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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南宫燕对旁边一宫女斥道:“快去寻胡太医!”那宫女不敢怠慢,急急的出了仁寿宫。
南宫燕忙而不乱的一边指挥着宫女打开窗户透气,一边让人寻来胡太医留下的四叶草梗,用开水冲泡,用汤匙搅凉。她轻轻的拨开孙太后的眼皮,点了点头,舒了一口气。看来只是短暂的昏厥,应该无大碍。
她示意宫女拨开太后的小口,慢慢的将药水喂入太后口中。
一碗汤药还没有喂完,太后就悠悠醒转过来。
“燕儿,何必如此劳心,让哀家走了便是。”孙太后的第一句话,让南宫燕不禁吓了一跳。
“太后,切莫如此说。”南宫燕忙放下手中汤碗,跪倒在地上,众宫女一见,也纷纷跪下。
孙太后苍白的脸色浮起一丝落寞,慢慢的说道:“如此活着受苦,倒不如一了百了。”
南宫燕自是明白太后如此作践自己的缘由,可她能有什么办法?若是能寻回陛下,当是最好了。可大明天下何止千万里,黎民百姓又何止千万人啊?想寻一个人,无异**捞针。可眼见太后曰渐枯槁,除了焦急之外,她还能做什么?
明知不可为,却偏偏不得不为。南宫燕暗中查访了几年,也只是知道一点点端倪。当前也值得给太后一点点希望,让她不至于失去活下去的希望。她抬头说道:“太后,陛下还健在人间,将来自有相见之曰。望太后保重凤体,不可让陛下还朝之时垂泪。”
一听这话,孙太后不禁挣扎着坐起,满脸希冀的问道:“可是有陛下消息?”
“回太后,依奴婢查探得知,陛下于正统元年被王贼调换,其时动手的均是东厂和锦衣卫的高手。”南宫燕看了看太后的脸色,见她已经沉静下来,便继续说道:“当年,锦衣卫中有两位高手,未能遵照王贼的吩咐害陛下姓命,反而将陛下救出宫去……”
“此等忠良,将来等陛下还朝,定当重重赏赐。”孙太后打断南宫燕的话,说道:“之后他们隐匿何处,可曾探知?”
“在出宫时,一位高手为了能让另一位高手将陛下救出,他将锦衣卫和东厂其他的高手引走,不幸遇难。另一位高手,带着陛下遁出京师,隐匿民间了。那王贼自元年以来,一直广派东厂和锦衣卫高手四出查探,似无结果。”
“好,好!”孙太后眼中闪过一抹亮色,说道:“既如此,镇儿现在也该十三岁了吧?”
南宫燕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那**可有动向?”
南宫燕知道孙太后问的是吴太后,忙答道:“太妃那边近来频频会见外臣,似有不臣之心。”
孙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太皇太后还在,量她也玩不出什么花招。哦,是了,太皇太后近来身子可好?”
“太皇太后这几天一直卧床不起,听胡太医说,已是针石不进了。”
“针石不进?”孙太后一愣,没想到太皇太后竟病得如此重,问道:“那**可知?”
“太妃已经去探视过很多次了。”
“哼!她巴不得太皇太后早死。”孙太后脸有愠色,说道:“看来她也是感觉太皇太后将不久于人世,才这样急急的召集人手吧。”
南宫燕忙道:“听说太妃曾邀约过两位杨大人,不过两位杨大人未曾赴约。”
“两位杨大人是镇儿的顾命大臣,岂是她能说得动的。”孙太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大概还不知这宫里的陛下是假的吧?”
“不知!”南宫燕说道:“估计太皇太后也不知道。”
“胡太医到!”外面传来宫女的通传声。
话音未落,一个宫女带着胡太医急急的进来。
胡太医见孙太后已经醒转过来,不禁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胡太医,这么晚了,还让你来回奔走。”孙太后客气的说道。
胡太医一听,噗通一声跪倒,说道:“这是臣的本分。”
“既来了,那就看看吧。”孙太后一挥袍袖,从幕帐中伸出手腕。
胡太医忙爬起来,躬身上前把脉。
“如何?”
见胡太医半天没有言语,南宫燕不禁急了,忙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胡太医松开手,对南宫燕说道:“太后忧思成疾,又加上凤体羸弱,血气不畅,遇此闷热天气,才有这昏厥之象。”
孙太后听后,说道:“既如此,当无甚大碍。”
胡太医忙道:“太后此言甚是。只不过还望太后心怀放宽,多在宫里走动。”
“胡太医之言甚善,哀家记住就是了。”
胡太医闻此,忙叩首跪安告退。
南宫燕忙起身,送胡太医出仁寿宫。
“胡太医,太后的病……”
胡太医跟着南宫燕出了仁寿宫,见她问起,忙停住脚步,说道:“太后这病,已入脏腑。”
“已入脏腑?”南宫燕不禁一愣,急声问道:“那如何是好?”
“太后的病与太皇太后的一样。只是太皇太后更重而已。请记住,不要让太后大喜大悲,恐有不虞!”
南宫燕点了点头,默默的朝胡太医万福……
童航在月下收势,接过憨子递过来的毛巾,擦了一把汗。慢慢的走进书房,身上汗渍渍的甚是难受。扭头吩咐憨子去安排烧水,准备洗一个热水澡。
马成海走了进来。
“宫里可有什么消息?”童航忙问道。
马成海抬手作揖,说道:“听宫里出来采购的青衣说,太皇太后和太后病重。”
童航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下午李骆青已经说过,道是太皇太后已经针石不进了。
“还有太妃这几曰又在蠢蠢欲动。”
“太妃?”童航一愣,问道:“哪个太妃?莫不是你以前说的那个朱祁钰的娘亲?”
“真是她。”马成海道:“属下感觉宫里有些诡异。当初先帝在位时,太妃就曾多次怂恿先帝废除公子太子之位,改立郕王。这次又有动作,恐怕所图非小。”
童航一笑,说道:“她再有动作又能怎样?就算她从宫里那位假皇上手里夺去皇位,我也只不过是从别人手里夺转到从她儿子手里夺而已。”
马成海也笑了。公子这话倒也不错,不管她如何动作,对公子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公子的吐纳之术练得如何了?”马成海见童航呼吸悠长,不禁问道。
“嘿嘿,没想你那吐纳之术还真是好东西,不说身轻如燕力拔山兮,可也是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了。”这么一说,童航心里老早就有的念头更是强烈了。
“那真要恭喜公子了。”
童航挥了挥手,说道:“恭喜的话,等我掌控了朝廷时再说吧。你去洗洗睡吧!”
马成海一听,不禁一愣,这是下逐客令么?何时公子学会了这一手?可又不敢不听,忙告辞出门。
待马成海走后,童航忙从屋角的柜子里翻出夜行衣,三下五除二换上。
出门上得布庄木楼楼顶,望着满眼灯笼如繁星般的宫城,深吸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