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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柱被请到厉浩荃的值房,和李元琛打过招呼,厉浩然将李公子的来意跟殷柱说了一番。
殷柱略一思量,随即说道:“顺天府虽然是大人说的算,但能拿人的也不止咱们一家,推官那边,以及清军厅都可以受理案子,出差役提人,而且打的也都是顺天府的旗号。咱们这边没有任何行动,却不知他们那边有没有,要不然这样,我现在叫人去清军厅和推官堂口去打听一下,看是不是他们做的。”
李元琛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点头说道:“如此最好,那就有劳殷兄了。”
“李公子客气,在也是在下的分内之事。”李琼盈现在就住在府衙后宅,和自家大人不清不楚,十有八九将成为平妻,那李元琛就是舅老爷,这面子自是要给的。
当下,殷柱派手下差役,分别去清军厅与推官堂口打听。
没过多长时间,现有去清军厅的差役回来禀报,清军厅那边今天清闲的很,没有任何案子。又等了不一会,去推官那边的差役回来禀报。
“启禀总捕头,小的刚去推官大堂打听,听闻那边,今天动静不小,是英国公府上的人前来报案,好像是告李记缎庄劫了他们的丝货,还杀了不少人。推官大人这才派人去抄了李记缎庄,适才又命人前去查抄李家在京内的宅子。”
听完这话,李元琛的心头登时一阵,待到殷柱将差役打发下去,忙看向殷柱,说道:“殷兄,这纯属诬告,我李家哪曾派人去劫英国公的丝货,再者说,我李家又哪有这个胆子。”
殷柱说道:“这我自然相信李公子,只是事关重大,在下不敢做主,要不然这样,我现在马上派人去通知大人,请大人定夺。”
李元琛也知道,这等事,殷柱是真做不了主,点头说道:“也只能如此。殷兄,有劳了。”
殷柱点点头,说道:“厉兄弟,这事事关重大,我看要不这样,由你去刑部衙门走一趟,将情况报之大人。”
厉浩荃也知此事不小,答应下来,即刻前往刑部衙门。
现在的刑部衙门,岳肃已经进行了一番人员调动,除童胄调任总捕头,王顺、李晨、赵敬调任班头外,连门吏都被岳肃换了,用上以前顺天府比较得力的人。毕竟还是顺天府的人,要比刑部自带的好使唤一些,而且门吏也是一个比较重要的岗位,可以记录进出来往的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任谁也明白这个道理,刑部的其他官员,自然也没有放声的。而且,岳肃也不是将那些人辞职,只是调换了岗位,没有品级的人,还不是老大说的算。
现在的刑部门吏认识厉浩荃,见他到来,不等守门的兵丁盘问,就给请了进来。岳肃也有吩咐,凡顺天府来人,是捕头一档的人物,不必通传,直接可到他的办公值房。
厉浩荃赶到岳肃的值房,进门之后,见过礼数,就把李元琛到来的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岳肃听罢,也觉得事关重大,英国公在燕京城的地位,他是知道的,要真是李家劫了人家的货,这个娄子可就捅大了。
经过几次和李元琛的接触,岳肃深深地感觉到,李家绝不是平常的生意人。李元琛能给自己出那么多主意,还能轻而易举地买通那些士子和清流,手段可见一斑。由这些事情,岳肃甚至可以肯定当初在开封城内,帮自己杀邹佳仁灭口的就是李家。
这个秘密,岳肃身边的人,没人知道,但李琼盈是知道的,当初还在邹府帮过自己。
能派人杀邹佳仁灭口,那府上一定养着死士,这等人极不靠谱,为了利益,怕是没有做不出的事。说他们去劫英国公的丝货,岳肃可不敢直截了当的确定,这事和李家没有一点关系。
犹豫一下,岳肃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回去彻查一番。反应刑部这边,眼下也没有需要自己审的公案,外地送来的卷宗,也不是一天就能看完的。
打定注意,招呼铁虬、吴九腾、郑十三随行,立刻赶回顺天府。回到顺天府,岳肃在正堂升座,请李元琛到下手落座,又下令,命张威前去推官那边,请时有名过府。
张威自去请时有名,岳肃则是看向下手的李元琛,问道:“贤弟,这是怎么回事?”
“兄长,这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我李家做生意,一向是光明正大,怎会派人半路劫英国公府上的丝货。这等事,给我们李家几个胆子,也不敢呀。”李元琛说道。
岳肃点点头,说道:“贤弟的话,为兄自然信得过,只是有一点,为兄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英国公不说别人劫了他家的丝货,偏偏要说是你们李家呢?”
“这……”是呀,为什么不说别家劫的,偏偏要说是李家的?岳肃何等精明,一句话就问到点子上,李元琛明白,岳肃不是好糊弄的主,要是不把大概情况说一下,实在无法令岳大人轻信。而且眼下的这件事,也不是小事,要不表现出诚意来,让岳大人如何帮忙。
李元琛略一沉吟,说道:“兄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见李元琛打算吐露一些重要的情况,岳肃点点头,说道:“贤弟,那后堂请。”说完,站起身来,朝暖阁后转去。
李元琛也是起身通往,二人一起到了后堂,这里没有他人,岳肃也没有去公案后落座,只是和李元琛并坐在下手的椅子上。
李元琛也不是墨迹人,落座之后,不等岳肃开口寻问,直接说道:“兄长,实不相瞒,我们李家在京城也有些产业,比如城内的李记缎庄,便是小弟家开设的。商人逐利,乃是必然,小弟家在湖广,据南边较近,进的丝货,皆是上乘,加上手工精美,缎庄在京师一开,便打开局面。当时开店的时候,临街还有一家鸿赐缎庄,只是没有查明底细,后来才知是英国公家的产业,待到知道后,为时已晚,也只能将错就错,继续经营。原先鸿赐缎庄的生意,还算不错,可自从小号开张之后,买卖渐渐清淡,待到小号又在京内开设分号,以及别的一些绸缎商涌入京师,鸿赐缎庄的生意彻底一落千丈。在京城之内,稍微大点的铺户,哪个没有点后台,所以,大家伙也达成一个共识,绝不恃强凌弱,买卖之上各凭本事,倒也算相安无事。英国公家大业大,自然胸襟也大,从没在这上面计较过什么。这一次,英国公说他的货被我家劫去,此事小弟也是倍感纳闷,我李家的财力如何,兄长也是知道的,您说我家至于为了区区些许丝货,去得罪英国公这等人物吗?”
李元琛这番话,是有真有假,这里面,大部分是真的,但唯有一件是假的,那就是他说在开店前,不知鸿赐缎庄是张家的产业。李文彰那是什么人物,不敢说对燕京城的了解能赶上东厂和锦衣卫,但基本上底细,还是晓得的。
然而,他李家仍然这么做,那可不是单单的图财,李家不缺银子,这是另有目的。但是这个目的,在不得父亲的准许下,他是不会告诉岳肃的。
听完李元琛的讲述,岳肃多少也觉得有些道理,正如李元琛所说,李家不缺钱,要是单为生意上的一些小利,去得罪英国公这等大鳄,实在得不偿失。
岳肃思量一番,还是觉得,这案子应该从头查起,先找到丝货被劫的地方,然后再顺藤摸瓜。
正这功夫,铁虬跑来通传,说推官时有名已经到来,正在正堂等候。岳肃让李元琛留在后堂,自行前往正堂。
到得堂上,时有名少不得先行见礼,岳肃说了声“免了”,叫他在下手落座。
时有名坐下之后,难免有些心跳过速,岳大人的名头实在太响,在河南的时候,‘催命火签’一到,基本上都能把人吓得半死。京城里面,很几乎很少单独传见官员,一旦被单独传见,估计就没好事。尤其是现在这个节骨眼,按正理,岳大人应该在刑部,怎么会没有来由的突然回来,还指名点姓的找自己。
不怒自威,用来形容岳肃,已是再恰当不过。时有名紧张地望着岳肃,小心地问道:“不知大人传见小官,有何事吩咐?”
“也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桩案子,想要向你打听打听。”岳肃淡淡地说道。
问案子?时有名心下嘀咕,莫不是为了英国公的那桩案子?要是这个,一切倒还好说,怕只怕岳肃过问别的案子。时有名再次小心地说道:“大人要问的案子是……”
“刚刚听下面的人说,你派人抄了城里的几家绸缎庄,这是怎么回事呀?”岳肃问道。
“啊……原来是这事……”见真的是问英国公的案子,时有名松了口气,说道:“回大人,是这样的,适才英国公府上的管事持爵爷的帖子前来,说自家的丝货被李记缎庄给劫了,还杀了不少人,请下官主持公道,为他申冤。所以,下官才将李记缎庄给封了,详加审问。”
“说李记缎庄的人劫了英国公府上的丝货,可有什么证据吗?”岳肃问道。
“有。据国公府上的管事说,他是亲眼目睹李家的人前去抢劫他们的丝货,并将押运丝货的人,全部杀光。”时有名坚定地说道。
“亲眼看到?”岳肃沉吟一下,心中纳闷起来,“既然李家的人能将护卫丝货的人全部杀光,怎么还会单单留下他一个没杀呢?这其中定有蹊跷。”于是,岳肃说道:“那好,就将国公府的管事带上堂来。本部堂要亲自问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