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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这些心腹之所以追随这位刘道长,从直隶一直追随到这南方,并非是他们对白莲教如何的忠诚,而是因为对这位刘道长的才智和人格的敬佩。
“没错。”刘道长点了点头。“梁家军有能力将近十万之众的直隶义军从清狗的眼皮子底下送到海外,单由此一点,见微知著,便可知那梁家军的实力绝不可小窥,那梁鹏飞甫一起兵,全占了广东全境,广西大半,而后,九州之南,几乎尽落其手。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再出奇兵,直扑津门,一战而定京师,满酋受缚,单由这一系列的动作,老道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啊。”
“你们再看看我白莲教自起义至今,已过年余,可是做成了什么?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对外呢?各省之间,各教首之间各自为战,自谋其利,而且军纪糜烂,跟那些清狗官兵又有多大区别?”刘道长摇着头一脸的苦笑。
“是啊,我等追随教首,就是为了反抗清狗对百姓的压迫,可是现在看这些人,上至天下,下至教徒,都在声色犬马,若非是那清狗皇被俘,京城城破,那些官兵毫无斗志,说不定连仙桃都不能保住。”旁边,另外一位心腹也认同地道。
“呵呵,那梁鹏飞夺了京师,据有了天下半壁,却没有称帝,而我们这位天王内外交困,却还想着称帝?止此一点,高下立辨。梁鹏飞啊梁鹏飞,看来,老道还是小看了那梁家军了。”抚着长须,老道摇了摇头,走进了宅院之内。
就在那些心腹手下也想随着他的脚步进去的时候,老道的脚步停了一停,头也不回地道。“赵五,你在城里边找找,看看有没有烟铺,如果有,问他们有没有带过滤嘴的白云山,如果他说只有锡纸过滤嘴的话,就把这个东西给他,告诉他,老道过两天会亲自登门挑选好烟。”老道的手在自己的怀里边摸了老半天,才摸出了一块大小大概也就是烟盒大小的金属片,上面浮雕着羊城卷烟厂的标志,而在下方,还有三个古怪的字母:vip。
“教首这是什么意思?”那位接过了这张金属卡看的赵五一头雾水地问向身边的同伴,那几个也是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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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来了。”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位猛地一掌拍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吓得另外几个全都立起了眼角看向这位。
“这是那位李先生送给咱们教首的。”那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觉得莫明其妙。“哪个李先生?”
“你们忘记了?就是跟咱们一块随着霸州义军南逃的那位叫李什么来着的那位,他好象就是梁家军的重要人物。”
“哦,想起来了,原来是他,嘶……”所有人几乎在同一时刻恍然大悟,之后,几乎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莫非教首是想……一想到这里,其中有几个的脸色不由得难看了起来,而那位赵五捏紧了那张卡片。“我们追随的是教首,而不是白莲教,如果你们不愿意,乘着现在就走,没人拦着你们。”
“少扯蛋。咱们追随教首这么多年,可没受过白莲教半点恩惠,咱们要是忘恩负义的话,又岂会跟随教首来到南边?”
“妈的,人家梁家军再怎么的,也知道为了朋友两胁插刀,霸州义军上上下下男女老少近十万口,人家硬是一个没拉下地救走,甚至为了那些老弱,还跟那些蒙古铁骑在宣惠河硬干了一仗,这他娘的才是爷们做的事。我觉得教首做得对。”
很快,这些人就取得了一致,那位赵五带着两个人在那仙桃城内寻找那烟铺,这个时候,他们的心里边似乎又多了一丝新的希望。
同一时间,在遥远的南方,轰隆隆隆,轰隆隆隆……一阵阵犹如滚雷一样的轰鸣声在那安南北部的山区呼啸而过,而那山森之中的飞禽和走兽却似乎对这样的声音已经习以为常,继续悠闲地在林间漫步或者觅食。
而偶尔路过的山民们却用一种敬畏甚至带着一丝害怕的目光看着那在闪耀着金属光芒的铁轨上狂奔的犹如一条长龙一样的蒸汽机车。
“真是可怕啊,要是这东西撞在人身上,那还不得变成肉泥?”一位背负着山货的山民向着身边的同伴道。
旁边的那位笑道:“那是肯定的,我听我老弟说过,这种铁家伙,一次就能背负着一两百万斤的铁或者是煤,而且跑起来根本就不会歇气。一天就能从咱们这里直接跑到海边。”
“哇,这么厉害,那岂不是比那些神鬼还要厉害?”另外几位山民也不由得惊叹道。
“那是,他们造出来的这家伙就是为了拿来送货的,看到那边没,据说是还要再铺上这么一条铁轨,再过两年,咱们就不用自己这么辛苦的背着山货出山了,直接坐上这样的车子,把手里的货也拿到大城市去卖,赚了钱,也好给孩子们添点东西。”
这一行山民很快又隐没于那些山路之中,艰辛地继续向着山外行去。火车上,一名一身黑衣的锅炉工正奋力地向着火口里铲煤,观察着火车,他的脸上手上也都被煤灰染成了黑色,除了一双闪亮的眼睛,还有那咧开了嘴的时候能够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火车在疾行,那根烟囱里边喷吐着浓浓的烟气,在那火车的上方带起了一条云线。“哥,歇会吧,火力够了。”这个时候,从那机车的补煤车里探出来了一个同样满脸污黑的脑袋,冲那下方那位正在努力铲煤的工人大声喊道。
这位工人名叫阮平,原本是那阮文惠军里的一名小卒子,在那梁家军盘据渗透安南开始,他们这些降卒大多成为了劳工,开山劈石,修筑道路,而阮平却与自己的堂弟阮正幸运地被招募成为了第一批安南铁路局的职工,更为幸运地是,他们哥俩被分在了同一样车组。
阮平丢下了铁铲,利索地爬上了煤车,接过了表弟递来的烟,搭上了火之后美滋滋地吸了一大口。“舒服,阿正,该换班了,我先躺会,时间到了再叫我。”
“我说哥,先别急嘛,我有事跟你说。”那阮正看到阮平一下子就躺在了那垫在煤上的草席上,赶紧说道。
“什么事?说吧。该不会又是说你那门亲事吧?阿正,不是哥说你,虽然那金童是我们那里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可是她爹黎槐是什么人?你可别忘记了,前年你上门求亲的那会,她爹是怎么待你的。觉得咱们阮家就是一群穷鬼,他妈的,我真想揍他。”一提到那事,当堂哥的就觉得气不打一出来。
“哥,我知道我知道,可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一样了。”阮正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皮,向着那阮平道。“黎槐前两天来找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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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老家伙改了主意了?”那阮平一下子来了兴趣,坐了起来道。
“是啊,说是只要我能拿得出一百银元的彩礼,他就把金童嫁给我。咱们现在一个月能拿七个银元,扣掉自己用的,我一个月大概能存上五个,现在有了快五十了,可是金童她等不了了。哥,您看……”
“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阮平不由得瞪起了眼睛。看到自己堂弟那有些扭捏的表情不由得放声大笑了起来:“好啊,你小子,阴悄悄的居然都到这地步了,成,没问题,差的哥先借你。”
“那谢谢哥了。”阮正喜得抓耳挠腮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细缝。
“谢什么谢,说来还是我们的命好啊,当年给阮文惠卖命,一年都拿不到三两银子,现如今,咱们在铁路局里,一个月就能拿七个银元,要是干得好点,说不定能拿到八九个呢。”阮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
阮正点了点头认同地道:“是啊,还是如今好,不打仗了,那些当官的都干实事,不欺负咱们老百姓,上了工,也不会让人克扣,多干还能有奖金,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似的。”
“好好干,争取来年,让我那还没出世的大侄子能够活得舒舒服服的,等到了年纪,就送学堂,让他也学文化,以后更能耐。”
“嗯!”阮正用力地点了点头,笑得份外地开心,迎着那吹来的疾风,看着这辆火车顺着那似乎永远尽头的铁轨向着前方疾驰,对于未来,他们满怀希望。
就在火车路过一个城镇时,那城镇里由政斧公办的全免费学堂里,每一个教室里边都坐满了学生,跟着老师,在抑扬顿错地朗诵着课文:“……我们的祖国历史悠久,文化发达。五千年的历史长河,多少颗璀璨的人类文明之珠,耀眼夺目。博大精深的哲学思想,鬼斧神工的艺术精品,新奇独创的创造智慧,代表了高度的华夏文明。
……我们的祖国也有过屈辱的历史和黑暗的岁月,但她始终有一种伟大的凝集力。每当灾难来临,就爆发出冲天的火焰,进行着不屈的斗争。无数的英雄儿女成为民族的脊梁,为祖国的新生进行浴血奋斗,终于迎来了属于华夏民族重生的时刻……”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