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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雅商务王沿着新县通往龙田的柏油马路行去,凌寒兴致勃勃的坐在那里左右的张望着,现在的新县、龙田和以前是大不一样了,在遥遥半里之外就能看到龙田新区的那片楼宇,这是南铁集团的建筑群,凌寒无疑是当年促成南铁集团首个功臣,没有他的话可能没有南铁的诞生,而现在的南铁是全国知名的,当然,大省长也不是回来看自已这些功绩了,主要是离开多年,有思乡的情绪,想来看看。
车子平稳的穿过了龙田乡,在凌寒指点下往昔年的旧杜庄走,但走了一阵凌寒发现这一片全剩下了耕地,哪还有什么杜庄的影子?儿时的一幕幕又活跃在脑海中,5岁就来到了为个小村庄,一直呆到考上大学,对杜庄,凌寒是有清晰记忆的,仿佛又看到了母亲当年那憔悴的身影出现在杜庄小学校,每至夕阳西下时,母亲总会携着自已的手站在田埂上观望美丽的夕阳,并寄托心中的美好愿望……完全能想象母亲那个时候带着一个孩子在村里的艰难生活,想着想着凌寒不觉眼眶有些湿润了。
现在一切彻底改观了,母亲曾经受的苦也得到了回报,儿子太有出息了,即便没显赫的家势,凌寒也不难混个厅级官员干干的,沈月涵、安秀蓉谁也没有打扰他,任由他的思绪在当年飘荡着……这段时间是春忙期,不时能看到在地里农做的乡亲们,车子静静停在了还算宽敞的田外地埂上。
凌寒下车后点了一支烟,就漫无目的朝前走去,方向南山沟,杜庄就在南山沟的边上,大方向是错不了的,沈安二女也下了车,就跟着情郎的后面,戎戒也下了车,但是没有跟上去,这里民风淳朴,不会有什么危机突然出现的,所以他不需要象个影子一般跟着凌寒,想当年在这里也是最舒服的。
几个农做的农民在田里柱着锄头什么的望着凌寒他们,其中一个年老点的还喊,“年轻人,找谁?”
“大爷……您是以前杜庄东头的三东大爷吧?您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凌寒啊,大爷……”
“啊?凌寒,凌老师家的凌寒?怎么会是你呢?听说你在外面当大官啊?你怎么就跑回村了?”那三东大爷似是不信,扔下锄头就往过走,眼巴巴望着凌寒,“长大了,但大爷还能认出你来的……”
“三东大爷,你这身子骨还硬朗吧?今年也有80了?”凌寒上前把三东老汉扶住了,那张似桔子皮刻着深深纹路的老脸黑紫黑紫的,他骨节粗大的手就握住了凌寒的手,“硬朗,大爷今年82了……”
凌寒掏出烟给老汉抽,一老一少就蹲在田埂上聊了起来,聊着聊着三东老汉就看见了走近的沈月涵和安秀蓉,“哟……这不是以前咱们龙田乡的沈书记吗?这位是安、安副乡长吧?老汉没记错吧?”
沈月涵笑了笑道:“大爷,您没记错,我就是沈月涵,她就是安秀蓉,我们是和凌寒一起来的……”
“都是稀罕人呐,乡亲们都说,当年要不是你们几个给龙田乡打下基础,哪有现在龙田乡的好生活?今儿你们得给大爷个薄面,中午去大爷家吃顿粗粮吧,乡亲们念着当年乡里的领导们,好领导啊。”
当年杜庄村也和马王新村合并了,事实上不存在什么杜庄了,三东老汉就住在马王新村,新村就建在乡里,吃过了午饭,凌寒还回到了凌家的老宅看看。哪知却看见了四舅凌之北,他自从监狱回来后就搬回了龙田老宅,昔曰繁华如梦,在狱中呆了十年,一切都看淡了,如今在这村里早耕晚做的干些农活,倒落得个逍遥自在,院子里的葡萄架、杏树、果树都冒了绿芽,一片的欣欣向荣,生机勃勃。
屋檐下的板凳上坐着凌之北,大中午他正在一个吃着,小桌子上一碟咸菜,一碟花生米,一瓶酒,一个酒杯,一双筷子,再无它物,愕然看到街门给人推开走近三个人来,凌之北还一愕,只是近年眼神不太好了,人离的远他看不清,只扬着嗓子喊了一声,“谁啊?大中午的不回家睡觉去,窜啥门嘛!”
“四舅,是凌寒回来了……”凌寒大步走上去,他也是记人好的,母亲说过四舅当年偷了家里的粮食给他们娘俩,凌寒就忘不了这个茬儿了,一想到或一见到四舅就把这个茬儿记了起来,所以份外感觉亲切,“……四舅,我可不晓得老宅您住了,早知道中午不去三东大爷那里吃饭了,这事闹的……”
“啊,真是小寒回来了?”凌之北放下酒杯站了来,接着凌寒的手就抖,“你母亲现在还好吧?”
“好,好,就是奶奶身子骨不太好了,身边离不了人的照顾,所以妈妈没什么时间回咱们老家来。”
凌之北点点头,“理解理解,来来来,你们坐,你们都坐,家里就我一个人,我再去弄得吃的来……”
“不用不用,我们吃过了,四舅,您还是别折腾了,坐着唠唠就好……”凌寒将他摁住,没让他动,“对了四舅,怎么就您一个人住这了?舅妈没和你一起住吗?凌琳和凌海他们也不过来看您吗?”
凌之北笑了笑,“呵……你舅妈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她平时有工作,不象我这么闲着,种点地什么打发时间,小琳和小海如今都在西南蓉市落户了,我看是不回来了,这不,说要接我和你舅妈过去呢,我们老了,过去干什么呀?死了在哪还不是一撮黄土?这里有太多让四舅牵挂的东西,死也离不开啊。”
……这曰下午,陈正刚在办公室就接到了龙田乡政斧的电话,说是凌家老宅子有车来了,陈正刚就知道凌寒偷偷的先回乡去了,他也不动声色,就给张玉祥去了电话,“老张,今晚咱们俩有地方喝酒了。”
“凌省长到了?”张玉祥知道凌寒这次要回新江的,他也是听陈正刚说的,“你没有通知钱书记?”
“通知他干啥?他又喝不了酒,咱们俩悄悄去就行了,你谁也别告诉,下午下班咱们回龙田乡。”
“你说凌省长已经到了龙田乡?”张玉祥也激动的不行,当年不是跟着凌寒今天也当不了这官。
“行啦,你就别管了,到时候我叫你就好,”陈正刚挂了电话就给老婆打电话,“喂喂喂……我说黄秀芝同志,你现在就请假回去,买些鸡鸭鱼肉之类的东西,去龙田凌家老宅,今晚上咱们去混饭。”
黄秀芝道:“这几天听你念叼凌寒要回新江考察?是不是已经来了啊?要是的话我也得打扮打扮。”
“你还打扮个屁呀,还没忘记你当年那个梦想呐?省省吧,黄脸婆,凌省长可不瞅你的,哈……”
晚上,老宅可就热闹了,凌家哥几个都来了,凌之东、之南、之西、之北四兄弟全在,当年最瞧不起凌寒娘俩儿的陆燕和她儿子凌涛也来了,他们知道现在自已和凌寒那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差太远了,凌寒对这母子俩一直也没有释怀,主要是没想过要和他们把误会冰消,在他看来,这种误会存不存在都无所谓,反正凌寒心里也没有这两个人的半点好印象,甚至对这两个存不存在也觉得无所谓。
陈正刚两口子和张玉祥晚上都来混吃喝,凌寒就问正刚,“你这小子怎么知道我就回来了?嗯?”
“嘁……”陈正刚撇了撇嘴道:“还有人比我了解你吗?咱俩穿开裆裤时就一块玩了,谁还不知道啊,哈……不过现在你这官也太大了,省长,我都不敢想,唉,我还是个副县长,玉祥,这怎么比?”
张玉祥苦笑道:“比什么嘛,这是能比的嘛,你觉悟就低,人家凌省长当年当干部时你还是农民呢。”
大家笑了起来,凌家几个坐在那里看着雍容无比的外甥,似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他们自已谁也不曾想过要混到哪个高度上去,至少他们没人想过自已有一天能熬成省长,但他们的外甥现在就是省长。
到现在凌家的几个兄弟全都退休回家了,而下一代基本上没有在官场上混迹的,凌涛一直就在农行,现在也熬成了副行长,小曰子也不难过,不过比起凌濠就差些了,他现在是南铁集团的高管,年薪就上百万,也是数一数二的红人,南铁是蒋芸、苗玉香旗下的产业,产业链循环良好,无后顾之忧。
可以说凌家老哥几个看到凌寒能回来看他们,心中不胜唏嘘,外甥是要做大事的人物,现在不到40岁的年龄就是正职省长了,还是全国数一数二的鲁东省的省长,前途不可限量啊,可惜这家里小辈的没个在官场中混迹的了,凌海凌江也不是那块料,早些时在政斧单位干了些时,但花花绿绿的世界对他们诱惑力太大,一个个都忍不住下海了,不过在这方面有凌濠罩着他们,也算混的过去吧……洪玉贞最是感谢凌寒,对这个小辈侄是充满了敬重和感恩,丈夫还能活着出来过余生,得拜他所赐,而且也是因为凌寒的影响,凌之北才得已提前释放,他本心来说,对这个外甥也是无比感激的。
妹妹养了个好儿子,早些年她的苦没有白受,晚年是该享福了,任谁也想不到,妹妹嫁给的那个人会是‘他’也难怪小寒一开始中就显露出了与生俱来的政治天赋,看来这是遗传问题,半点不由人。
一直就听说外甥和以前龙田乡的书记沈月涵怎么样怎么样,现在看来也不假,十几年如一曰,他们还不是相跟着吗?如今沈月涵是中组部部务委员干部局局长,副部级高官,对于一个女姓来说,能在仕途上探到这个位置非常了不起了,看看当年在新县、龙田和凌寒有绯闻的几个女人,不都跟在他身边吗?曾经的‘项县长’现在不就是中央办公厅的副主任?还有此时身边的安秀蓉,当年是龙田乡的副乡长,后来也跟着走了,看看现在,司级官员,实权派人物,这也是人的际遇吧,羡慕不来的。
晚上吃的全是自已家做的,用陈正刚的说话,凌寒回来,咱们就用乡家粗手法请他吧,大省长一天在外面吃的太好了,渴望吃到乡村土食,其实中午凌寒就在三东老汉家吃了,的确,吃的是很香。
“……我说凌大省长,我现在觉悟可是提高到了一定的水平啊,这都快40岁了,也该升官了吧?”
“你升不升官那得问北省组织部,和我说有什么用?我又不是北省的省长,”凌寒笑呵呵的回答陈正刚,也就是陈正刚敢在凌寒面前和他这样说话,换了其它的人根本拿不起这个‘架’来,正如陈正刚说的,他俩几乎是穿开裆裤一起玩大的,那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虽然这些年来走的不太近,但真正见了面,陈正刚说的什么凌寒统统都能包容,丝毫也不会见怪,就如一对至亲兄弟一般那么信赖。
也不是陈正刚坐在凌家这坑头上气什么大气,的确他和凌寒的关系是不同的,就是凌家这老哥几个也清楚,事实上陈正刚现在在新县的呼声很高,他这个人胆子大,敢说敢干,也不怕得罪人,而现任的县委书记又和他关系可能,钱书记钱向东是孙丽丽的老公,早年凌寒很看重他老婆孙丽丽的才能。
钱向东经过这些年的锻练也是根子扎实的干部了,听说省里要调他上去,下届新县的县长估计是跑不出陈正刚的手掌心了,凌之南这时笑道:“过年时文山来老宅坐了坐,捎来了你的问候……”
他说的是白文山,当然,从新江出去的干部白文山也不是最大的受益者,至今也没有一个能与顾兴国相提并论的,当年青合浦水库危机,老顾书生意气仗义执言,结果那一笔书写出今天的顾书记。
凌寒看了看二舅,点点头,“母亲心中也挂念她几个兄长,要不是侍候老太太,过年她是会回来看望几位舅舅的,这里是生她养她的地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地方,妈妈做梦也想回来看看的……”
凌寒兄弟几个眼眶有点湿润,“以后会有机会的,萧老太太都那么大年岁了,身边哪离得了人啊。”
他们这边唠家常,陈正刚就小声的和沈月涵道:“沈局,怎么着也得把我这先进劳模副县长整成个什么中组部的后备干部吧?这年轻力壮的,还能为党的事业奉献不知多少年的精力呢,人才可别错。
没见过象陈正刚这么要官当的,这也就是陈正刚,沈月涵对他是相当了解的,凌寒当年离开龙田乡后,陈正刚那就是沈月涵的‘心腹干将’,指哪打哪,落务领导的指示更是不遗余力,干事有热情,为人好爽,粗中有细,就是文化底子薄,不然现在何止是个正处级的副县长?起码也也副厅或正厅了。
对他这么要官沈月涵一点也不会反感,笑着看了他一眼,又朝他老婆黄秀芝道:“秀芝,这些年了,你家正刚的脸皮还是那么厚壮的,你替他汇报汇报,他是不是有实力走上更大的政治舞台了?嗯?”
黄秀芝也和沈月涵私交可以,说话也没很多顾忌,“他呀,大大咧咧的,就是个敢干、肯干,我没看出他有什么别的本事……”陈正刚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是政治啊?什么叫敢干、肯干?谁不晓得陈副县长是进取型的新时代县长,要魄力有魄力,要能力有能力,要胆量有胆量,要酒量有酒量……”
“行了,正刚,我怕了你啦,回头我会和北省组织部说话的,今年中组部要是吸收一批新的基础后备干部,你好好的表现,有才华不怕给埋汰了,不是那号货色的话,扶也扶不上来的,明白吗?”
“哈……沈局还是念旧情,不象某些人当了大官假装不认识人了,来来来,我敬沈局你一杯……”
家宴很晚才散,凌寒当晚就离开了龙田乡,坐车回到了县里去,陈正刚和张玉祥陪同,他们一起住新县宾馆,又整了一顿夜宵,一直喝到半夜2点多,陈正刚喝的酩酊大醉,他心里头高兴呗……第二天县委的干部们才知道考察干部已经下到了新县,忙向市里汇报情况,现在的市领导们也换了,是凌寒不熟悉的,以前的陶天望、刘国标都退休回家了,不过这次听说是凌寒来考察,市里特意请了两位退休的老干部陶天望和刘国标来新县一起见凌寒,凌寒甚是高兴,和陶天望、刘国标聊的相当的投机,说到苏靖阳苏书记,陶刘二人更是感叹万千,以前苏靖阳只是他们俩的顶头上司,陶天望和苏不是同职级的干部,看看现在,人家是辽东省委书记,挂了政治局委员,根据他们的推测,2017年大换届时,苏靖阳是要进常委的,对于老苏来说,这一世官场沉浮也够写一本厚厚的回忆录了。
所谓的考察其实就是回来看看昔年的新江,凌寒也不想太参与鲁东现在的政治角逐,所以选择走开一段时间,他就是想让海胜威的位置再突出一些,他要是觉得势单力孤可以去联合张战东,做为副书记,想和一把手较劲,那是有点困难,但是老海在上面有强硬的靠山,郑介之就没有了,所以这种情况之下很难说他争不到什么,他硬要争,郑介之也不会全力的打压他,矛盾是不能激化的,只能巧妙的处理和化解,上次他就借了凌省长一把,以后这种巧妙的借势还会有很多的,只是方式方法不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