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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尼采选择自我否定的那一瞬间,尼采所在的空间开始不可思议的动荡起来了。
在白朔的眼中,他就那样缓缓的失去了任何的色彩,没有一点存留痕迹的消失了。
因和果之间的连接被尼采微笑着切断,那一瞬间,他选择了自我消亡。
修改了世界的记录,将所有有关自己的信息都尽数抹消。
就连因为两个人战斗而发生的破坏和立方体世界的崩灭也因为‘因’的消失而恢复。
在刚刚还作乱一团的核心世界控制室中,所有人都呆滞的停下脚步,回想着脑中模糊的记忆,陷入疑惑的思索。
夏初看着面前庞大的屏幕,低声的自言自语:“刚才,发生了什么?”
整个无限次元之中,唯一能够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的人,竟然只有亲眼目睹了他的消亡的白朔。
他本身拥有的便是时光制御方面的绝强神力,哪怕是因和果的修改所造成的改变也无法影响到白朔的意志和记忆。
就像是命运留给尼采的可笑嘲讽,整个世界上唯一还记得他的人,竟然是亲手将他杀死的敌人——白朔!
在原地,白朔看着手中还剩下最后一个空缺的石板,缓缓的收回手指,随手将它扔到了脚下。
既然你将自身都否定了的话,那一笔写上去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就此满足你最后的愿望吧,让自己的存在彻底消失。
看着尼采最后消亡的地方,白朔沉默的伫立着,似乎在认真的思索着什么。
直至细微的崩裂声从他右手腕之上扩散开来,他的嘴角才牵起无奈的神情。
一丝肉眼无法察觉到的漆黑从他的右手之上扩散开来,瞬间覆盖了半身。
神力几乎彻底消耗殆尽的白朔,终于压抑不住身上的那一道王权诅咒了。
宛如浑身投入冰窖一般的冰冷感觉从身体之上蔓延开来,在他的衣袖覆盖之下,一道道细微的裂隙在手臂之上急速的扩散着,像是蠕动的蛇虫蜿蜒在皮肤之下爬行一样,令白朔的手指颤动着,已经快要失去知觉。
“看来是,达到极限了?”
白朔苦笑着,看着布满裂纹的手掌:“来得真是时候。”
梁公正是怎么说的来着?
趁你病,要你命!
在监控室之中,夏初呆滞的看着屏幕之上白朔的分析结果,猛然一拳砸在桌子上:“见鬼!他的身体里居然还有一道王权的诅咒!他就是背着这个一路杀到这里的?!”
一阵死寂的沉默之后,屏幕前面的眼镜男从口中抽出了已经鲜血淋漓的指头,缓缓点头:“恐怕……是的。”
夏初颓唐的靠在了椅子上:“也就是说,我们这多人占有这么大的优势,结果连一个被下了王权诅咒的人都拦不住?”
在所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中,眼镜男抱着最后的期望说道:“大家不用担心,他已经达到极限了!”
“他距离终点的门只有六米!”
夏初烦躁的低语:“就算是一个快要死的人加把力都能够爬过这么点距离!何况是他?”
“那就只有最后的办法了。”
眼镜男转过身,如此说道,令所有人都陷入沉默。
缓缓的摘下了眼睛,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老式的左轮手枪,拍在艹作台上:“由我们亲自去阻止他。”
他准备……放弃旁观的准则,直接对王权试炼进行干预!
“不可能的,只要你还是【天演】的成员一天,身上便有最终意志加持的光环,除非拥有豁免权限,否则根本不可能对任务进行任何影响。”
“那便将我开革出战团好了!”
摘下眼镜的男人眼中露出坚定的神情:“由我亲自解决掉他,如果仅仅是牺牲我一个就能够阻止他的话,那便是值得的。”
夏初的脸上忽然出现了古怪的神情,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无奈的自嘲。
沉默了片刻,夏初缓缓的摇头:“很不幸,我没有这样的权限。”
“不可能!”眼镜男陷入了呆滞,无法接受的自言自语:“你是这一次任务的指挥者啊!甘地怎么会连这种权利都没有分配给你?”
“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是指挥的幻觉呢?”
夏初苦笑着,疲惫的低下头:“从一开始,我就不是啊,我只是代行指挥的权利而已。”
瞬间,眼镜男诧异的扭头,环视着室内所有人:“那指挥者是谁?!”
“指挥者?”
夏初扭头看向了身后的门,复杂的说道:“就是那位自始至终都在划水,刚才出去之后还把门从外面锁上的大小姐啊。”
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呆滞,很快他们就试图开启那一扇被风素昔从外面关上门,可惜无论如何修改规则,他们都无法开启这一道被仅次于团长的权限所封闭的门扉。
“或许你们说得没错。”
在控制台的前面,夏初低头从别人的烟灰缸旁边捡起了半盒烟卷,有些生涩的用打火机点燃。
背对着那些不断试图想要开启门的家伙,夏初抬头看着屏幕之上的白朔,低声说道:“我真的是个好人啊。”
夏初抬起手,看着指尖燃烧的烟卷,无奈的笑了起来:“一个……好人。”
……白朔低下头,看着崩裂的右手,胸臆之间无声的涌起一阵腥甜的味道。
在仅存的知觉之中,他蹒跚的向前走了两步,嘴角无声的渗透出一丝鲜血。
“切,幸好有这个啊。”
白朔展开手掌,显露出其中小小的u盘。
在孱弱神力的灌输之中,被资讯化之后储存在u盘之中的王权之力终于具现而出,从层层的伪装之下展开,在他的手中变成一张复杂到一瞬间变换上千次的符文。
手中夹着那一张足以通往登临王座之路的符文,白朔的脸上却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
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他低声说道:“出来吧。”
他扭头,看向右侧的立方体之门,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那里。”
门扉无声的开启,无奈的少女发出声音:“果然被发现了。”
风素昔有些抑郁的从右侧开启的门中走出来,丝毫不嫌脏的坐在他面前的地板上,抬起头看着衰弱的白朔,一脸好奇的问:“你怎么发现的?”
白朔捻了捻指尖残留的血腥,露出毫无介意的笑容:“我还没有衰弱到连自己女儿都没发现的地步呢。”
听到他的回答,绑着歪马尾的少女似乎更加失落了。
认真的看着最后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少女,白朔带着复杂的笑容,坐在她的面前,看着他的眼睛:“你似乎有话想说。”
风素昔沉默着,良久之后终于点头,抬起眼睛,看着他说道:“嗯,只是一个问题而已。”
“又是甘地啊……”白朔有些伤脑筋的拍了拍脑袋,旋即咳出了一口漆黑的血,充斥着[***]气息的血无声的从指尖漏出,落在地上。
然后,一张方巾随着少女递出的手,出现在他的面前。
接受了她的好意,白朔在擦干净嘴角的血之后看着手中的手帕,低声的说道:“有种眼熟的感觉呢。”
“这个就是你上次打了我之后的那一张。”风素昔伸出手帮白朔将嘴角的残留血腥擦干净:“我已经洗干净了。”
“那种事情啊,就不要再说了。”白朔苦笑着看着手中沾染了自己的血的手帕。
沾了女儿的眼泪,又沾了自己的血……果然是现世报么?
有些无奈的从口袋里找到两根剩下的烟卷,白朔的指尖摩擦了半天却发现自己连通过神力摩擦、迸发火焰的力量都没有了。
金属打火机的盖子被少女修长的手指挑开,火石和滚轮摩擦迸发出火星,点燃煤油,火焰亮起。
少女的手掌向前伸,就像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默契和熟稔的帮白朔把嘴角的烟卷点燃。
烟雾随着呼吸流进白朔的气管,可是脆弱的肺腑已经支撑不了这么大的刺激了,于是,白朔理所当然的呛到了。
他像是窒息了一样拼命的咳嗽着,而风素昔则握着自己的手帕,认真的帮白朔把嘴角的血擦干净。
直到白朔的呼吸终于轻松了一点,他才无奈的掐灭烟卷,抬头看着少女,皱起眉头:“你吸烟?”
“没有啦。”风素昔微笑着摇头:“打火机是看起来很好玩,所以在交易市场上买的啊。”
白朔缓缓的点头:“嗯。”
风素昔凑近了看着他,认真的问:“你不喜欢吸烟的女孩子么?”
“我只是不想让这样的女孩子变成我的女儿而已。”
白朔摇头,忽然再次苦笑起来。
他终于可以理解楚响在发现碰碰被白朔教坏时的愤怒了,换成是他绝对要把那个家伙活撕了才行。
男人总是很奇怪,一方面会觉得吸烟的女人会有成熟和妩媚的感觉,但是却不喜欢这种事情出现在自己的亲人身上。
“你不是说有问题想要问我么?”
白朔抬起眼睛,看着面前忽然有些黯然的少女,低声说道:“你总不会是来问我喜不喜欢吸烟的姑娘了吧?”
风素昔抿着嘴,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就说说看吧。”白朔抬起头笑了起来:
“我真的想要听听,我的女儿究竟想要问我什么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