再來几瓶酒。”
这次,魏二愣子不顺着草窠子往出仍酒了,而是老大不情愿地喊道:“沒了,沒酒了,我看你这招儿纯是败家啊,你就是整一油罐的老烧,他也都能给你造进去,你还是相别的办法吧。”
我一看魏二愣子这孙子是舍命不舍财啊,也沒惯着他,朝那蒙古粽子龇牙一笑、意思是稍安勿躁之后,就喊道:“魏二愣子你个狗日的,你跟我划弧(打马虎眼)是吧,行,你丫不是沒有酒吗,好,我让这粽子直接找你要去。”
说着话,我捡起一个蒙古粽子咬碎的酒瓶子就扔进魏二愣子藏身的草稞子里,然后故意喊道:“诶,看见沒,那里有酒,快去吧。”
蒙古粽子愣模愣眼地看着我,沒动地方,其实,我这完全是在吓唬魏二愣子,飞尸不过就是一具仗着一股天地灵气苟活的行尸走肉,哪里能听懂人言,除非发展到象旱魃那样可与神灵平起平坐的层次,才可以再次拥有智慧。
不过,那老魏头儿爷俩哪懂这个,我一个酒瓶子扔过去,就听见“啪啪啪”扇大嘴子的声音,接着就是老魏头儿的骂声:“你个王八羔子,是喝酒重要还是命重要,你他妈拿來吧你。”
然后,就见两瓶60度的闷倒驴老白干被撇了出來,我一看,这玩意儿我和胖子喝过,喝一口就跟吞了把火钳子似的,呛得肺管子都疼,于是,就捡起那两瓶“闷倒驴”,扔给蒙古粽子。
蒙古粽子看样子有点等着急了,接过两瓶“闷倒驴”后,“咔嚓”一口将两瓶酒的瓶盖连瓶颈全咬碎了,而后“咕咚咕咚”死猛灌。
此时,仍附在胖子肉身上的徐羽菁似乎看出了点端倪,好意提醒我道:“兄弟,那飞尸不过就是一具空壳,他喝酒就跟鬼魂吃贡品似的,不过就是吸点儿贡品的精华、沾个味儿而已,你是不可能灌醉他的,所以别白费力气了。”
“灌醉他,呵呵,徐哥你咋想的,那啥,你就别操心了,继续趴那接地气儿,让胖子的肉身好好缓缓再说吧。”我朝徐羽菁喊了句,然后从裤兜里摸出一沓五雷油池火符,晃晃悠悠地溜达到蒙古粽子的背后。
要说喝酒这玩意是真耽误事儿啊,那蒙古粽子只顾着喝酒,根本就沒注意我已经踅到了他身边,此时,我离那蒙古粽子也就不足两米了,嗬,一股酸臭味儿混合着烧纸味儿,这把我熏的,眼泪都下來了。
不过,我憋住一口气,脚踩丁八步,口中默念:“此油不是非凡油,鲁班赐吾烧邪师,弟子头带火帽,身穿火衣,脚踏火鞋,烧得东方邪师,烧得西方邪师,烧得北方鬼怪妖魔,烧得中央邪法,一切魍魉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随即一提丹田之气,怒睁两眼,舌绽春雷地大喝一声“叱。”
我这一嗓子喊出去,那个蒙古粽子也觉出不对了,猛然转身面向我,张着一张肌肉干瘪、露出一床黑牙花子的大嘴,凶狠地朝我咬來。
來得好,我一声大喝,捻着剑诀的右手食指中指夹住一沓五雷油池火符,迎风一晃,符纸迅速燃烧、而后,就在蒙古粽子张开仍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儿的大嘴,企图用那一嘴比瓶起子还牛逼的尖利黑牙要咬我的瞬间,我飞快地将符纸塞入蒙古粽子嘴内,并迅疾后退。
蒙古粽子本能地用力一咬嘴里的一沓热乎乎的符纸,就听见一阵闷雷似的轰响之后,一股黄绿色的火焰从蒙古粽子的嘴里迅猛蹿出,随后,那蒙古粽子周身都开始冒出黑烟和红色的火苗,离远了一看,就跟一根燃烧的巨大蜡烛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