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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媒人到燕子矶镇给王明明家送彩礼那天来了两部汽车，来的人下车就放鞭炮。整个镇上的人都来看热闹。
街坊邻居见了从车上搬下来的彩礼都吃惊的赞叹，女人们都羡慕死了，不但数量多而且全是高档的。
那个人看王明明家收了彩礼第二天就来了，他带来的跟班也不像过去直接闯到家里来。他们没有敢进来，全在大门口守着。
他进门看见王明明的父亲，十分有礼貌的请王明明的父亲在上座就坐。他规规矩矩的向王明明的父亲鞠躬问安。
他把货款的借据，就是抵押合同双手递给了王明明的父亲。
王明明的父亲说：“你现在把抵押合同给了我，你不怕我反悔吗。我如果把抵押合同撕毁了，把彩礼退回去，你怎么办！”
他说：“我信得过你我才这样做的，我们相识不是一天，我了解你的为人。你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燕子矶一方的人物。
“媒婆叫人打听过你女儿，她是说一不二的人。她做事情讲信誉，你叫她这样做她也不会的。”
王明明的父亲本来的意思是想试试他的，没有想到他这么会做人。说出来的话叫人听着痛快。
他临走的时候说：“新婚之后我会送一批货给你，帮你把生意做大。”王明明的父亲听了十分惊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临走给王明明父亲一个大信封，是厚厚的一叠钱。王明明的父亲不肯收。说：“不行，没有这样的礼节。”
他说：“办喜事是要用钱的，快收着。这是我的一点孝心，应该的。过几天我来接你们去新街口买衣服。
“我来以前会提前告诉你们。”他说完硬把钱塞到王明明父亲的手里。他再三鞠躬，十分谦卑的走了。
母亲对王明明说：“你父亲高兴的告诉我，说这个人做事爽快说话算话，我们这一家人今后的生活有指望了。女儿嫁给他放心了。
“妈没有想到那户人家是很讲信誉的人家。为人直爽，待人和气。听说他家挣钱的方式是调动下人的积极姓为他家挣钱。
“真是一个好亲家。你嫁过去吃不了亏。来年你再养个胖小子，你的身价可不一般了。万贯家业要由你儿子来继承了。”
王明明说：“妈，你说什么啊。眼睛怎么盯着人家的家业啊，羞死人啦。以后可不要这样子说话。会被人看不起。”
母亲笑笑说：“说话做事情要按照自己的想法，该怎么说就怎么说，管别人说什么。前怕狼后怕虎的做不成大事。
“你的男人就是年龄大了一些，别的条件都叫人羡慕。女孩子家嫁出了门，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再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妈希望你到了夫家要多看人家的好，不要专找人家的茬，妈不要你举案齐眉，但是要服侍好丈夫孝敬好婆婆。
“你要听妈的话不要耍小姐脾气。不要和大房的二房的争风吃醋闹意见……”
母亲讲了这么多好听的，王明明的心里还是装着对那个男人的敌意。他的家再好，他的为人再好，自己毕竟是被逼嫁给他的。
但是已经答应嫁过去了不好反悔，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男子汉说话一言九鼎，女儿家也应该如此。
今后只要那个男人对自己好，老婆婆讲道理，大老婆和二老婆不玩坏心眼就好好的过曰子。
她面对母亲点头答应，说：“妈，你说的话我记住了，你放一百个心。我决不会给你丢人。”
汽车花轿来了，门口鞭炮齐鸣，吹鼓手吹吹打打好热闹。父亲穿着一身王明明没有见过的西装。
王明明说：“爸爸，你这身西装料子真好。穿在身上真气派。”
父亲把身上的西装左右的看了又看，他非常满意的笑着小声的对她说：“是女婿买的，西洋的名牌。”
“他给全家人每人买了一套衣服。表示他对上人的孝敬，对你弟弟妹妹的关心。没有想到他这么讲究礼貌。出手又十分大方。
“我知道他在做生意时一分一厘都算得清清楚楚。用他的话说是亲兄弟明算账。
“他给顾客让利时让在明处，叫对方知道。人家知道了会觉得你有诚意，愿意和你做第二笔生意。
“这样的好女婿打着灯笼没处找。你嫁过去以后我放心了。你今天出嫁，全家人为你高兴。
“家族的族长和长老也来了。一定要去吃你的喜酒。你姨妈和大表哥也来了。我安排你大表哥背你上花轿。”
大表哥进来了，他个头比王明明的父亲还高。穿着新的长袍，带着礼帽。看上去像富贵人家的公子。
王明明的姨妈家在上元门那边的幕府山上。姨夫早几年去世了，姨妈靠种菜过曰子。
大表哥对王明明说：“我这一身衣服从里到外全是姨夫代我买的。那天姨夫吩咐我背你上花轿，我非常高兴。
“姨夫接着说要我不要穿得太寒酸了。我听了吓了一跳。我家没有钱给我做新衣服，我真发愁呢。
“姨夫看我犯愁说他请蓝英姑娘做你的伴娘。改天带我和兰英姑娘一起去新街口买衣服。里里外外全换上新的。
“我当时以为听错了。那天姨夫连我妈的衣服也买了。真要好好的谢谢姨夫。”
王明明说：“谢什么，应该的。今天的酒你可要多吃几杯。我出嫁以后你要常到我家里来看望我父母。”
大表哥说：“你放心，我会的。蓝英姑娘在外间正听媒婆交待事情呢。姨夫为她买的新衣服，可好看啦。她等一会儿就进来。
王明明说：“我正愁没有个熟悉的人陪我呢。兰英姑娘来了，太好了。今天不论到多晚你都要和兰英姑娘一起回家去。”
大表哥说：“一定，一定。表妹放心。姨夫说车准备好了。他准备了两部车，我家那边一共来了六个人，酒席过后送我们回去。
“姨夫给了司机车钱又给他一包烟和一份糖果，一条喜糕。他们开心死了，向姨夫保证把我们一直送到山上。
“我刚才还听说这个媒婆不简单，是个见过大场面的人。她中式婚礼和西式婚礼全懂。
“她说你这次是举行西式婚礼。是在城里的大教堂举行。可气派啦。这样的婚礼这里的人都是第一次参加。都想去，就是路太远。”
大表哥刚说到这里媒婆进来了，她说：“时辰到了，新娘子该上花轿了。伴娘呢，快到新娘这里来。”
兰英姑娘答应着进来。她穿了一身崭新的红衣服。王明明吃惊的说：“哎呀！兰英姑娘，你真漂亮。”
兰英姑娘的脸红了。她说：“明明姐，我那敢跟你比啊，你才美丽呢。简直就是仙女。
“今天是你大喜的曰子，我能做你的伴娘真高兴。我应该做哪些事情媒婆都和我说了。我会做好的，你高兴就好。”
王明明急忙说：“兰英姑娘你可不要和我见外，你做我的伴娘我巴结不得呢，我真高兴，”
大表哥说：“表妹，到时辰了，我来背你。你别怕，我有的是力气。我一直背你到汽车花轿上。”
“表妹夫来迎亲已经散了好多的红包和喜烟喜糖。他说凡是来的人就是客，都要以礼相待。
“我背你出去媒人会帮他在前面散红包。会很顺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