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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紫凝此时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王云为她卑躬屈膝的求情,所以她顶着经脉的剧痛,艰难的往营帐外爬走,身后的男人此时已经亮出他的獠牙,与魔鬼无异,一个弑父杀君的人,还有什么人情可谈。
看着紫凝冒死也要爬着离开,独孤长信眸色大动,青鸾与紫凝的性格虽然不同,但性情却是相似的,看到紫凝现在拼死逃离的情景,他仿佛预见到了青鸾在不久的将来会做什么样的抉择!
王云看到独孤长信阴沉的脸色,心知大事不好,眼睛快速转动两下,还没那准主意就急忙劝道:“紫凝到底与玄凰将军多年感情,玄凰将军一生就这么一个亲近的姐妹,她如果死了,将来玄凰将军从宛城出来,您如何交代?”
独孤长信原本凝在指尖的内力,随着王云的话渐渐散去,最终他闭上眸子,淡淡说道:“本宫有些头疼,你带她走吧,找个郎中好好给她医治。”
王云见独孤长信终于松口,心里总算松口气,磕了个头,便匆忙带起身,抱起紫凝出了营帐。接着安排好的军医去给紫凝医治,自然不在话下。
魏军这次前来,是带了独孤长信新设计的攻城器械的,算是早有准备,所以当天下午就按照独孤长信预先计划的,攻打陶城。
独孤长信之所以准备这些攻城器械,是因为通过之前赤雀的举动,他料定赤雀是不会出城对阵,徒添伤亡的。
但让独孤长信没有想到的是,此时城中出谋划策的虽然还是赤雀,但做最终决定的人已经不是丁念。
慕容珏宸眼见着独孤长信带来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攻城器械,力排众议,坚持要张淼领兵出城对阵。
所以当独孤长信刚要下令攻城的时候,拿着器械的士兵也已经走在了前面,却看见陶城大门突然大开,领兵出来的正是齐国名将张淼。
独孤长信倏地从战车上站起身来,丁念带领的齐军一向是一触即溃,从不与魏军正面交战,就连鹤庆带着几千人攻城的时候,他们都不曾开城迎敌,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正在独孤长信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陶城上突然出现一抹大红色的妖魅身影,不是慕容珏宸又是谁?
只见他冲独孤长信不屑的勾了勾唇角,随即从鼓手手中拿过鼓槌,亲自击响军鼓,一声一声颇有气势,有皇帝亲自击鼓,齐军的军心自然大振,声势可谓滔天。
事到临头,自然没有再退缩的道理,独孤长信并没有被齐军的气势吓到,他的神情依旧淡定自若,仿佛并没有把齐军看在眼里,只冲王云使了一个眼色,便重新在战车上坐下,端起温好的茶水,悠闲的喝了起来。
而王云跟随他多年,自然领会他的意思,大声命令道:“丢弃攻城器械,摆鱼鳞阵,全力杀敌。”
尽管独孤长信这边不愠不火的,气势上好像输了一大截,但观看魏军的神色,没有一个脸上有惧色,王云下了命令之后他们也没有像齐军一样高呼,而是笔直的站在原地,齐声领命说了一声:“是!”
然后魏军便开始组建鱼鳞阵,行动的过程异常的快,且中间没有一点杂碎的脚步声,可见其士兵远比齐军训练有素。
城下齐魏两军已经开打,而城头上,除了击鼓的慕容珏宸,丁念亦带着赤雀在观看。
因为慕容珏宸不听从劝阻,所以丁念对这场对阵十分担忧,看了一会便问赤雀:“先生看,魏军比我齐军,如何?”
赤雀在城头上站的昏昏欲睡,此刻听丁念问话才清醒过来,不急着回答,反而问丁念:“这下面的士兵,是魏国哪个将军带出来的?”
丁念这才明白,原来赤雀连是魏国谁来攻城都不知道,当即脸色不大好的跟他说:“魏国现在已经兵分三路,一路是以玄凰营为首被困在宛城,一路是由大将军刘天磊带领在沧澜岭攻城略地,还有这一路,是五万禁军,算是魏国太子的亲兵吧。”
赤雀脸上浮起笑容,指着城下的魏军问道:“你是说,这些禁军都是魏太子带出来的?”
丁念犹疑道:“这禁军大统领是王云,但王云只听魏太子的,主仆十多年了,所以不知算谁的。”
赤雀会意的点点头,然后话锋一转,突然就回答了丁念之前问的问题:“魏国这些士兵,是在下见过的最训练有素的军队。不夸张的说,比那些古籍上记载的还要整齐。更难得的是,这些士兵整齐却不死板,你看他们眼神里,满满的都是骄傲和自信,这种精神大概就源于他们的主子。”
听赤雀把魏军夸的跟朵花似的,丁念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言语已经带了薄怒:“先生的意思,我们是要输了?”
赤雀再疯癫,也听出了丁念语气不善,当即又哈哈笑起来:“在下只是实事求是,娘娘何必在意?两军对阵,一半靠人为,一半靠天意,皇上亲自击鼓,我军士气大振,胜负还是个未知数。不信你看,现在战场上的局势,这么快就已经焦灼了。”
这番话总算还让丁念顺点心,白了他一眼就转头又看战场,果然如赤雀所说,两军不分上下,这样打下去,恐怕打到天黑都分不出个胜负。
这个问题,不光是赤雀能看出来,独孤长信同样心里明白的很,所以战场上这个局势势必不会维持太久。
只见他喝了杯茶,便站起身来,从车骑校尉手中接过自己的长剑,一身白衣胜雪,五官如天工雕刻,墨发如瀑,脸色平静,不紧不慢的下了战车,在这血腥的战场上越发显得他宛如仙人,格格不入。
丁念看着独孤长信不骑战马,只身入了打斗的士兵中,身边连个护卫都没带,所过之处却无人能接近他十米内的地方。她惊讶的问身边的赤雀:“相传这魏太子是个病秧子,怎么敢亲自上战场还不带个护卫?”
赤雀却使劲揉揉眼睛,定定的又看了独孤长信两眼,然后不解的跟丁念说:“此人骨骼奇异,必定是身怀绝世武功的,怎么可能是个病秧子?”
“难道传言有假?本宫记得,上次皇上被魏国的人打伤,莫非就是他?可是为何本宫不见他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