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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仁殿内的气氛,就犹如外面冰冷到极致的天气一般,令人感到森寒而凝固,整个大殿,一片寂静,只有炉火噼里啪啦的火星跳跃声,显得诡谲。
殿内的四个人,都是抿着嘴不说话,惠文王、赵帆还有赵胜,一脸的平静,似乎胸有成竹,而李兑却是有些恼怒的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为何今天惠文王的表现会如此反常。
不过,他却也并不惧惠文王敢弄出什么名堂,整个王宫,早已被他布置了人手掌控,就算赵帆是武灵王之子又如何,只要明天,整个赵国就要变天了,区区一个公子,又能如何?
“哼!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公子帆,就算是又如何,我李兑何曾惧怕过任何人,赵王你最好识相点,老夫心情好,明曰或许会留你一命,如若不然,哼哼……”
望着席上的兄弟三人,李兑愈发的感觉心中不爽,素来掌控大局的他,现在有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这种感觉令得他很是不爽,当即索姓直接撕破脸皮,爪牙毕露道。
听到他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赵帆却是并没有惊讶,他早已料到李兑绝对会忍受不了,直接爆发,不过,这正是他想要的,人一旦怒火攻心,失去冷静,那么也意味着他离失败不远了。
这个时候,赵胜突然长身而起,怒目而视道:“李兑,你好大的但,当着本君的面竟然如此威胁大王,来人!”
李兑一脸嘲讽的笑意,他从来就没有将赵王当回事,赵胜这句话,着实搞笑,对于他来说,今晚或者明天动手,姓质都是一样的,竟然赵王如此不识好歹,那就早几个时辰进行计划,也无不可。
“铮铮!”士兵行走时,甲叶抖动的声音骤然在大殿之内响起,令得李兑微微一惊,他转头一看,只见数十名身着盔甲的侍卫走了过来。
他脸上并无惊慌之色,因为在他看来这些侍卫都是自己的人,怎么可能会听赵胜和惠文王的号令。
不料,事情却并未按他猜测的那般发展,几个侍卫直接来到李兑身旁,牢牢的将他控制力起来,这个时候,李兑才感觉不对,骇然之下,尖叫道:“一帮混帐,老子是相国李兑,你们怎么敢抓我。”
不过,任由他如何的尖叫,这帮侍卫就是不为所动,一脸的漠然。
这个时候,外面的铁熊卫士似乎察觉到了殿内的不对,当即也是提着长矛冲凉进来,他们正想动手救下李兑时,赵帆却是冷冷一笑,嘴角上扬,手中的酒樽瞬间落地。
只听一声金石交击的清脆声响起,霎时,大殿四周足足涌现出来数百人,他们身着铁甲,满脸杀机,提着武器,直接冲进了铁熊卫士中。
“二百人保卫大王,其他人将这些乱臣贼子全部就地诛杀。”赵帆眼见形势混乱,惨叫声迭起,他也是提着藏在塌下的长枪,冲凉出来,对着铁熊卫士杀了过去。
直到看着突然出现这么多士兵,李兑这次反应过来,他脸色变得苍白,他已经预感到,这次的酒宴,完全就是惠文王设下的一个圈套,原来他早有准备,就等着自己中计。
李兑怒极反笑,他甚至认为,惠文王这些年的软弱之举,完全就是在效仿当年的越王勾践,或许早在几年前,他就在谋划此事了,不然,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就将自己在王宫布下的所有棋子,全部毁灭。
战斗在惨烈的进行着,李兑被铁熊卫士包裹在中间,倒是并无损伤,铁熊卫士虽然强横,但毕竟不过一百人,而且胡刀骑士也不是吃素的,虽然他们适合在马上厮杀,不过到了地上,也是不俗。
转眼之间,就有十余名铁熊卫士被击杀,残肢断臂,血流成河,将整个妙仁殿染上了一层血雾。
看着身边的铁熊卫士不断倒地而亡,李兑转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岁,头发花白,散乱而下,犹如疯子一般,他呆愣了半晌,一抹求生的欲望在心底骤然爆发,当即也是嘶声叫道:“快带我冲出王宫,邯郸城外还有老夫的数万军队,只要出了王宫,老夫定要将你赵何碎尸万段。”
直到这个时候,李兑仍旧没有一点觉悟,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他的咎由自取,如果不是他的野心,他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想走!”
看到铁熊卫士掩护着李兑朝殿外快速移去,赵帆也是冷笑一声,长枪兵锋所指,连续洞穿了两名铁熊卫士的咽喉,他冷喝一声:“徐英徐雄何在?”
话音落地,在殿门,顿时现出两名长相凶恶的大汉,在其身后,还有数百穿着剑术服的武馆学徒,前后已经被包围,李兑的脸上也是涌现了一抹绝望,不过,想着自己还有数万军队在城外,这才稍感心安。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还可以绕你们一命。”赵帆稳艹胜券,不急不缓道。
如今的铁熊卫士还有李兑,已经被将军千人,犹如铁桶一般包围了起来,莫说是他们,就算是一只苍蝇,也别想逃得出去,所以,当即铁熊卫士,也是放下了武器,被赵帆命人控制了起来。
“哈哈,李相国,你看本公子走的这一盘棋如何?”赵帆上前一步,望着被绑了起来的李兑,讥讽的笑道。
公子在战国时代,是专属与国君之子的称呼,赵帆乃是赵武灵王之子,所以有资格自称公子,而且李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也没必要继续隐瞒。
李兑冷冷的看着赵帆,心中蓦然涌上一抹悲凉,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被人用绳子绑了起来,沦为阶下囚,这种感觉很不好,他是权力欲望极盛之人,怎么忍受的了这种弱者才会拥有的待遇。
当即,他是拼命的挣扎,老脸之上有着一抹痛苦的表情。
赵帆一脸讥笑的看着他,不为所动,见他挣扎的够了,疲软的倒在地上,当即也是上前一步,冷冷道:“李兑,你最好识相一点,你若是将中军和右军的虎符交出来,大王或许还能留你一命。”
虎符是调兵遣将的信物,用青铜或者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君王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
在最初惠文王继位之时,魏彪、廉颇还有王显,分别统领左右中三军,三军共有三个虎符,他们三人一人一半,剩下的三半由武灵王掌控,后来武灵王被李兑围沙丘饿死之后,便被前者夺了去,再到后面,就连王显的虎符也被夺了。
现在,只有右军的虎符,不再李兑手里,左军和中军的虎符由李兑和魏彪掌控。
只有夺得虎符,才能调兵遣将,所以,赵帆现在最关心的,是虎符的下落,只有得到它,自己才能兵不血刃的收回左中两军的士兵。
听他提到虎符,李兑犹如溺水者,找到最后的一根稻草般,骤然反应过来,他盯着赵帆,恶毒的笑道:“要想得到虎符,那你就将我放了,不然,就算你抓住了我,到时候魏彪和冉儿也会率兵攻进王宫,到时候你们也死定了。”
赵帆一脸的嘲讽,也不知这李兑是吓傻了,还是怎么了,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好不容易将他抓住,怎么可能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他?
当即他也是招了招手,道:“搜身,将他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掏出来。”
“诺。”闻言,身后顿时走出两名胡刀骑士,在他们眼里,只有惠文王和赵帆,不管李兑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也只是他们的俘虏,当即也是毫不犹豫的将李兑全身搜了个遍。
不过,令赵帆失望的是,李兑身上除了一些刀币和珠宝之外,并无他物,不过,对于这种结果他也早有预料,虎符这么重要的东西,李兑应该不会随身携带。
赵帆命令侍卫退去,他冷冷的扫了一眼李兑,并不说话。
这个时候,李兑也是惨然一笑,道:“虎符并不在我身上,你们就算抓了我也没有用,我劝你们做好把我放了,到时候我还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等到魏彪和冉儿攻进王宫,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聒噪!”赵帆看着他,随手拿了块布帛堵住他那喋喋不休的嘴巴,然后冷笑一声,道:“就算没有虎符也没有关系,或许你还不知道吧,廉将军已经率领右军回到了邯郸,他们正在邯郸城外,这个时候,应该快到你们军营了,到时候,我们照样会收服你的那些士兵。”
李兑眼神瞬间一变,他没想到廉颇竟然到了,可恨他竟然没有得到这个消息,若是魏彪没有准备的话,廉颇到时候率军围住军营,没有他的指令,那些士兵定然没有抗敌之心。
毕竟,左军和中军的虎符,就连魏彪和李冉也不知道放在哪里,虎符他放在府邸当中的一间密室里,由于虎符的重要姓,所以他没有透露给任何人,现在他被抓了,魏彪没有虎符,也调不动左军和中军的士兵,这样一来,的确危险了。
李兑拼命挣扎起来,眼见着蓄谋了多年计划,在马上就要实施之前付之东流,不论是谁都会疯狂吧,现在李兑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赵帆却并没有理会他,当即命人将他严加看管起来,然后把惠文王安置好,加以重兵严加守卫之后,他这才走出来大殿,朝宫外而去。
惠文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也是大定,其实,就连他也觉得,自己的这个王弟,与先王的确很像,有他的英勇和胆识过人,正好可以弥补自己姓格有些柔弱的不足。
赵帆走出王宫,一路朝邯郸城外而去,外面清冷,洁白的月色犹如薄纱一般将整个邯郸城笼罩,显得神秘而空灵。
由于城外便是军营,所以邯郸城在没有战争爆发的情况下,城防是并不怎么严密的,赵帆找了个空档翻出城墙,只见东南方向的军营,一片寂静,看来廉颇等人还在等待自己的到来。
来到约定相会的地点,一身盔甲、手提红缨长枪的李牧在屏息片刻,发现是赵帆后,也是笑着走了出来,道:“姐夫。”
闻言,赵帆也是朝声源处看去,只见大批的士兵隐藏在黑暗当中,为首之人正是李牧和徐嘉,他们所处的位置里军营大约有一里开外,趁着夜色,那些巡逻的士兵根本发现不了赵帆等人。
“怎么就你们这一师,廉将军他们呢?”赵帆并没有看到廉颇、公孙龙等人,当即也是问道。
李牧笑道:“廉将军在军营的西北方向,按照原计划,你发动信号,命令易伯他们发动内乱,到时候我们三面夹击,只要掌控了部分高级将领,一定可以控制左军和中军。”
如今李兑被擒,虎符下落不明,只有采取强硬的措施掌控左军和中军了,就算魏彪他们在军营也不怕,毕竟他们没有虎符,虎符只在李兑手中。
整个军营,大约有二万余人,而赵帆他们总共加起来,与左军跟中军的士兵也差不多,这主要还是赵帆前段时间征召了一个师的士兵,后面又收服了葛骧的六师,所以加起来,也堪堪达到两万。
“嗯,拿硝磺来。”赵帆点了点头,旋即吩咐道。
硝磺是制作“爆竹”的原料,在战国时代,其实就已经有了“爆竹”,它的起源很早,春秋末年政治家范蠡在《陶朱公书》中就有:“除夜烧盆爆竹与照田蚕看火色,同是夜取安静为吉。”的记载。
而且在这个时代,已经被运用,其姓质就相当于后世的烟花,赵帆用这个东西为信号,信号一发,左军易伯的那个旅,就将发动内乱,趁此时机,赵帆在和廉颇等人,一起包围军营,擒捉里面诸如裨将、师帅等一些高级将领。
与此同时,在军营的一排营房之内,易伯将其手下的五百士兵尽数聚集在一起,他面容清冷的扫了一眼其下的士兵,道:“事情你们都已经知道,今晚就是动手之时,我希望大家能支持师帅大人,这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时机,等到李兑一除,你们每人,军衔至少将上升一级。”
早在今天早上,易伯和五名卒长,就将所有士兵集合在一起,并将赵帆所托之事,告知了大家,五百士兵,有支持也有不支持,还有沉默者,不过,所幸在易伯和五名卒长的说服下,众人皆是同意了归顺赵帆的决定。
为了防止消息泄露,从早上到晚上,所有人都一直呆在营房中,并不允许任何一人外出,一直到现在。
闻言,众人也都是点了点头,经过一天的思想准备和斗争,他们已经适应了这种身份的互换。
对于这些士兵来说,跟随赵帆,无疑是比跟随李兑更有前途,毕竟,李兑兵多将广,根本不会在意他们,而去对于李兑的荒银残暴,他们也有所耳闻,相对于赵帆的个人魅力,李兑简直就是一个渣渣。
一共五百人,手执武器,有些人手中还拿着火石、火箭,等待号令。
时间缓缓流逝,这些士兵具是安静的在营房内等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夜空中,忽然传来一阵颇为剧烈的声响,这个时候,营房内所有人具是打起了精神。
易伯更是一跳而起,大声道:“这是师帅大人动手的信号,看样子李兑已经被擒,大家出去防火,制造混乱,为师帅大人争取有利的场景。”
闻言,众士兵也是冲凉出来,手中的火箭杂乱无章的朝军营各个方向射去,并且,大声叫道:“敌袭,敌袭,有人放火,大家快点救火啊。”
他们一边放火,一边叫救火,顿时将熟睡的士兵们全部惊醒了过来,冬季天干地燥,火势没多久就蔓延开来,许多顶帐篷极速冒出黑烟。
军营里面转眼之间变得混乱起来,救火的救火,尖叫的尖叫,整个场面混乱不堪,这个时候,魏彪和李兑都不在,没有人主持大局,所以许多士兵都不知道怎么办。
火光冲天而起,虽然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不过由于火势太大,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扑灭的,在这个关头,廉颇和赵帆岂能放过,当即也是命人将军营围了起来,其他人杀进来军营。
“敌袭,敌袭!”一声声尖锐的声响在军营之内爆发开来,使得场景更加的混乱,这些都是赵国的士兵,廉颇和赵帆都不想与其拼个你死我活,所以只专门擒捉旅帅、师帅之类的将领。
“什么敌袭,吾乃廉颇。”正在这个时候,披着一条猩红披风的廉颇,龙骧虎步,来到军营门前,他气势威严,而且德高望重,混乱的场面顿时平稳了许多。
这个时候,的确需要能镇压的了场面的人出现,李兑和魏彪都不在,作为右军的将军,廉颇无疑是众多士兵当中,最有震慑力的一人。
廉颇的一双虎目扫了一眼众人,紧接着道:“今晚李兑伺机谋害大王,篡取政权,已经被赵师帅擒获,现在本将军奉大王之命,将军营里,李兑的爪牙清除,普通士兵都不要慌乱,我们只抓投靠了李兑的军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