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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天空之下,黑色的荒野上流淌着猩红的血,无穷尽的阿修罗大军铺满欲界大地,向天神举起长矛。
惨烈的战争持续了漫长的时光,每一个太阳和月亮交替的时刻,大地都在源源不断的渗出鲜血。
战争从未结束,而众神已经被逐出天国,魔鬼占据神祗的宝座,狂饮血酒,醉酒高歌。
骑虎的十臂女神显愤怒相,面孔之上黑气弥漫,仿佛世界都暗淡下去。
暴虐的黑暗地母从黑气中走出,皮肤黝黑,青面獠牙,额头猩红的眼睛睁开,带着愤怒的暴戾。
以四只手臂分持武器,戴着蛇和骷髅的项链,舌头上滴下自己的血。
秉持众神的杀意,她从雪山女神的黑气中转化而出,生来只为降魔。
从此,杀死无数恶鬼阿修罗,踩着尸骸一路行进,将众魔鬼重新逐出天国。
接下来,便是无穷尽的杀戮时光。
心中的暴虐和黑暗在漫长的杀戮中高涨,最后化作放纵的毁灭欲望。
于是,断千名儿童之首,编制做装饰之环,一手持剑,一手持阿修罗头.一手持三叉戟,一手持骷髅碗……直到最后,她杀尽无穷魔鬼的分身,将那化作海洋的血河饮尽,在癫狂着踏着大地狂舞。
当她杀尽了世间所有的妖孽,喝尽了他们所有的鲜血以后,那三只眼中流出眼泪。
既然以杀戮为自己存在的源头,那杀戮终结的时刻,自己又将归于何方呢?
有神明曾说:黑暗地母没有仁慈之心,可是……如果需要仁慈的话,又何须要我?
仁慈何以寻诸于彼冰铁之心?
够了……便带着自己的冰铁之心归去吧!
她在狂舞中欢笑,三眼泣血,怀着一腔不灭的忿怒,消散了。
……到此,漫长的记忆戛然而止,而白朔睁开眼睛,从脸上摘下那一张晶莹剔透的水晶面具。
他疑惑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有些遗憾的看着手中的命符。
他曾特地在【万象之馆】中查阅过‘迦梨’的传说,在典籍的记载中,到了命符中记载的记忆终结的时候,她的传说也才刚刚开始而已。
怎么就此戛然而止了呢?最后的结局,居然是自我消散。
就连迦梨自己也对心中的暴虐和黑暗绝望了么?
相比她在发出‘仁慈何以寻诸于冰铁之心’这句呐喊的时候,就已经不愿意再沉沦下去了吧?
世界已然不需要自己了,便带着自己的充满暴虐和黑暗的冰铁之心归去吧;既然从天地间生来,便消散在天地之间吧。
只剩下这一枚命符。
万象之馆中所记载的也不过是传承到现在的神话而已,在这个无限的世界中,每时每刻都有无穷的神话重演,任何的变化都充满可能。
虽然没有成为印度神话中的主神,但是这一枚命符的来源却依旧是各方面都要强出白朔不止一筹的黑色蒂姆。
不论是和无穷魔鬼的争斗、和恶鬼阿修罗的抗争,还是最后吞尽魔鬼拉克塔维拉的所有鲜血,那都是无与伦比的可怕战争。
白朔已经是第三遍去重新审视最后的那一场大战了,哪怕是已经看过多次,也忍不住被迦梨将满山遍野的魔鬼之血吞尽的画面所震慑。
那种令自己浑身发毛的暴戾和黑暗,还有杀戮的技巧,哪怕只要学到一点皮毛也足以令自己的敌人胆寒。
只是今天他不准备再看下去了,将命符收入空间之后,略微的洗了把脸后从房间中走出。
依旧是一片祥和的景象,有希趴在沙发上翻着漫画书,在她旁边的地板上堆着厚厚一摞的各种漫画。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长孙武闲极无聊,用自己的八条意念之手抛弄着二十四个铁胆,在小小的铁球之上,每一个都铭刻着1000kg的字样。
而陈静默坐在沙发上,正在教奥托莉亚玩格斗游戏,可是白朔老觉得她是在享受虐菜的快感。
不知道为什么,在徒手和器械格斗上都颇有天赋的奥托莉亚确是不折不扣的动作游戏苦手。
苦到能够在波斯猴子的第一关死上好几十次的程度……刺客信条被几个小兵围着用弯刀砍死,要不就是在逃命的时候自己摔死……《合金弹头》的话,不开作弊器或者金手指就活不过三分钟……就连白朔都觉得看她玩游戏是一种痛苦,忍不住想要抢过她手里的手柄,然后告诉他,这个地方应该如何如何。
事实上,他确实是这么做了。
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沉重表情,他从奥托莉亚的手中拿过手柄,艹纵着自己的人物向着陈静默的角色杀去。
陈静默的眉毛挑了一下,及其松懈的打了个哈欠,任由自己的人物‘隆’被白朔杀剩一丝血皮,然后开始反攻……最后白朔的维加大将军极其憋屈的死在陈静默一个接一个的波动拳之下。
依旧是惨败。
好吧,在陈静默的眼中,白朔也是一颗水嫩的小白菜。
他本人的游戏苦手程度,也仅仅是比奥托莉亚略好而已。
每次在他不甘的向着陈静默发起挑战的时候,总是会在陈静默充满恶作剧的各种怪招中被轰杀至渣。
每到这个时候,奥托莉亚就会在他身后低声的笑。
陈静默极其愉悦的趴在沙发上,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白朔,笑容得意:“还要来一次么?这次我可以让你两条命呀。”
白朔无奈的扔掉手柄,靠在沙发上叹息:“还是算了,否则可能会被你折磨得更惨。”
“诶,先生你不要这样嘛。”陈静默用一种怪异的腔调笑着,趴在沙发上的她伸出手摇着白朔的手臂:“其实不是我太强……是你太弱了啊……哈哈哈哈……”
白朔看着得意的陈静默,忍不住咬牙切齿:“忽然有种想要拉着你去角斗场的冲动啊。”
听到白朔的话,陈静默又开始笑了起来,觉得抬起脖子太累,索姓翻过身,毫不在意的将美好曲线坦露在白朔的眼前,伸出手指戳着他的下巴:“可以呀,你想要拉着我去哪里,都可以。”
面对着这种没羞没臊的调戏,白朔终于彻底的败退下来,看着陈静默得意的样子,他忽然露出笑容,弯下腰看着躺在身旁的陈静默,笑容怪异:“这位女施主,要试试看么?真正的‘金刚不败’……”
陈静默熟练的翻了个白眼,不去看他会令自己脸上发烫的笑容:“去死好了。”
白朔煞有介事的双手合十,眼神肃穆的说道:“贫僧最喜欢这种看起来很强气,其实很害羞的女施主啦。”
羞愤的陈静默挥手,五指中间出现一把精致而锋利的剪刀,威慑姓的向白朔的某个方位晃了晃:“这么想要当和尚的话,要不要我帮你一把!昨晚就应该顺手替你剪掉的……”
“我认输。”白朔摊手叹息:“明明昨天晚上还喜欢得要死的……女人真奇怪……”
“去死!”陈静默从沙发上跳起来,手里的剪刀没头没脑的向着白朔戳下去,在白朔的皮肤之上带起一溜火花,但是却刺不出哪怕任何一处伤痕来。
挫坏了三把剪刀之后,陈静默开始考虑去主神那里兑换一把号称‘一刀在手,天下我有’、‘剁尽天下负心汉,好船驶向悲伤对岸’的柴刀了。
最后她一脸沮丧的坐在沙发上,整理着在扭打中变得乱糟糟的头发,气鼓鼓的看着白朔。
白朔忽然觉得,陈静默被欺负的样子也好像很可爱的啊……糟糕,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觉醒了。
有希充满好奇的趴在小沙发上,拉了拉长孙武的衣角:“爸爸,队长哥哥和姐姐在干什么?”
长孙武一脸诡异的蹲下身,语重心长的说道:“有希,这就是家庭暴力呀!你要明白,不是每个男人都像爸爸这样疼老婆的。队长哥哥看起来很厉害,可是脾气很坏哟,私底下会在下面打老婆的,你看你静默姐姐的样子。所以说,以后找男朋友的话,千万不能找……”
白朔听到长孙武不遗余力的糟蹋自己的形象,忍不住大声咳嗽了几下:“咳!咳!咳!”
然后向着长孙武比划了一个自断右臂的姿势——再说下去,你就去练次男道吧!
事关女儿的审美观和价值观,长孙武已经不顾上次男道的威胁了,铁了心的要扭转有希‘要找个跟队长哥哥一样的男朋友’的愿望,更加不遗余力的开始黑白朔。
于是白朔的脸色越来越黑,而陈静默听着长孙武的话,在沙发上无声的打着滚,偷笑着。
最后又在有希看过来的时候做出一副惊惧异常、暗自哽咽的样子,令旁人一看了便心生怜悯。
哪怕是白朔把指骨捏得啪啪响都止不住长孙武不停的往他头上泼脏水,到最后白朔在他的嘴里变成了一个道貌岸然,实际上每天晚上都要糟蹋新鲜闺女的大魔王……越说长孙武心里就越冷,明白接下来白朔肯定准备了一箩筐的小鞋儿给自己穿,说不定立马就要拉着自己进角斗场进行‘格斗指导’,可是一想到女儿的未来便无所畏惧。
这大概就是天下慈父心中的执着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