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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书记一点不怀疑张建中的能力,一次半次难不了他。她认为,敏敏再怎么也不能算一次,只有在他想宣泄的地方,只有他竭尽全力,那才能算一次,年青人两三次不在话下,何况,又蓄存了一个星期。
从厨房敞开的门往外看了一眼,只见敏敏走了过来,心儿一慌,想自己也太大胆了。
“你们在干什么?”
郝书记恢复了平静,说:“没看见吗?我们在说话。”
“说话怎么站在厨房里?”
“怕把你吵醒了。”
敏敏进了厨房,朝卫生间走去。
“你们不会是说我的坏事吧?”
“没人说你,我在说小张。”
“你说他什么?”
“说他不懂得关心你。”
“你不会是把刚才跟我说的那些,又跟他说吧?”
“那我还说什么?”
“你是瞎超心,他不关心我,谁还关心我?”
母女俩隔着卫生间的门说话,卫生间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平时没注意,这会儿,郝书记想,你敏敏还算是女孩子,怎么可能排出那么响的水流声?
“你别听我妈的。”
“不听我的,还听你的?”
“当然听我的。”敏敏开门出来,说,“不听老婆的,还听你岳母的啊!”
郝书记心里却闪过一个念头,也不知谁是谁老婆?你敏敏只能算半个。
“老爸又没回来?”
“还用问吗?”
敏敏说:“我们管不了你了,你自己在家里呆着吧!”
郝书记问:“你要去哪?”
“去他家,人家儿子回来休假,还不回去看看老爸老妈啊!”
郝书记倒不介意,说:“对,对,你们去看看亲家。”
张建中看了着敏敏问:“你可以吗?”
“我没那么娇气,没什么不可以的,又不是要去那里干活劳动。”
“不用你干,有事我干就行了。”
郝书记嘱咐道:“买点好吃的带过去。”突然想起张建中打包带回来的包子,说,“把刚才那几个包子也带上。”
“不用,我们去街上买。”
两人出门时,郝书记问,回来吃饭吗?敏敏说,应该不回来了。吃了晚饭,我们也不过来了,直接回家。郝书记说,还是回来过夜吧!这话是对张建中说的。
“我还是不放心敏敏。”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郝书记看着张建中,等他拿主意。
“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张建中以为她担心晚上又要敏敏辛苦。敏敏却不买帐,我就知道她瞎超心。她管得也太宽了,我愿意,她能怎么样?这时候,他们已经走在街上。
敏敏贴着张建中的耳朵说:“我想知道,今天的进展怎么样?命都差点没了,肯定进去了很多。”
“你不累?”
“你不会悠着点?”
“再怎么控制,也是要消耗的。”
“一点点消耗算什么?你不见我已经完全恢复了吗?”
敏敏空高兴了一场,正跟张建中的妈妈聊着,突然感觉不妥,脸红红地说,我上一下厕所。就拿着自己的手袋往外赶。葫芦巷的住户用的是公厕,敏敏回来就有些懊恼,悄悄告诉张建中,今晚你别想好事,我亲戚来了。张建中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了。
老妈见敏敏一脸不高兴,问:“你们说什么悄悄话?”
张建中说:“敏敏有点不舒服。”
老妈撇了撇嘴,问敏敏:“是不是想回去?”
“没有,没有。”敏敏责怪张建中,“你会不会说话?我有说我不舒服吗?我们不走,在这里吃晚饭。”
几乎每个星期天的吃饭都在张建中家里吃,也提出过,请两位老人去酒店,老爸说,酒店有什么好吃的,我就是大厨师,什么没吃过?老妈说,你爸吃惯了我做的饭菜,别人做的饭菜都吃不饱。
晚饭的饭桌摆在门前,还是那种矮桌子,“吱吱”响的竹椅,老爸下班晚,天已经黑了,就把灯泡拉出去,挂在晾衣服的竹竿上。
开始,敏敏不理解,为什么要在外面吃?家里地方虽然窄小,但也不是摆不开饭桌。张建中告诉她,那是让巷子里的人看的,害怕人家说他们的儿子娶了县委副书记的女儿成天往岳父母家跑,把他们忘了,辛辛苦苦把儿子养大,却是给别人养的。
敏敏笑着说:“那不成你嫁我了。”
“所以,他们一定要全巷子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儿子,每个周末都在家里吃晚饭。平时,不是在边陲镇嘛!”
“今天,喝两杯怎么样?”老爸大声说。
老妈更大声,“没见有人叫自己儿子喝酒的,好的不教,竟教坏的。”
“这怎么是坏的呢?男人喝酒很正常,就像吸烟一样,不吸烟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我呸,你这大半辈子喝过多少酒?不是儿媳给你带几瓶酒来,你哪有得喝?”
“儿媳孝敬我,你不高兴啊?她给你买新衣服,你自己不敢穿,怕人家说你修正主义,你怪谁?”
“你才修正主义,你封建思想!儿子当个小镇委书记,你成天挂在嘴上,见人就说,见人就吹,说自己的儿子多了不起。很了不起吗?现在当官的都是人民的勤务员。”
敏敏想笑又不敢笑,忍得难受,就装着进房间拿东西,一背过身去就捂住嘴笑了,一进了房间就笑弯了腰,两个老人说是吵架,其实,是在向巷子的人炫耀他们的儿子。
张建中说:“好了,好了。不要吵行不行?我一个星期才回来吃一顿饭,你们总这么吵,下次我不回来了。”
老爸说:“你不回来,我打断你的腿,不要以为,你娶了县委副书记的女儿,有人给你做后台,这才是你的家,你姓张,不是姓李。”
“我知道我姓张。”
老妈说:“我去问过了,计划生育有一条规定,双方都是独生子女,可以生两胎,你可不能一个姓张,一个姓李。”
老爸说:“你超心这个干什么?没有随母亲姓的。”正好敏敏从房间出来,他就冲着敏敏说,“你说是不是?”
敏敏连连点头,说:“是。”
“我知道是知书识墨,温柔贤惠,但说话也不能太小声,刚才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敏敏只好吸足一口气,大声说:“我们生的孩子都姓张,怎么可能随我姓李呢!”
老爸大声笑,说:“你听听,多贤惠。”
有时候,敏敏也觉得老人家太那个,对张建中说,总这么说来说去,人家听都听烦了,本来,还挺真的,也觉得假了。张建中笑着说,老人家高兴,喜欢说就让他们说,你跟着咐和一下,敲敲边鼓。晚饭吃到八点多,早吃好了,也不收碗,围在桌前说事儿,问张建中在边陲镇都干些什么?张建中便跟他们说一些可以分开的事,说旅游区如何如何,那里的沙滩海水多漂亮。
“老婆子,我们是不是该去那里玩几天?现在年青人都喜欢游泳度蜜月,我们托儿子的福,也去玩玩新鲜。”
老妈扁扁嘴说:“谁跟你去玩新鲜,你又不会游泳,去海水不怕浪把你扑下海里。”
“你是好担心不担心,到那边,你还担心这个?你儿子是镇委书记,是一镇……”突然觉得“一镇之长”不符合儿子的身份,便改了口,“你儿子是那里最猛的人,还不派几个人保护我们?别说浪扑上来,就是在沙滩上走,也会有人来扶我们。”
巷子里的人吃了晚饭,冲了凉,出来纳凉,坐在石凳上摇着葵扇,有人就打趣地说:“还会用八人大轿抬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