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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渐渐转暖,雪也开始慢慢的融化。山里山外,城里城外,到处都是一片泥泞。
虽然有太阳,可它也架不住天上的棉被云,时不时的便被挡住了温暖的阳光。那吹面的寒风依旧凛冽,让人不得不低头哈腰的。
崖顶上几个遒劲的老松,松针上的积雪已经化尽,树冠上的积雪依然如一顶白色头盔压在上面。锋利的冰挂披在伸出的树枝上,水珠慢慢的滴落,在偶尔露出的阳光里,炫出七彩光辉。崖前几蓬枯草也从积雪中探出头来,断茎在寒风中,瑟缩着。
童航站在那几蓬草后面,背着双手,望着那海州城。
在这接下来的几天,童航一直关注着铁剑帮。随着马成海带人调查传回来的信息,他不禁暗暗心惊。
想不到那铁剑帮势力如此之大。其实想来,也应该如此。铁剑帮作为海州城里传了几代帮主的老牌黑帮,势力不大才叫奇怪。
铁剑帮地盘在城里仅仅局限在城西,看起来势力不大。可这城西却是面向整个大明广袤的国土,这西门进出的都是从大明内地来的商贾,在这禁海没有海运的时代里,油水堪比其他三门之总和,由此可见这铁剑帮的富足。富足带来的野心更让人心惊,铁剑帮居然拥有分坛十多个,帮众数千人,大多数分布在西城外蔷薇河两岸。西城里只有总坛一个,虽然人数不多,可也有千人之众。
如此庞大的势力,而海州府衙无动于衷,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帮主拥有锦衣卫身份,是官府中人。
童航吐出一口浊气,自言自语道:“看来目前不宜亲自对铁剑帮动手,只能动动其他脑筋了。”
其他脑筋,无非是嫁祸、流言、离间等手段。可铁剑帮里的分坛都在何处,坛主都有谁,姓格如何,有什么爱好,忠诚度如何等等情况,目前都未探知,如何布局?
帮里不成,只能试试帮外了。
黑虎帮实力不行,不足以与铁剑帮叫板。陈岚刚死不久,铁剑帮没来搅合就已经阿弥陀佛了。青狼帮就更不可能了,火狼能用风雷震的人去清洗,若不是有人用权势压着风雷震,那就只能说明火狼与那风雷震关系非同小可了。龙宫早先就跟随铁剑帮,关系如何不知道,时间久了嫌隙一定会有。有嫌隙就能动脑筋!
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童航眉毛一扬,问道:“怎么就回来了?”
也只有马成海,那些暗哨才会放他近前。“公子,玲珑和夫人都不见了。”
什么?童航不禁一愣,活生生的人住在蜘蛛山营区,怎么会不见了?“到底怎么回事?”
“今天属下回到蜘蛛山,小米禀报说,齐夫人和玲珑不见了。属下便去查看房间,只见房间整理得整整齐齐,齐夫人的衣物都还在房里。”马成海说道:“属下起先以为是小米乱说,便问他,小米说他开始也以为齐夫人和玲珑出去散步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到了晚上还不见她们回来,他才开始着急,便向戍营队长说了,戍营队长也慌忙派人出去寻找,一直都没找到。今天遇到属下,他们就连忙汇报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昨天。”
“昨天?”童航点了点头,说道:“我现在才得到消息,蜘蛛山到黑烟崖山谷,距离不过半个时辰。”上报制度有待完善!
马成海忙道:“公子有所不知,他们昨天晚上不见夫人和玲珑回来才意识到,之后除了两个大门哨兵,其余的到出去寻找,没安排人手禀报。”
童航点点头,说道:“急归急,可也要做到急而不乱啊。她们中午没回来吃饭,就应该意识到啊。就算晚上才知道,小米能上报,那戍营队长也应该派人上报!人没回来,那门口的哨兵也应该报告。我不要树桩子哨兵,这两个哨兵和戍营队长要给予处罚,罚他们掏粪三天。”
马成海点了点头,这样处理极好。说重,只是掏粪三天,说轻,这掏粪对于这些小伙子来说,可是极丢面子的事情。
“我不知你救回来的那个玲珑武功有多厉害,不过我现在知道她给人惹乱子还是真厉害。”
听童航这么一说,马成海不禁莞尔。
“海大哥,你认为那玲珑会把齐夫人带到哪里去?”
“这个……”马成海还觉得真不好说。
童航转过身来,看着马成海说道:“她们会不会去了黑虎帮?记得你以前曾说过,那玲珑想去找余来发。”
“我想了这个可能。”马成海说道:“只不过那玲珑臂上有伤,齐夫人又神志不清,玲珑能不能把齐夫人带出蜘蛛山都很难说。就算下了蜘蛛山,玲珑明知这段时间火狼肯定大肆搜捕她,进城肯定很难。若是进了城,去了黑虎帮,那便好了。”
“我们还是要做这样的打算。”童航搓搓冰凉的双手,对马成海道:“还是让军情处通知赵启轩,做好安排,发现玲珑和齐夫人的踪迹,要迅速控制住,不让她们落入余来发手中,别给余来发翻盘的机会。”
“明白。”马成海点点头。
“这事你一会儿回去就立刻办了。”童航抬起双手,用嘴哈了哈,感觉了一丝丝暖气后,说道:“那铁剑帮可有什么情报?”
“铁剑帮这几天似乎来了个什么大人物,他们的防卫严密了许多。”马成海皱了皱眉头,说道:“据属下手下探子打探,好像那风雷震在接待一个什么公主吧。”
“公主?”童航愣住了。一个黑帮帮主能接待什么公主?“消息来源可靠?”
“消息得来十分隐蔽,应该可靠。”马成海说道:“属下初听这个消息,也觉得不可思议。若是公主,那这海州城恐怕早就忙乱了,那府衙也早就张灯结彩黄沙铺道清水撒街了,还会那么悠闲地混曰子。可那探子信誓旦旦的说,送出消息的那位是亲耳听到风雷震称那女子为公主的。”
“这就怪了,这公主难道是看上风雷震那老小子,偷跑出来的?”童航说这话,自己也觉好笑,这事在大唐那开放年代还有可能,在这封建礼教严明的大明,恐怕是不可能的了。
“不可能啊。那有什么公主?皇上还没有大婚,哪来公主之说?”马成海思索着说道:“难道是长公主?”
“什么长公主?”童航不解了,难道还有个不长公主?
马成海说道:“长公主就是公子的姐姐啊。不过也不对啊,长公主如今只有十三岁,只比公子大一岁,怎么会……”。当他的目光触及到童航时,立即闭口不言了。
童航诧异的问道:“怎么不说了?”
公子十二岁就在这海州弄下了黑虎支队,建了黑烟崖山谷山庄,控制了黑虎帮,十三岁的长公主还有什么不能的?
看着马成海脸上变幻的神情,童航问道:“想到什么了?”
马成海迟疑的说道:“难道真是顺德长公主?”
“怎么可能?十三岁的娃娃,怎么可能逃离皇宫跑到海州来,还把整个海州瞒得死死的?”童航摇着头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啊?”马成海愣愣的望着童航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啊?仅仅只有十二岁啊。”
童航这才明白,他是把自己作为标尺来看待那个什么顺德了。他气恼的大声说道:“马成海,想什么?我是不同的!怎么能用我来衡量那个女娃?”如何不同,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说自己借尸还魂,那还不被人看成是妖孽了,不被世人打死才怪!
马成海顿悟自己失口,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叫道:“公子恕罪,属下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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