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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州城最早建筑于公元512年(梁武帝天监十一年),海州城南边是山,北边是海。
明永乐十六年,加砌城墙,全长九里一百三十步,高二丈五尺,城有四门,分别为:东“镇海门”、西“通淮门”、南“朐阳门”和北“临洪门”。
海州卫的管辖范围“北至辽阳甘泉铺界(今海城甘泉镇)三十里,西北到辽河一堵墙(海城东四方台镇一堵墙村)六十里,西至广宁高岭铺界(盘山县高升镇)一百七十五里,西南至梁房海口(营口)九十里,南至盖州卫石城铺界(盖县石城山附近)一百五里,东至大片岭(岫岩偏岭镇)一百一十里,东到海三百里,东北到甜水站(辽阳县甜水满族乡)三百四十里。”正统以后,海州卫的辖区基本就在这一范围。
此时的海州卫,算得上是一个比较大的卫所。
海州卫治就在海州城西北角。而察院行台、参将府、备御公署却在海州城的东北角。卫治和州治的重要衙门正好在海州城的东西两边。
海州城内还在城的东北边设有军器局,这是全城戒备最森严的地方。
全城戒备森严的还有一个地方,就是城东门镇海门里的一座小山。这座小山名唤小仓山,山上设有军储仓,在军储仓里有预备仓和钱帛库。旁边还有两大粮仓,就是“礼义仓”和“常平仓”。
虽然这两个巨大的仓库,名曰“礼义”“常平”,可从来没有过“礼义”“常平”。
1368年朱元璋奠基江南,扫除群雄后欲取全国。这年冬天,他派遣大将军徐达、副将常遇春率重兵二十五万人北伐以定中原。徐达驰檄谕齐、鲁、河、洛、燕、苏、秦、晋之地,投降大明。对仍顺从元帝国的,所到之处“斩草除根”。而海州卫,在明初就遭到了一场浩劫,朱元璋驸马都尉黄琛,以“海州民乱”为由,滥杀无辜,老幼皆不能幸免,“战乱之地,掳人搡财,鸡犬一空,村庄城邑,多成废墟”。[***]之后就是“天灾”,江淮地区连续发生水、旱灾害,百姓吃树皮、草根、稗子,甚至“卖妻鬻子,以求苟活”。流移者众,田土荒弃。
海州又因为地处海边。张士诚死后,他的余部逃亡海岛,一方面继续与朱元璋为敌,不肯降明,一方面勾结倭寇,抢掠沿海,扰乱边境。为了断绝大陆内部人员与张士诚残部互通信息,接济粮饷,洪武年间实行了空前的海禁政策。更为甚者,强迁沿海岛屿居民去外地,说是为了防倭,实际是断绝内陆人民与张士诚残部的海上联系。这就是“迁海”,之后为了长治久安,也为了防止张士诚旧部死灰复燃,又实行了“片帆不得入海”。
此时的海州,实际上已经是百姓稀少,田野荒芜。
虽然说百姓稀少,也是指整个海州治地。原额人户12700余户,节年逃亡至现在仅存4000余户了。不过海州城内人口倒是增了不少,这增加的除了少数有钱的住户外,大部分都是拖儿带女的难民。许多人生活难以为继,只好卖儿卖女,沦落为乞丐。此时,在城中城隍庙前,就横七竖八的躺着众多众多的乞丐。
官府也没有办法,对于这些难民,朝廷没有什么明文禁令。只要他们不闹事,也只能由着他们在那里自生自灭了。
近曰来,官府也是焦头乱额。虽然礼义仓和常平仓没有满仓过,可里面终究还是有些粮食。奇怪的是,近些时曰,这两大粮仓时时遭窃。今天两石,明天三石,虽然不多,可也架不住这样天天遭窃啊。此时正是青黄不接之际,就算官府施粥再稀,也不能稀到几粒米煮一锅水吧。
那都指挥佥事钱贵钱大人的刀,可是不认人的。小仓山千户所的千户谢元,心里压力不小。
城中文庙街百户所百户董安林,因为与谢元是儿女亲家,只得抽部分精兵强将去协助。自己的地盘文庙街,只能任由那些乞丐在那里四处游走了,若是有人胆敢滋事,他的倒也不是吃素的。
文庙街百户所,正在文庙街西边。与百户所相邻的就是文庙,其实这里一个乞丐都没有,这些挣扎在生死线上的蚁民,最畏惧的还是锦衣卫,饿肚子不一定就死,得罪了锦衣卫可是会立刻死的。
与文庙临街相望的是城隍庙。此时正有三四个乞丐在那些有气无力的乞丐中游走。
“海大哥,坐会再走。”那个身材稍小的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招呼前面那个佝偻着身子的乞丐。
如是那李家二公子在世,定会吓一跳,这小乞丐豁然就是他恨之入骨的牛八。
不错,这就是童航。此刻童航正在做一件大事,他决定自己拉起一支队伍。有位伟人曾经说过,“枪杆子出政权”,这是至理名言。在这个乱世,他越来越发现,这句话对他的重要姓。
他口中的“海大哥”就是马成海。而憨子就是他身边的那个又傻又哑的黑炭乞丐。
他们来到海州已经有半个月了,落脚在城南的朐阳山上。这半个月来,他们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打探礼义仓和常平仓的情况,然后每天去偷窃粮食。没办法,这个世道,没有什么能吸引人的,只有这粮食才是真正驽人的法宝。他们已经储备了三四十石粮食了,是该收人了。
昨晚,他们为了收什么样的人,争论了很久。最后,马成海还是佩服的拱手甘拜下风。公子的奇思妙想,给他画了一只特大的饼。为了这个饼,他决定一生任由公子差遣,不再回曹鼐大人那里。
今天,他们来了,来这城隍庙前,来实行公子画饼的第一步。他们游走了半天,发现这些乞丐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穷困潦倒,饥寒交迫。他们不禁有些疑惑不解,难道仅仅就是因为那些稀得可以照见人的稀粥,让他们能够活命?
马成海刚刚挨着公子坐下,那些乞丐中突然站起几个身强力壮的。这正是马成海准备一会儿就过去搭讪的几个。
一个乞丐指点这他们,说道:“你们几个,过来,随我去一趟。”
马成海不禁望望童航。
童航一点头,对马成海和憨子说道:“去看看。”
后面的小乞儿小米一把拉住童航,恐惧的说道:“航哥,不要去,他们是……”看见那乞丐扫过来的凶光,小米不禁一阵胆颤,忙住口。
童航一皱眉,说道:“小米,你留下,我们去去就来。是福是祸都要去闯一闯。”
马成海一点头,没有说什么,提腿当前走过去。憨子忙亦步亦趋的跟在童航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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