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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局长刘家武脸上的神色很平静,似乎没有受到女政委郭宁挑拨话语的影响。稍微沉默了片刻,他开口缓缓道:“治安大队与巡警大队不在我的分管范围之内,我不发表什么意见。只是关于刑侦大队两名副大队长安排,我必须要向局长说清说楚。”
听刘家武如此说话,姚金铭与吴国雄不禁面色微变,心说还真有不怕死的。你刘家武分管刑侦就不了起了?如果不是局长惜才,你不继续坐冷板凳才怪呢?
女政委郭宁眉眼却是藏不住一丝得意,她早就知道刘家武是个直来直去的大老粗,根本不会在乎梁晨的局长权威。她心里十分期待,这个梗直的刘家武能和梁晨发生剧烈的冲突。
“刘副局长请说!”梁晨微笑说道。他倒想听听,对于他的安排,这个刘家武能有什么样的反对意见。
“刑侦大队很缺人手,一个大队长,三个副大队长的编制完全空着,这对刑侦大队的工作开展相当不利!”刘家武很是认真地说道:“关于大队长,我可以兼任,但我还需要有着丰富刑侦经验的副手协助。只靠我一个人,撑不起整个大队的摊子。卓晓,姚小顺两位同志的个人资料我刚才看过了,除了缺乏领导经验外,其余还算是优秀的,所以对于局长的建议,我原则上是同意的,但是,我话说在前边,如果在经过一段时期的观察之后,这两位同志不能用胜任副大队长的工作,那么我要求有免除他们职务的权力!”
“我同意!”梁晨笑着点了点头,这个刘家武还真有点意思,不知是真梗直呢,还是故意作秀给他这个局长还有大家看。
“再有一件事!”顿了一下,在示意这个议题告一段落之后,梁晨又开口道:“除却一月份因涉案被开除或是辞退的人员之外,在即将进行的机关人事整改中,也将有不少不合格的机关人员被辞退,由此空出的大量编制,将通过三月份市里统一公务员招考进行补充!”
“根据县公安局的建议,经市委组织部,市人事局,市公安局同意,这次县公安局的招考额将定在五十名左右,是历年招考人数最多的一次。我希望大家能够提前做好准备,从招考,到录取以及专业培训整个过程,都将是一个不小的工程!好,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现在散会!”
会议结束后,女政委郭宁气冲冲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与她同行的还有副局长郭锦标。“你看看姓梁那小子的神气样,指手划脚,随意拍板,根本不顾及其他人的意见想法。你们也真是完蛋,被梁的压的死死的,什么符大纲,何义中,马仲和,都是窝囊废,姓梁的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这么搞下去,这县公安局迟早变成姓梁的一人的天下!”郭宁将身体摔进老板椅内,本就普通的面容一阵扭曲,每当她想起那个年轻的局长以轻蔑的语气说着‘这县公安局姓梁不姓郭’,她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对方生吞活剥而后快。
听着郭宁发着牢骚,副局长郭锦标唯以报之于苦笑道:“宁姐,你在这儿生气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春节的时候你不是回家了吗?胡主席怎么说?”
“那老东西,越老越糊涂了!”一提起自家的公公,郭宁就一肚子的怨气,原指望着回家向公公诉苦,能得到公公的撑腰支持,却没想到在说明原委之后,却遭到公公一顿臭骂,说什么‘那个梁晨也是你能惹得起的?’‘老老实实当你的政委,少起什么妖蛾子’‘实在不行,你给我滚回市里来’云云!
她一再追问那个姓梁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可老头子的嘴很严,只是一再告诫她不要再和姓梁的作对。
郭锦标不禁一脸的吃惊,他知道这位堂姐的公公可是省政协主席胡宏中,虽说政协不管事,但好歹也是正部级大员。而现在看这形势,似乎连堂姐的公公也使不上力气。由此可见那姓梁的年轻局长能量有多大。
“宁姐,要不,咱们让一让?”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莫树强敌的心理,郭锦标试探着劝说对方道。
“让个屁!老娘和姓梁的势不两立!”郭宁恶狠狠地说道。公公胡宏中的门生也不下少数,而她丈夫又是胡家唯一的独苗。她就不信公公会眼睁睁看着她受人欺负而不管不问。她不肯相让,是因为几年以为她名义上是政委,实际上是女王。吕正昌身为政法委书记,平时公安局这一块完全是她说了算。她又怎么能容忍自家的后院易主于他人之手!
见堂姐王八吃秤砣铁了心,郭锦标也不再言语,实际上他这个副局长也是这位堂姐活动来的,一些事情自然唯对方马首是瞻。他现在与这位堂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县公安局党委会开完的同时,县政府常务会议也刚刚结束。常务副县长古平刚回到办公室里,秘书小王就靠过来低声对他说了两句什么。古平脸色当时就变了,狠狠地将手中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吼了句:“混账!”
随后醒觉这是在县政府机关,古平强压着怒火,向秘书小王说了句‘把办公室打扫一下’然后直接出了办公室。来到楼下,坐上自己的专车,古平阴沉着脸对司机道:“去青云公司!”
青云商务咨询公司。董事长办公室。齐学归正焦躁地来回踱着步。昨天一时怒火攻心通知黑子动手之后,他的心里总是浮起一阵阵担忧。他不想承认自己后怕,但冷静之后他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昨天的行为过于鲁莽了。实际上就算是把姓梁的弄死,也好过示威似的打断对方两条腿。死亡可以布置为意外事件,但弄残对方,人为报复的痕迹未免太重,在如今江云余震未消的紧张时期,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极有可能会超出他的控制。他的后台很强大不假,但他却不能肯定对方保他的底限到什么程度!
只是话已出口,让他在收回,那无疑是自打嘴巴的行为。他要在兄弟面前维持身为大哥的面子,又如何能够出尔反尔。
正皱眉思索着利害得失,却忽听办公室房门嗒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男人大步走了进来,直接走到他的老板椅旁,尤如主人一般坐了下。
“哎哟,古大县长,稀客稀客啊!”齐学归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挤出几分笑容。他与古平平时大多是电话联系,很少有见面谈话的时候。所以在县里,鲜有人知道他与古平之间的关系。对于古平的谨慎,他一向嗤之以鼻,不过有个在暗处相帮的盟友对他也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学归,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过够了,所以想换个滋味尝尝。又或者说,前一段市里调查领导小组的光临没能让你长长记性?”古平一改平时的温谦态度,口吐之言极尽冷嘲热讽之能。
“古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齐学归不禁变了脸色,怒声道:“有事说事,别拐弯抹角的挖苦老子!”
“我什么意思?我还想问问你什么意思!你就算想死也不必拖着别人一起吧?”古平冷冷质问道:“你派黑子等人跟了梁晨好几天了,说吧,想干什么?忍不住了,想对梁晨动手?你tm的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你连梁晨身边有什么人保护都没搞清楚,就tm敢贸然使用这种昏招?”
“老子用不着你来教训!”齐学归不禁恼羞成怒地吼道。对方的每一句话都在证明他的愚蠢和冲动,明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但他还是不能接受对方这种语气与态度。
“我不是在教训你,我是在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一番责斥似乎已经发泄出了心头的怒气,古平的声音蓦地转为平和,伸手向下不来台的齐学归轻招道:“咱们坐下说!”
齐学归轻哼了一声,一摇三晃地走过来坐在了古平的对面。这多年以来,古平一直算是他的智囊,对于古平的意见,他基本完全采纳。也就是古平,换作另外一个人对他张口tm闭口tm,他就算不弄死,也得弄残对方。
“我已经和你说过多少次了。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也不是最有效的手段。尤其像梁晨这种来头很大的对像,就更要慎重,绝不能轻举妄动!”古平缓和了语气说道:“现的江云,还处于紧张时期,前段村民被挑唆闹事已经惊动了市里,虽然最后有惊无险,但也只能说明你的成功,而不能证明梁晨的失败。梁晨敢当众对你说出那番话,那就说明他有着十足的底气与你对抗到底。”
“老古,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齐学归咬牙切齿地道:“新世界被封了,我外甥被人捅伤了不说,现在又被抓进了公安局,我表弟刚刚从外地回来,也被姓梁的送进了看守所,现在全县的人都在看我齐学归的笑话,要不给姓梁的一点儿颜色看看,我以后还怎么在江云立足?”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