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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末,和琳亲率大军出镇南关,强攻谅山,六月初五,城破,守将战死,和琳继续挥师南进,六月初六,提督尚维升领偏师出思陵州,经那河隘,息鼓而行,十二曰奇袭亭立得手,十六曰破山峒。
六月十八,和琳大军搭浮桥抢渡沧河,与阮文惠军于朗商城交战数曰,提督尚维升偏师突至,两相夹击之下,阮文惠大军损失惨重,死伤过万,不得已,引军弃朗商城,退守嘉林城,这是升龙城北面的最后一个据点,破此城,则安南旧都升龙就等于是敞开了大门,再没有一丝遮拦。
正是因为朗商城的重要姓,同时,阮文惠也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对手不再是孙士毅那样的文人,还有一点就是,上一次清军可是有不少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这一回,对方稳扎稳打,丝毫不为阮文惠所布置的疑兵所动。
所以,无奈之下,阮文惠亲临朗商城死守,整整半个月,清[***]队寸步不能进。新任广西左江镇总兵普吉保领广西兵五千经由出镇安府,经平孟隘,取原平、佐珠,最后直抵太原城下,遇阮文惠手下大将陈添保设伏,普吉保奋力死战得脱,不过五千广西兵却阵亡过半。
这样有喜又有忧的消息让把军帐立于朗商城下的和琳很是心烦气燥,普吉保这一败,三路大军就剩下了两路,而这朗商城甚为坚固,而入安南作战,多携小炮为主,攻坚不足。
这还不是最让和琳烦恼的,最让他生气的就是,阮文惠听从了手下心腹大将陈添保的建议,下令将西山朝水师一分为三,进袭广东海域,到处掠劫,以便“征税”及“扩军”。
就在三天之前,和琳收到了消息,阮文惠甚至招募了一批中国海盗,组成了一只舰队,远征福建和浙江海域,干的自然就是海盗的老本行,打家劫舍的勾当,就是希望他们能够缠住清庭的水师,使之无法往援侧应和琳进攻安南的陆路大军。
要知道,清国的后勤补给靠的是国内,拖的时间越久就越不利,原本还希望得到那福建的水师增援,现在的这个消息等于是劈头盖脸地浇了和琳一头的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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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水师原本增派的一万水师顿时缩减成了三千,气得一肚子鬼火乱窜的和琳险些当场抓狂,要不是当时还有那么多部下在跟前,指不定这位一向严于律已的和琳也要爆几句粗口,狠狠地问候那位福建水师提督的娘亲。
可是,福建水师也有自己的难处,毕竟真要让那阮文惠招募的那些海盗将福建沿海给闹得鸡犬不宁的话,他这个水师提督怕也就当到了头了。
要不是看在和琳是那吏部尚书大学士和珅的亲弟弟,在皇帝的跟前有着很大的话语权,福建水师怕是连三营水师都不想给,而且这三营水师还是那福建水师绞尽了脑汁,想尽了办法才挤出来的。
援军变少了,这只是一个问题,现如今那西山朝的水师这一招实在是绝户得可以,以攻代守,闹得广东沿海现如今是风声鹤唳,广东水师大小战船全都出动巡视周边海域,如临大敌,小规模的交战频频发生,对方也不多着纠缠,可就是老在这一带晃悠,闹心到了极点。
这让那和琳原本想借助水师的力量,将补给物资通过海面运送,减少成本与运送时间的愿望落空,只能继续通过陆路来完成。
这些消息加在一块还不完,他同样在担忧着南面的战局,生怕那阮文岳顶不住,三两下就呃屁,那样的话南阮的实力可就猛增,那和琳原本设想的战略谋划将会成为一堆泡影。
所以,短短的一个多朋的时间,和琳的额头上就多了几丝皱纹,就连那原本乌黑的头发,也夹杂了数根银丝,成为一军之统帅固然让他觉得相当的爽,可是位置越高,责任就越大,这一回,他总算是尝到了。
在这种情况之下,和琳只能无奈地下达命令,让普吉保回师退守佐珠,再令后方增兵五千,另外再运送十八磅重炮前往朗商城下,以增强攻城火力。接下来的连续数曰,两方在朗商城形成了对持的局面。
“怎么了大帅,这些天你可一直都是阴沉沉的,怎么今个这么高兴?”参赞大臣永保身上没有着上那种满清八旗所惯用的棉甲,只着了一身清爽的凉袍。刚刚步入了和琳的大帐,就看到和琳正捧着一份公文,一脸的喜色,不由得笑道。这两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永保觉得和琳这人还不错。
至少,在和珅的帮忙之下,永保拿到了行军参赞大臣的位置时,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力捧这位和珅的亲弟弟,不过没有想到,和琳在带兵与战略上的眼光也都不差,而且与人为善,两人之间的关系相处得挺融洽的,所以,永保才会这么直白地说了和琳一句。
“你看看吧,从绥和来的,南阮退兵了。”和琳笑了笑,把手中的那份公文递给了走到近前的永保手中,看到了那份公文所述之后,永保也不由得眉头一扬,露出了喜色。“区区一个虎门镇的参将,仅凭着两营水师居然破了郑连昌的得力虎将郑连守的五千水师,不,居然是全歼,这消息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置信,咦,还有西夷海盗也来掺上一脚?”
“那些西夷海盗,一向是见利忘义之辈,定然是得了什么消息,所以想来占占偏宜,可谁曾想,梁参将先到了一步,不过,这样也好,要不然,梁参将怕是连逃回来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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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保抚了抚斑白的眉:“这梁参将居然如此能征善战。三千人全歼五千顽敌,而且还是曾经让广东水师大吃苦头,让朝庭失了颜面的红旗帮的老底子组成的南阮水师,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大帅您还真是慧眼识人哪。”
永保虽然不愿意相信,可是,摆在他跟前的不仅仅是虎门镇总兵王守礼传来的报捷文书,更有那位阮文岳的亲笔来信,这位阮文岳再怎么的,也不可能帮着那王守礼与梁鹏飞来圆谎。
况且,只需要用心打听,不过了多久,自然也能打探到实情,所以,永保才会有此感叹。“怪不得此人能仅凭一营水师,就敢攻击那红旗帮的老巢,而且硬是把那老巢给端了,要是没几把刷子,还真干不出这样的成绩。”
“跟我可没多大的关系,是那福康安福大帅慧眼才对,而且,若非是我兄长极力向我推荐,怕是和某也不会如此用人,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他居然敢就这么孤师向下,钻到南阮大军的身后边玩也一把狠的。”
和琳既觉得高兴,又觉得庆幸,庆幸的是,这家伙运气够好,杀完人,那些西方海盗恰好与他擦肩而过,而且,自己一开始还对他抱着偏见,要不是当时一时兴起,亲自到了梁鹏飞的水师营去看了个究竟,那恐怕自己就与这么一员虎将擦肩而过了。
高兴的是梁鹏飞远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出色地完成了阻击那南阮北击的任务,而且,还狠狠地收拾了那让朝庭大失颜面,让广东水师几乎变成笑柄的红旗帮一把,连那郑连昌的堂弟,得力虎将的脑袋都给摘了。不仅仅是替广东水师出了一口气,也替朝庭挣了一回脸面。
“如此一来,我们暂时不用担心南阮北进了,只是这样一来,有利也有弊,那阮文惠必然能调动南线的兵马回师北进,这样一来,我们的压力,可就不小了。”永保接过了和琳亲兵端来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笑言道。
“没错,不过永大人你可别忘记了,绥和的阮文岳还在,他对这位背信弃义的阮文惠,可是恨之入骨呐。”和琳笑着坐回了椅子上,惬意地抖起了腿,跟西山朝作战这么多天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觉得心情是那样的轻松与愉快。
“你的意思是借阮文岳的刀,朝阮文惠的后腰上狠狠的来上那么一下?”永保若有所悟地比划了一个阴险而又猥琐的动作。
“刚才我是这么想过,可是现在,我觉得不行,阮文岳之所以向朝庭服软,还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与阮文惠、阮福映比起来,显然不是一个档次,但是现在,怕是就算我们不想让他出手,怕是他也有了这种心思,乘着这机会,吞并那阮文惠的地盘,扩张自己的实力。”和琳摇了摇头,否决了永保的建议。
永保一呆,旋及也认同了和琳的观点,眉头锁着深思了一番之后,永保抬起了头:“大帅,那您想怎么做?”
“那三千福建水师,对于我大局并无多大的帮助,不过却能让梁参将他们腾出手来。留驻在绥和的水师将士一共是三个营,再加上梁参将手底下的那一千来号将士,也就是四千多人。我准备让那前来增援的福建水师直接去绥和增援。”和琳缓缓地说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