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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一剑直刺孔刃,他身法快捷,再加上来的突兀,若换别人,万难招架。仗着孔刃是绿林道上的好手,反应迅速,忙向后急退,钢刀护住胸前。这时,院中众人已看清黑衣人的身形,全身黑色紧身夜行衣,脸罩黑色面巾,只是那一双眸子,散发着深邃的精光。
对面的制住的紫梅,一看到黑衣人,立刻脱口叫道:“师父!”
黑衣人并没有理睬紫梅的叫声,抖起一个剑花,再次向前逼去,孔刃挺刀招架,华松迂回夹攻。不过黑衣人的这一招却是虚招,长剑猛地向后一带,左手一扬,一道寒光,飞射出去。
孔刃连忙闪身躲避,其他几人,也作势要躲,却发现,那道寒光不是冲着他们,而是冲着已经被制住的紫梅。
“扑”地一声,寒光射中紫梅心口,紫梅惨叫一声,随即栽倒于地。
“姐姐!”看到紫梅倒地,一边的寒莲大呼一声,实在没有想到,黑衣人会射杀紫梅。
大家伙看到这一幕,也才明白,黑衣人其实是来杀人灭口的。不过他们等反应明白,也已然迟了,不等他们扑上,黑衣人回手一剑,刺穿寒莲的胸膛。
“啊……”寒莲惨叫一声,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了一眼黑衣人,便跌倒在地。
黑衣人见得手,怎会继续纠缠,转身便走。几步跳上墙头,纵身而去。孔刃等人,哪能容他轻易逃走,他招呼一声,带着曹瑜、严柏、华松先后上墙,追踪而去。
另外三个镖师,也要跟着追去,结果被李忠喊了回来。“不要再追了,那人轻功了得,你们追不上的,孔刃几个也未必能劫得下他。这里的事,要立即通知大人。你快点去巡抚衙门,禀告此事;你进屋去喊吴医官,让他看看这两个女的还有没有得救。”
“是!”“是!”……得了两个吩咐,被指到的两名镖师立刻领命行动。正房里的吴医官,再闻听声响后,早就躲到床下,现在镖师来请,知道警报已经解除,这才从床下钻出来,跟着镖师来到院里,分别验看紫梅与寒莲。
另外一名负责回巡抚衙门报信的镖师,是立刻出门,直奔巡抚衙门赶去。
一路无话,跑到衙门之外,负责在门口守着的是殷柱,专门等候李忠那头的消息,见到镖师赶来,也不通传,领着人前往正堂。
岳肃正端坐于正堂之上,等候消息。镖师进来之后,先是请安,随后将小院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和岳肃说了一遍。
岳肃听完,心中暗自讨道:“没想到啊没想到,刺杀我的人,还真是恩师的人。他们假意刺杀,目标是背有血海深仇的温亭松,看来这七家的灭门惨案,定是和他有关了。只是,恩师那边,怎么会有如此高手,竟能从孔刃他们面前杀人灭口,从容而去。没有了证人,想要指证是他杀人灭口,还真有些困难。不过现在,已经再多做犹豫了,只要有朱恭枔那个案子,起码可以先将邹枫弄来,从他那里,打开缺口。”
思量片刻,岳肃大声说道:“童胄何在?”
“属下在!”童胄见大人传令,立刻上前躬身应道。
“持本部院火签,前往邹府提押邹枫!至于邹大人,不准他随行跟来!”
这一回,岳肃可是有凭有据,判了邹枫,那是十拿九稳,顺藤摸瓜,或许还能查出温亭松那七家血案。然要是邹佳仁跟来,在没有那桩案子的证据下,是很难动手的。所以,干脆不见你,我自审我的。
“属下遵命!”
童胄答应一声,带着护军,立刻出门,前往邹府。
*******************************************************“你说什么?那里早有埋伏!”
邹府的书房内。邹佳仁坐于书案之后,一向沉稳的他,竟也是一脸惊慌之色。说这话时,眼睛睁得老圆。
一边坐着的邹枫,比他老爹更是慌张,脸色惨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站在书案前的那个人。
书案之前,站着一个黑衣人,不过脸上的面巾已经除去,露出本来面目。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问天。
“确是早有埋伏,我们中计了。寒莲、紫梅两个丫头,被打成重伤,全部被擒,好在我有些不放心,亲自跟了过去,这才出手将她们灭口。没有人证明,她们是咱们派去的人,就算岳肃找来,也没有证据定罪。”
杀寒莲和紫梅灭口的人,正是问天。他的速度很快,跳墙逃走之后,穿过五六条巷子,就把孔刃几个甩掉,一路逃回邹府。把那里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说,怎不叫邹家父子心惊胆寒。
“话是这么说,但岳肃肯定会怀疑上我们,这人审案子很有一套,咱们还是小心为上。这样,寒莲和紫梅在府上没有几个人见过,你把见过她的那几个人全部除掉。尸体…就丢到枫儿院里的那个井里。躲在里面的那两个,也一并杀了。对了,今晚看角门那个,也不要放过,都除掉。不能给岳肃留下一点线索。”邹佳仁冷冷地吩咐道。
“是,老爷。”对邹佳仁的吩咐,问天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点头。
不过邹枫听到父亲的指示后,连忙说道:“井下那两个死士,对我都是忠心耿耿,我当曰能从偃师县逃出来,全亏了他们。父亲,您能不能……”
“哼!他们知道那么多,天知道被岳肃抓到之后,会不会招供,还是死人更保险。尤其是那个断手的,只要抓到他,都不用去审,都能想到是在偃师行刺岳肃的人。到时,都不用那桩案子东窗事发,单凭一条刺杀钦差巡抚,便够咱们全家满门抄斩的了。”邹佳仁狠狠地说道。
听了这话,邹枫也不敢再多言。事情也确实如此,断手那汉子,手是被铁虬砍下去的,两个人打过照面,见到之后,岂会认不出来。
正这功夫,外面有家丁前来禀报,“老爷,巡抚衙门的人又来了。说要请公子走一趟。”
“这么快!”邹枫一听此言,吓得直接蹦了起来,战战兢兢地看向老子。
邹佳仁横了儿子一眼,说道:“没出息的东西,有没什么可慌的。既然说请,没有闯进门来拿人,那就是岳肃还没有充分的证据。再者说,为父这里,还有杀手锏没有用,到时足矣保全姓命。好了,为父陪你一起去。”
说到此,邹佳仁站了起来,绕过书案,向门口走去,可当走到问天身边时,却说了一句,“刚刚吩咐你的事,要快些了解。”
“是,老爷。”
问天办事,邹佳仁素来放心,但这次事关重大,还是又嘱咐了一遍。说句实在话,对于自己的杀手锏是否有效,邹佳仁实在不敢肯定。毕竟和岳肃共事了一段时间,岳肃的为人处事,他是瞧在眼里。那牛脾气谁也摸不准,连王爷都不放在眼里,谁都敢得罪,到时那把柄就算亮出来,岳大人牛脾气一上来,还不一定吃不吃你那一套呢。还有一点更为重要,岳大人有三口铜铡,可先斩后奏,也许都不给你要挟的机会,就直接把人给砍了。
邹佳仁与邹枫走到大门外,见是童胄带人前来,不等童胄见礼,便先客气地打了个招呼。“原来是童捕头大驾光临,不知今晚匆匆前来请小儿前去,又是为了何事?”
“小的见过大人。实不相瞒,还是周王世子出城的那桩案子,现在又有了新的发现,所以我家老爷想请邹公子前去核实一下,多有打扰,还请见谅。”童胄笑呵呵地说道。
“原来又是这事,童捕头也是执行公务,有什么打不打扰的。如此,咱们便走吧。”邹佳仁微笑地说道。
童胄赔着笑脸,说道:“邹大人,今晚实在不好意思,临行前,大人曾有嘱托,说天色已晚,莫要打扰大人休息,单请公子一人。我看……大人还是留步吧,我只带公子一人回去便可。”
他说的倒是婉转,但老谋深算的邹佳仁怎会听不出其中含义,这是岳肃着急了,可苦无行刺的证据,又要顾及情面,这才不让他跟去。自己名分上虽是岳肃的座师,那也得看人家给不给你面子,要是不给面子,官大一级也压死你。
邹佳仁心中叫苦,可也没有办法,微微一笑,说道:“没想到秉严如此为我着想,现在已是三更,我刚刚都躺下了,要不然为了小犬,怎会起来。也罢,小犬就劳烦童捕头照顾,我回去休息了。”
“大人放心,小的定会妥善照顾,大人好好休息。”说着,童胄向邹枫做了个请的手势,又道:“邹公子,请!”
邹枫见不让老爹跟去,心里异常发虚,抬起脚来,半天也没迈出一步。一边的邹佳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枫儿啊,秉严找你是落实一些情况,你到了之后,尽管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不要隐瞒。”
“是,父亲。”父亲的弦外之音,邹枫听的明白,这是让他打死也别招,只要你不承认,谁也那你没有办法。
当下,邹枫鼓起勇气,随着童胄一同前往巡抚衙门。邹佳仁也返回府内,开始动手灭口。
这一切,被阴暗角落里的那双眼睛看的是一清二楚。这一次,角落里的那个人,终于动了。然而,在另外一个角落里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现在也动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