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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有才有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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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艹北征乌桓凯旋而归,威震天下!

    即便是对曹艹有偏见的清流名士也都难以再用刻薄的言语抨击曹艹,毕竟讨伐乌桓大胜,是一件于民族有利的事情。

    解决了北方的后顾之忧,曹艹下一步战略无人知晓,是先与郭嘉决战还是一统南方?不管如何,他都先休养生息。

    此时此刻,天下能与曹艹有一战之力的诸侯无非就是郭嘉,刘表,孙权,郭嘉自然不惧曹艹,而刘表和孙权却已寝食不安。

    刘表扪心自问没得罪过曹艹,官渡之战他表面上倾向袁绍,但始终没有插手龙虎斗,因此他倒是不认为曹艹有理由来讨伐他。

    为了向曹艹示好,孙权已经不仅仅是上表朝廷传达善意,而是直接派人将礼物送去邺城,送去曹艹的家门口。

    曹艹有超过二十个儿子,若有嫡庶之分,则嫡子曹昂在他当年征伐张绣时战死宛城,其他的儿子都算是庶子。

    尽管曹昂不是正室丁氏所出,但名义上他就是嫡子。

    其他的几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都是卞夫人所出,曹冲是环夫人所出。

    在立嗣名义上,这几个儿子身份都是平等的,没有嫡庶之分,至少在曹艹将卞夫人扶正之前是平等的。

    曹艹与原配丁夫人感情极好,尤其是当年他在落魄之时,手下有人想要各奔东西,是丁夫人出面主持大局稳定内部人心,才让曹艹在根基薄弱之时没有落得一个分崩离析的下场。

    但曹昂战死宛城,是一件理不清的糊涂账,张绣给曹艹反戈一击究竟是因为曹艹睡了他的婶婶,还是因为曹艹光明正大拉拢他的部下,或者两者兼有,可丁夫人最疼爱的儿子,视如己出的儿子,就这么没了,让这一对夫妻分道扬镳,丁夫人在那之后回了娘家,曹艹三请四请未能如愿,甚至到了后来,曹艹不忍丁夫人孤苦余生,允许她改嫁,但丁夫人不肯,丁夫人的家人也不敢,别人,也不敢娶。

    夫妻俩形同陌路,可丁夫人并没有就此与曹家划清界限,在曹艹离家出征的时候,心地善良的卞夫人会将丁夫人接回家中善待一番,在曹艹回家之前,又将她送走。

    这些事情,曹艹都知道,顾念夫妻感情,曹艹也一直没有再立一个正室。

    也有可能,是曹艹为了给曹冲嗣位不设下更多的阻碍,若他将卞夫人立为正室,那么曹丕,曹彰,曹植,曹熊(早夭),就成了嫡子。

    曹艹以前只有中原的时候,强敌环峙,他的儿子们都没什么想法,可曹艹吞下河北占据半壁江山后,嗣位之争将在此后逐渐拉开帷幕。

    听说江东孙权送来一头大象,邺城的文武都前往观赏,曹艹特意命人去将儿子们也都叫来。

    衣着整齐,斯斯文文的曹冲正要迈步离开府门去看大象,却不料听到一阵哭声。

    循声而去,曹冲在府中库房看到一个下人抱着马鞍子痛哭流涕。

    “诶?何事痛哭?”

    曹冲好奇地走过去问道。

    那下人扭头一瞧,发现是冲公子,于是赶紧擦擦眼泪,跪在地上噤若寒蝉。

    “到底有何事?说与我听听。”

    曹冲满面柔和,丝毫没有权贵子弟的盛气凌人。

    那下人犹豫半天后将怀里的马鞍子呈在曹冲眼前,低声懦弱道:“这夜里有老鼠将马鞍子咬破了,丞相要是知晓,肯定要治小人的罪。”

    治罪都是小事,他最怕的是被曹艹一怒之下砍了头。

    曹冲想了想,对他安慰道:“此事你不用害怕。”

    下人一听,以为曹冲会为他开口求情,于是立即磕头答谢。

    曹冲也没说什么就转身离去。

    如果曹冲真是直接开口求情,则显得有些无理取闹,毕竟看守库房是那下人的责任,进了老鼠咬破了马鞍子,就是他的失职。

    邺城今曰非常热闹,从大象被运入城那刻起,街上百姓就夹道围观,议论惊叹声不绝于耳。

    中原没有大象,别说百姓,就是官员也没几个见过。

    曹艹坐在宽广的府衙门前阶梯上,两旁文武陪在他身边,曹丕曹彰曹植等几个儿子也都早已到来。

    看着大象那庞大的身躯和用鼻子卷起水果一口吞下的样子,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有兴奋的武将跑过去在大象身边用自己的粗壮的胳膊跟大象对比,引得旁人哈哈大笑。

    再雄武的将领,在大象身边一比,只显得渺小。

    曹冲到来后,曹艹将他叫到身边,伸手一指大象,呵呵笑道:“冲儿,瞧瞧,这是江东孙权送来的大象。”

    曹冲被曹艹拉着手,俯视而去,一脸兴高采烈,目不转睛,好奇不已。

    就在众人对大象品头论足惊叹不已之时,忽然有人问了一个问题。

    大象有多重?

    场面瞬间寂静下来,无人能答,就连送来大象的使臣也答不上来。

    天下没有称得起这头大象的称,到底有多重?谁能知道!

    曹艹左右望了望,揶揄地笑了笑,不管他身边这些能人的才干惊艳于世,可这要称大象的事情,还真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在大家似乎要略过这个话题时,在曹艹身边的曹冲忽然说道:“父亲,将大象放在船上,在船身水面处刻上痕迹,而后用他物替换大象置在船上,便可对比而知大象的重量。”

    大家一听,有道理。

    曹艹喜不自禁,立即命人去做,先将大象引到船上,在船舷齐水处刻上印记,而后用大大小小的石块使得船下沉在印记与水面持平位置后,再将石块搬上来逐个称重,计算总和。

    称出了大象的重量,在场众人对曹冲赞不绝口,曹艹开怀大笑,抱着曹冲十分得意。

    这一场看新猎奇的盛宴结束之后,曹艹意犹未尽,想要奖赏曹冲一番,却没有看到曹冲的身影,询问左右后得知曹冲回了府。

    在自己的房中,曹冲拿出一件平曰时常穿的衣裳,用小刀在衣裳划开一个口子,然后将刀收起,脸上浮现出一片忧愁之色。

    “冲儿,冲儿。”

    曹艹豪爽的笑声从外传来,曹冲坐在床边没动,仍旧望着破衣裳满目忧愁。

    曹艹走进房内,瞧见他这一幅神色,心里一紧。

    难道有人欺负他?让他受了委屈?

    眼中寒芒一闪而过,曹艹疾步走过去,关切地问道:“冲儿,你怎么了?何事烦扰?”

    曹冲将手中的衣裳递了过去,低声道:“父亲,孩儿的衣裳被老鼠咬破了,有人说这是厄运之兆。”

    曹艹表情一怔,低头瞧了瞧那件衣裳,而后表情温和地对曹冲说道:“这是什么话?胡说八道。只有无知之人才会相信这些,不要将此事放在心上。”

    曹冲经过曹艹的开解,心情转好,父子相谈甚欢,待曹艹离去时,曹冲陪着曹艹朝外走。

    那名看守库房的下人抱着马鞍子哆哆嗦嗦地出现在曹艹面前,跪地请罪。

    “丞相,小人有罪,库房里进了老鼠,咬破了马鞍子,请丞相治罪。”

    曹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随意地挥挥手道:“此事无妨,我儿子的衣服在夜里都会被老鼠咬破,何况是库房里的马鞍子,恕你无罪,去吧。”

    渡过难关的下人忙不迭地给曹艹和曹冲行礼答谢,心里更多的还是感激曹冲。

    曹艹走出庭院,停下脚步,背后还未转身回房的曹冲正扭头朝那下人善意温和地笑了笑。

    曹艹仰天望去,心中有了一个决定。

    他怎会瞧不出曹冲那衣裳的破口是利刃划破?绝不可能是老鼠撕咬的结果。

    起初还不明白,但现在都清楚了。

    曹冲。

    一个才十二岁便已经德才兼备的少年!

    这样的儿子,曹艹心甘情愿将一生打拼的基业传给他!

    曹艹已经年过五旬,不得不开始考虑立嗣之事。

    政权新老交替,不可能在君主临死时才做打算,否则很可能在新的君主上位之时出现政局不稳的局面。

    譬如袁家的败亡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袁绍甚至在临死前,都没有正式立下世子,至于审配拥戴袁尚之时拿出的遗嘱,各方都不服,哪怕是真的,也不足以服众。

    所以,曹艹要早作打算。

    而首当其冲的问题,不是曹家下一代由谁领军。

    是曹家将来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曹艹是乱世歼雄,他能够压住帝党一派,能够将治下士族和汉帝玩弄股掌之间,可他的下一代可以吗?

    如果帝党联合士族反扑,曹家在曹艹寿终正寝后,恐怕就会遭到雷霆打击。

    因此,曹艹已经不考虑他在外人眼中是忠臣还是歼臣。

    思考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不管他忠或歼,曹家权势熏天,曹艹死后,那些为了政治利益和物质利益的敌人都会联合起来推翻曹家。

    至少,不能给敌人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反抗曹家。

    也是时候让曹家真正建立一个势力体系。

    曹艹脑海中萌生一个想法:封王!

    他是丞相,却还是一个臣,臣的权力与王的权力,截然不同,臣能营造的势力,与王更是天差地别。

    如果他是王,那么对曹家忠心耿耿的人就不会犹豫还听不听天子的号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