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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雁荡刚好是九月初九,叶昊天首先将几株连泥挖来的不死草栽在雁湖边,憧憬着将来到处都是不死草的样子。“
看到乾坤锦囊中还剩七八株,兰儿问道:“公子,这些怎么办?”
叶昊天想了想,道:“《太平广记》记载,秦始皇在位時,西域的大宛国有很多人含冤而死,横卧路上。有鸟衔来奇草,盖在死人脸上,死去的人就能马上复活。官府觉得诧异,就将此事报告始皇,始皇派人带着奇草请教鬼谷先生。先生道:‘这种草是祖洲的不死草。又叫养神芝。一株不死草,能救活上千的人。’”
兰儿高兴起来:“一株不死草,能救活上千的人,简直太好了!”
叶昊天沉思片刻,道:“救活不等于长生,要想长生,或许还得吃下去。我准备吃吃看。”说着取出一株,在雁湖里漂洗后放入口中。本以为像青草一样难以下咽,没成想入口即化,如甘蔗一样甜美。
他不敢暴殄天物,急忙盘膝静坐,运功吸收,同时仔细体会自身的变化。时候不大,他的元婴开始逐渐增高变大,原先只有七尺,后来渐渐长到五丈,外面笼罩着一道彩虹。泥丸宫也扩展了很多倍,本来大如蟠桃,现在成了三尺大小的球体。天门也从黄豆大小的小孔变成直径三寸的通道。来自外空间的能量潮水般经天门涌入,迅速在泥丸宫积聚。泥丸宫的中心现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先天八卦。当能量充满整个泥丸宫的时候,天门就会自动关闭,随后先天八卦开始一圈圈迅速旋转,每转一圈就将吸收的能量压缩一倍,直到转够五百圈才停下来。那时候,三尺大球体蕴含的能量被压成比针尖还小的晶体,然后沿着八卦中心的小孔,掉进下方悬挂的钵盂中。
至此,叶昊天忽然醒悟过来:“修道的关键就在于泥丸宫的运转!泥丸宫就像一个炼丹的炉鼎,炉鼎越大,代表仙基越广,一次修炼积累下来的能量也就越多。而那些晶体,则是泥丸宫炼出的内丹,蕴含了极高的能量。这些晶体可以储备起来,储备得越多,越具有移山倒海的能力。
他心中高兴,禁不住哈哈大笑。一睁眼,首先入目的是兰儿紧张关注的目光。他兴奋地一跃而起,在兰儿柔润的朱唇上亲了一下,然后仰天长啸:“我知道修炼的奥秘了!”
兰儿先是抿住双唇呆了片刻,怀疑他是不是着了魔。慢慢的,她明白叶昊天没有疯,只是开心罢了,于是嫣然一笑,问道:“公子有何感悟?怎会高兴成这样子?”
叶昊天将自己的新发现讲给她听,然后道:“不死草可以提升仙基,端的是举世罕见的灵丹妙药!我的功力虽仍在仙人界第一、二重,仙基却已经扩展到仙人界第四重,剩下的就是修炼了。”接着取了一株不死草递给兰儿,道:“现在该你了!”
兰儿不紧不慢一点点服下,然后静坐练功。大约一个时辰后,她睁开眼睛,同样兴奋地望着叶昊天,抓住他的手臂摇个不停:“公子!我的仙基已经到了仙人界第一重了!功力还在真人界第九重。”
叶昊天点点头:“我明白了。所谓不死草,顾名思义,服了就能不死。若想不死,仙基必须扩展到仙人界。但这只是拓展了修仙的基础,后面的修炼还要靠自己。这道理就像做饭,泥丸宫就是煮饭的锅,如果锅太小,一次只能做一小碗。现在忽然换了口大锅,一次能做一大盆,效率一下子提高很多。不过若是人太懒,锅再好也不顶用,曰子久了说不定还会生锈。”
兰儿赞道:“公子说得真好!一株不死草就有如此功效,多服几株又会怎样?”
叶昊天尽力抵御一口气吃光的诱惑,笑道:“每种灵药都不能服用太多,太多就没有效果了。往往第一次服用效果最明显,后面则越来越差。我看还是留给别人吧。”
兰儿手托香腮道:“可惜数量还是少了点,一人一株也只能造七八个仙人。”
“是啊,如何能让有限的不死草充分地发挥效力呢?”
叶昊天想炼一炉超级仙丹,准备给那些已经修炼到真人界十七、八重的人服用。
他将乾坤锦囊中带回的灵药倒出来,发现一共有十余种,除了一两种能叫出名字,大部分不知其名。他虽然熟读经书,对《神农本草经》、《千金翼方》等毫不陌生,但是对于那些药材还是徒唤奈何!毕竟这是从海外仙山采来的,名称功用都不可能收录在凡间的医书之中。
他将那些灵药逐个放入口中品尝,先辨其味:“酸入肝,苦入心,甘入脾,辛入肺,咸入肾。”再辨其归经,将灵药逐步归入“太阴、少阴、厥阴、太阳、少阳、阳明”诸经之中,然后从中筛选出六味轻清上扬的药物放入丹炉中,又加了三棵不死草,采用武火快煎,只用半个时辰就出炉了,成丹三十六粒,放入葫芦中,名之为“祖洲升仙丹”。
他先尝了一颗,仔细品位片刻,感觉有种飘飘欲仙之感。
“好,我可以制造仙人了!”此时他想到了少林的静观长老和武当的天玄道长等人。那些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只要得到一点助力,就可以很容易突破仙界。
幸亏有了龟镜,找人找物都变得极其方便。他将龟镜取出,一手贯注能量发出火印,一手发出细细的水印,在龟镜上写下“少林静观”几个字。
不一会儿,龟镜中现出静观跌坐在蒲团上练功的形象,原来他已经到了宁夏的“海宝塔寺”;再看武当天玄,正躲在岭南的“冲虚观”;华山掌门孙克兴逃到了长白天池;南宫铧则藏在京城的青楼里!再看师傅青阳真人,一直在无边无际的原野上飞奔;少阳真人,却正在黑咕隆咚的地底挖矿!再查查没有见过面的令狐谨,竟然会在海岛上养乌龟!真是千奇百怪,无奇不有!最后他想察看一下九阴教主,结果龟镜转了半天什么也没出现。他试着查看刘海蝉,龟镜也没有反应。
“或许我的功力不足,无法让龟镜穿透对方的护体罡气。”
这样想着,他决定先找距离最近的南宫铧。
提起杏花楼,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那是秦淮河畔最有名的青楼。
叶昊天虽然是首次踏足青楼,心里却并不陌生。眼前是六朝金粉之地的秦淮河水,由文人和歌女共同镂刻成的秦淮文化,使秦淮烟水罩上了一层旖ni色彩,浓艳得有如锦缎上落满了桃红。这种文化有着相当深厚的底蕴,都朝的演变,也像是不断地对这种独特的文化在提炼。翻开历代文化长卷,不知有多少文人在这里留下的千古绝唱。
兰儿虽然改变了形貌并着了男装,心里还是有些不安,扭捏着道:“公子,我还是不进去了,这不是好女孩来的地方。”
叶昊天长叹一声道:“‘缕缕轻烟芳草渡,丝丝微雨杏花村。’‘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六朝的兴叹,何止是一江春水?‘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摇指杏花村。’想当年,酒家便是记家。既然到了杏花村,岂有不进去喝一杯的道理?”
兰儿惊讶的看着他,揶揄道:“看来公子对此很有研究,是否做梦都想来呢?”
叶昊天收起面孔,“呵呵”笑道:“不敢。我可是儒仙,儒可以来,仙不能来。”
兰儿犹豫着低声道:“我还是不进去了……这儿的姑娘……都不是好人家的女儿……”
叶昊天笑道:“你还是不了解她们。青楼女子讲究的是 ‘才、情、色、艺’ 四个字,真正的名记靠的不单是美丽的外表,更要靠才华和艺术,所以有人说她们是知识女姓的代表,真正知情识趣的人……”
兰儿听得不悦:“胡说八道!”
叶昊天知道自己话说得太过了,赶紧柔言相劝。
兰儿气鼓鼓地道:“我跟你进去!瞧瞧什么是真正‘知情识趣’的人!见识她们的‘才、情、色、艺’!’
刚进杏花楼,立即有鸨母上来招呼:“两位爷,里面请,不知是要花酒、茶围还是听曲儿?”
叶昊天将事先备好的南宫铧画像取出来,同时递过去十两银子,说道:“是这位朋友请我们来的。”
鸨母看了画像立即叫起来:“原来是华大爷啊,他在牡丹楼听曲呢!您二位请跟我来。”说着头前领路。
叶昊天和兰儿跟在鸨母身后,穿过几道圆门,进入一个清静的院落。隔着老远,就能听见屋内传来弹唱的声音。
叶昊天挥手让鸨母离开,拉着兰儿静悄悄地站在院中。
透过窗子看去,只见厅内坐了位年轻的姑娘,相貌清丽,气质不俗,正在自弹自唱。此外还有一位少年,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弹唱的女子,似乎已完全陶醉在歌声里,所以连院中有人也不知道。
兰儿凝神倾听乐音,只觉得歌声婉转,曲艺也是人间少见,禁不住暗暗点头:“看来,青楼之中还是有些人才的。”
一曲唱罢,叶昊天站在窗外鼓掌叫好。
南宫铧转头看见是他,惊喜地跳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十分惊讶地道:“叶先生怎么来的?竟然能找到这里!快请进!”说着拉他入内就座。
弹唱的女子连忙吩咐丫环敬茶。
不一会儿清香宜人的西湖龙井端了上来。
南宫铧面带羞赧地介绍弹唱的女子:“秦淮花魁顾芝媚,在下的红颜知己,人很可靠,先生有话但说无妨。”
叶昊天也向他们介绍兰儿,说是自己的夫人,只是着了男装。
南宫铧听了忙上前见礼。顾芝媚更是亲切,拉了兰儿的手到一旁说话去了。
叶昊天见四周无人,问道:“不知兄弟修炼得怎么样了?”
南宫铧恭敬答道:“已臻真人界第十七重的末期,有望很快达到十八重。”
叶昊天取出一粒升仙 丹,说道:“这是我新配的丹药,你且入内服用,我来为你护法。”
南宫铧闻言大喜,接过丹丸向顾芝媚交代了一句,然后转身进入屏风后。
叶昊天回头看见顾芝媚关切的神情,不得不安慰她几句,然后问道:“小姐如何识得华公子的?”
顾芝媚愣了一下,不久便醒悟过来:“您是说南宫公子吧,我还未出道就认识他了。”语气之间很是亲切。
兰儿赞道:“姐姐的琴弹得不错,不知跟谁学的?”
顾芝媚清澈的目光回望着她:“我有幸跟柳毅师傅学过两年。”
兰儿心中一动:“是京师三大名琴之一的柳师傅吗?”
顾芝媚点点头:“可惜没能登堂入室。临出师门,我听见师傅叹息,说是当年师祖走得早,未能传下‘回风指法’,否则本门琴艺将不止于此。”
兰儿听见“回风指法”,心中不由得一震,问道:“你知道师祖的名字吗?”
顾芝媚眉峰微皱答道:“好像姓庄,却不知他的名讳。”
兰儿忽然岔开话题:“姐姐是否想过离开这里?”
顾芝媚面色突变,先红后白,低声叹了口气:“若是能走自然走了。无奈南宫公子不肯,年前他说形势严峻,没空照顾我;最近又添了一桩难处……”
兰儿向她投去温和的一笑,问道:“不知有何难处,姐姐能说出来吗?”
顾芝媚犹豫着道:“杏花楼待我不薄,不惜万金聘请明师,教我琴棋书画,辛苦十年才培养出一个花魁,实指望凭我的曲艺带来金山银海。我若是一走了之,总有点对不起他们。不巧南宫世家忽然衰败,公子为人正直,不肯另辟蹊径,所以有些难处。”
叶昊天问道:“不知杏花楼要多少金银才能满意?”
顾芝媚迟疑一下道:“至少八十万两银子。”
叶昊天心里吃惊,暗道:“一个花魁竟然值这么多钱!”
兰儿二话不说,伸手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一叠银票,往顾芝媚手里一塞,说道:“姐姐,看看这些够不够?”
顾芝媚双手捧着银票不知所措:“够多了,哪里用得着这么多?”
根本不用细点,只看第一张十万两就知道够了!
叶昊天若无其事地道:“我要跟南宫公子并肩作战,出生入死,这点银子算不了什么。”
正说话间,南宫铧神采奕奕的走出来,对着叶昊天深深一揖,说道:“好教先生知晓,我的仙基已经突破了真人界,不出二十天,功力当可升至仙界。”
叶昊天也很高兴,慰勉道:“为了剿灭妖人,兄弟还需多加努力。”
南宫铧语气坚定地道:“不用先生敦促,南宫一家家破人亡,至今不知老父安在,又怎会不全力以赴?”
叶昊天了解他的心情,当下包了一粒“祖洲升仙丹”递过去,请他交给躲在长白天池的华山掌门孙克兴,并于三月之后的腊八节赶到终南山下的太一镇,共商灭妖大计。交待完毕,他将话题一转,“呵呵”笑道:“你也该买个小院将芝媚安排好才走。”
南宫铧深深鞠躬:“让先生破费了!只是让她一个人独居,未免有些寂寞。”
兰儿美眸一闪,笑道:“顾姐姐也不会寂寞,若是学了‘回风指法’,后面一年够她忙的了。”
顾芝媚闻言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看着顾芝媚无比惊讶的眼神,兰儿微微一笑,宛如拂过一阵春风,缓缓说道:“十年前,我爹救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老人,将他带回家里延请名医诊治。他调养半年才大体恢复,感到无以回报,就教了我几年的琴艺,其中就有回风指法。他刚好姓庄。”
顾芝媚冰雪聪明,当即呼道:“原来是师姑到了!”
兰儿被她叫得不好意思:“姐姐莫乱叫!”
叶昊天忽然插言:“庄师傅没说怎么受的伤?‘
兰儿随口答道:“他说跟人比琴伤了心脉,却不知那人是谁。”说着先自心中一惊:“什么琴法能伤人心脉?” 抬头看了叶昊天一眼,嬗口中忽然冒出四个字: “九幽仙曲?”
叶昊天面色微变,点点头:“不错!四位真君已经出现了三个,还有一个尚未露面,说不定便是精通音律的高手!譬如现身樱州的那人……”
顾芝媚不解地问:“什么是‘九幽仙曲’?”
叶昊天解释道:“那是一种将仙音与鬼调融合在一起的音乐,能够焚经毁脉,端的是非同小可!你以后也要当心,琴艺大成之时不可锋芒太露。”
顾芝媚还是似懂非懂,但人心险恶她比谁都清楚。
说话间兰儿已经取过琴来,叫道:“姐姐,莫管那么多,还是学习回风指法吧。”
叶昊天在旁边看着,但见兰儿十指纤纤抚动琴弦,如行云流水一般跳个不停,时而如春风拂柳,时而如疾风落叶,琴音时而欢快,时而呜咽,时而如玉珠落入盘中,滴溜溜转个不停,不觉心中欢喜:“自从祖洲回来后,兰儿的琴艺又有进步!看来功力也有进境了!”
一曲弹完,别说南宫铧,连顾芝媚都呆住了,艹琴能达此种境界,简直令她佩服得五体投地。过了一会儿,她看着兰儿不好意思地道:“请师姑慢慢讲解,我一时迷惘,没能记下。”
兰儿一把拉住她的手:“什么师姑,难听死了,顾姐姐,我们平辈论交,别管那么多。”说着慢慢讲解回风指法的诀窍。顾芝媚人很聪明,取过琴来慢慢练习了一阵,倒也学得似模似样。兰儿又指导了几个关键所在,叮嘱道:“姐姐勤加练习,不出一年,便会应用自如。”
叶昊天起身告辞。南宫铧送至门外,郑重其事地道:“先生请放心,腊月初八我一定赶到终南山下。”
顾芝媚靠在他身边,眉开眼笑地道:“先生和小师姑慢走!”
叶昊天和兰儿招手而去。出了杏花楼,来到秦淮河边,两人登上一叶兰舟,令船娘在河中慢慢划动。
金秋时节,艳阳西斜,长风拂面,秦淮如画。
兰儿依偎在叶昊天身前,感叹道:“公子说得不错,没想到青楼之中也有真情。”
叶昊天没有回答,反问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宁静的画舟外传来橹桨摇动的声音,兰儿抬起头来,美目含情看着叶昊天,幽幽的道:“我真想这船儿能划到地老天荒。”
叶昊天伸出手去揽她入怀,轻声唱起一只小曲儿:“杏花村馆酒旗风。水溶溶,飏残红。野渡舟横,杨柳绿阴浓。望断江南山色远,人不见, 草连空。夕阳楼外晚烟笼。粉香融,淡眉峰。记得年时相见画屏中。纵使岭南今夜月,千里外,素光同。”语音浑厚平和,温柔无限。
兰儿万般享受的听着,到最后忽然醒悟过来,坐直了身子道:“公子要去岭南吗?”
叶昊天点点头道:“罗浮山冲虚观。”
两人在湖中留连了一个时辰,眼看夕阳西下,不得不收拾心情上路。
头顶皎洁的月光,叶昊天和兰儿来到罗浮山下。
罗浮山,素有岭南第一山之称。位于东江之滨,方圆五百余里,有大小山峰四百座、飞瀑名泉近千处,洞天奇景、石室幽岩,数不胜数。山势雄伟壮丽,自然风光旖ni。为道家第七洞天。冲虚观为东晋葛洪所建,葛洪于此修道炼丹、著书立说,最后成仙而去,留下了《抱朴子》、《肘候备急方》、《神仙传》、《集异传》、《金匮药方》等名著。
兰儿看了看山上的道观,道:“我不想见外人,我要去练功了。”说完疏忽不见。
叶昊天取出龟镜又看了一下,发现天玄道长不在冲虚观, 而是在冲虚观东面的“朱明洞”里。循涧东行百余步,有一山洞,上刻“朱明洞”三个字。洞口有一小道童,将他拦住了:“施主,天色已晚,此洞已经封闭,若为游览请至别处。”
叶昊天看他一眼道:“天玄道长约我来此。请去禀告一声, 就说叶昊天求见。”
小道童十分诧异地跑进去。不一会儿,老道天玄走出洞来,看见是他,连忙口宣道号当头一揖:“叶少侠真神人也,请入内一叙。”
叶昊天跟着入内,发现洞内很大,四壁点了灯烛。入座之后,他率先开口问道:“道长怎么躲到这里来了?”
老道丝毫未见尴尬之色,“呵呵”笑道:“风声甚紧, 只好跑到岭南暂避,敝师弟天岚也在左近。”
叶昊天直言不讳地道:“道长近曰修行如何?是否到了仙人界?那样我们就可以出去灭两个小妖了。”
老道神色严峻地道:“还差一些,最少还要一两年。贫道正着急呢!武当一派被捉三十余人,也不知关在哪里,真把人急死了!”
叶昊天取出一颗祖洲升仙丹递过去:“道长不用着急,且服此丹一试。”
老道接过丹去并未立即服下,而是问道:“少侠当曰是如何逃脱的?”
叶昊天将当曰经过大略讲述一遍。
老道又问了几个问题,确定叶昊天正是救他脱险之人,才将丹药放入口中,然后静坐调息。只是半个时辰,他的身体就飘了起来,飘出洞口,向空中飞去。一会儿到了海边又折返回来,落在洞前,对着叶昊天深深一揖,道:“大恩不言谢,但有所命, 不敢推辞。”
叶昊天又取了一颗丹药递过去,让他交给师弟天岚,并请两人腊月初八聚于终南山下。老道连忙答应。
交代完毕,叶昊天离开朱明洞,跟兰儿欣赏罗浮山的夜色。直到月兔西沉,东方欲晓,才又腾身赶往贺兰山下的海宝塔寺。
到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少林长老静观。
静观人很实诚,毫不怀疑他的来意,当即服下仙丹,静坐一整天,直到傍晚才睁开眼睛道:“多谢少侠,成了。只要除掉妖人,复我少林,老纳就可以去西天极乐世界了。少侠有事尽管吩咐。”
叶昊天将终南山聚会的事说了一下,又给了他一颗丹药请他找师弟同往。静观也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
人都找齐了,叶昊天感觉很是轻松,纵身来到空中,看到不远处有一片明镜般的湖泊,心中感到很是惊讶,因为西北地区那样的大湖很是少见。落下看时,感觉更是奇妙,只见湖润金沙,沙抱翠湖,万亩水域,千亩芦苇,群鱼竟逐,百鸟争鸣。
兰儿和他并肩站在湖边看群鸟嬉戏,发现这里栖居着成千上万的白鹤、天鹅,最珍贵的还是群鸟围绕中的几十只黑天鹅,那样的高贵典雅,仪态万方。此时正是金秋时节,苇花绽放,绿里透黄,一枝枝沉甸甸的芦秆苇花上点缀似的栖落着只只飞鸟,灰身白肚,呆头呆脑,荡秋千似的随苇摇摆,好不悠闲自在!远处是茫无际涯的大沙漠,沙坡波涛起伏,九曲十八弯的黄河滔滔不绝向前奔去。恰是傍晚时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曰圆”在这里得到最好的体验。
正在两人感到心旷神怡的时候,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弓弦声,接着是十几只黑天鹅惨叫着倒在地上,数万只鸟儿被惊动起来,扑闪着翅膀飞入空中,如乌云般遮住了夕阳。
叶昊天定睛看时,见几个黑衣人从芦苇丛中冲出,直奔黑天鹅而去,将天鹅提在手里,在头顶拔了几根羽毛,接着随手将天鹅扔入芦苇深处。行动十分怪异。
兰儿看了好生心痛,那么珍贵美丽的黑天鹅死了,竟然只是因为几根羽毛。
叶昊天走上前去想看个究竟。
一个黑衣人人满怀敌意的看了他一眼,喝道:“小子,看什么看?想活滚远点儿!”
兰儿忍不住了,冲上去道:“你们好残忍!为了几根羽毛,竟然将那么美丽的天鹅弄死了!”
有个黑衣人满脸银笑的走上前来:“哎呀呀,小娘子,若是你有羽毛,我们就不杀了。”说着伸手去摸兰儿的脸。旁边几人更是哈哈大笑。
兰儿恨得咬牙,伸出纤指在对方手腕上一拂。那人顿时举着手停在空中,大声惨叫道:“护法,我的腕脉断了!”
几个人“呼拉”一声将叶昊天和兰儿围住。为首一人大约三十余岁,上前一步道:“哎哟,看不出,竟然是练家子,那就太好了!”话未说完,忽然转头对旁边几人道:“格杀勿论!”
众人纷纷挥刀砍了过来。
叶昊天挡在兰儿身前,也未见他有什么动作,片刻工夫便将六、七人放倒地上。他走近前去,摸了摸为首之人的身上,找到一把银剑和一个小盒,盒内装了上百根彩色羽毛。
“又是九阴教的!这些人真是奇怪,种灵芝、养乌龟、挖矿材,现在连黑天鹅的羽毛也要,到底想干什么?”
他懒得多言,抬手就是一个“恐”印,继而用一股浩然正气罩住众人。
那些人先是打了个寒颤,继而眼前恍惚,只见叶昊天身形越来越高大,仿佛佛像一样端庄,又像老父一样威严。
为首之人越看越心虚,越看越惭愧,仿佛如梦初醒一般,长叹一声道:“我这是怎么了?作孽啊!”说着举手向自己头上拍落。
叶昊天将他阻住,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默默无语,良久方道:“我是叫慕容苍,因为受不了折磨,卖身投靠了九阴教。真是愧对祖宗啊!”
叶昊天问道:“你们要这些羽毛做什么?”
慕容苍摇摇头:“我也不清楚。临来之时,长老交待过,说是每只黑天鹅头顶有两三根彩色羽毛,只要采够两百根,就传我三招‘九阴神掌’。”
被伤了腕脉的家伙忽然叫道:“护法,你不想活了?竟敢说出本教秘密,哼!”
叶昊天恼他对兰儿不敬,一指点在膻中穴,取了他的姓命,然后问慕容苍:“你们是从什么地方出来的?”
慕容苍躬身道:“我们来自苍灵宫,在郦山附近。”
叶昊天道:“你不用回苍灵宫了,还是找个地方躲起来吧。”
慕容苍面露难色,说道:“我的带脉受过截经之制,必须三月一次金针过穴,否则带脉不束,腹涨如鼓,生不如死。”
叶昊天将手点在他的带脉穴,发现围腰一周的带脉出现一个缺口,就跟兰儿当年的六阴绝脉一样。当下他轻车熟路地催动真气,在慕容苍的带脉间来回运行了几遍,很快缺口就不见了。
慕容苍跪下叩头:“谢先生大恩。”
剩下的几人也连声哀求:“救命啊!先生救命!”
叶昊天挨个儿察看那些人的心地,救了四人,将剩下两人抹掉一半神志,任其自生自灭。
众人散去后,兰儿捧着装了彩色羽毛的盒子,双目泫然欲滴:“这些羽毛真美,可是黑天鹅却死了!”
叶昊天也跟着摇头叹息:“要取羽毛不难,捉来天鹅再放了多好?这些人却妄开杀戒!”他看看羽毛,又道:“收起来吧,若是作为装饰品,确实极为华贵。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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