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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发疯般的又哭又骂,撕心裂肺的大吼后,屋里顿时安静得不行。
薛凌和薛妈妈搀扶刘英喂水,安抚她千万不能再激动。
程木海则扶着脑袋,坐在另一侧叹气。
薛爸爸不知该怎么办,推了推程天源,给他打了眼色。
自家岳父的言下之意,他是再了解不过。
他无奈叹气,沉声:“你跟那个男人的事,妈都已经知道了。现在,大家也都知道了。你如果不把你为什么弄成现在这个模样一一跟我们解释清楚,那你以后就不要再踏入这个家门半步。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说还是不说。你是家里人,我们不可能见死不救不帮你。你如果不说,那就走吧。我也不会再拦你。但我严正声明,从此你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这个家也不会再欢迎你。”
程天芳惊恐抬头,不敢置信瞪着他看。
“哥……”
“别叫我哥。”程天源冷声:“我对你已经绝望了。你打小就不爱听话,我尽量护着你帮着你,可你当家里人对你的好都是理所当然的。你在家里这样,在阿衡家也一样。你整天自以为是,自认为能力卓越,你现在还这么觉得吗?今天你如果走出这个家门,这个家就不再是你的家。爸妈已经老了,这个家是我在做主。你可以走,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不不不!”程天芳像似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紧张开口:“我……我说!我说!我——我怕说了,你们会生气……所以我才不敢说的。”
她只是走错了一小步,谁知后来越走越错,错也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被那渣男打了,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不敢说,是怕家里人生气,更怕在薛衡一家子面前抬不起头。
离婚是薛衡提出来的,但她却早就想离婚,甚至早在去年就想离婚。只是碍于女儿,又碍于薛衡的财务状况,她只能慢慢等着。
本以为离婚是她的第二次人生开始,谁知却是噩梦的来临。
“你现在不说,我们更生气。”程天源冷声:“你的脑袋究竟是做什么用的?!年纪越大,越往榆木脑袋长!事情的轻重,你永远拿捏不出来!”
薛凌心里也有气,而且气得不轻,但见他们兄妹两人气氛僵硬,只能忍住心头的怒火,做起了中间人。
“你别嚷嚷,先听阿芳仔细说给我们听。”
接着,她快步疾驰冲前,将程天芳搀扶起来,让她坐在角落的小沙发上。
她转身抽来几张纸巾,塞给她。
“先别哭,有什么话说给我们听。你自己解决不了,不代表我们也都解决不了。说给我们听,至少我们还能帮你出出主意。别人可能对你不好,甚至害你伤害你,家里人永远不会。”
程天芳听完,眼中的泪水哗啦往下掉。
是,嫂子说得太对了!
家里人说话偶尔难听,老妈老爸甚至骂她打她,可他们却是永远不会对她不好。
所谓的甜言蜜语,所谓的轰轰烈烈爱情,到头来却是蛇蝎心肠般的狠毒对待。
她是瞎了眼,瞎了脑袋,才会听信了萝卜头的花言巧语,现在才会身陷泥塘不知道该怎么办。
薛凌看向婆婆和公公,低声:“大晚上的,我们别吵吵闹闹,一会儿吓着孩子不好,吓到邻居更不好。”
刘英喘着大气,依偎在薛妈妈的身边,已经无力说话。
程木海仍扶着额头,什么反应也没有。
他们年纪大了,精神差了,对这个女儿已经无能为力,彻底心累了。
程天源坐了下来,冷沉着脸。
程天芳擦掉泪水,终于抽泣说出实情。
“有一个朋友介绍我跟他认识,说他要做买卖,找人合作生意。我那时被阿衡限制了经济,手头上能花的钱不多,就我之前存的几年工资。当时网吧的行情非常好,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爱往网吧跑。我觉得我投资大生意不行,那不如做点儿小生意。于是,我将钱全部投进去搞这个网吧。”
“网吧那房租不算贵,可装修和电脑费了不少钱。我出了大部分的钱,他前前后后只出了一万块。我本来有些不满,可他那人很会说话,对我殷勤得很,弄得我都不好意思跟他开口让他加钱。网吧早晚都得有人守着,几乎是彻夜都在经营,除了大清早两三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开着。”
“老板不在,工人就爱偷懒,所以我那段时间几乎都待在网吧里。他对我嘘寒问暖,对我很关心……慢慢地,我就跟他熟稔起来,走到了一起。当时我想跟阿衡提出离婚,可小涵还那么小,我就想着再等等。网吧投入虽然有些大,其他时候主要都是电费和空凋费,不用再怎么费钱投资。只要开着门,就能有钱进来,很快赚钱了。”
“后来他跟我提议开发廊,说他有朋友在搞这一行,利润非常高。我发现主要是装修费和工人的工资,其他的成本不大。其他洗发水染发拉发那些药水,买进的价格高,卖出却都是几十倍,甚至一百倍的价格,利润真的非常高。几个月后,我跟他又投资办了一家发廊。”
“服务行业的时间非常长,我常常两边跑,也没能休息够……跟他合租了一套房子,住在了一起。发廊开始赚钱了,年底的生意特别好。加上寒假学生放假,网吧的生意也很好,过年的时候赚了不少。我想着租店面很费钱,将那笔钱买了一个店面。他跟我说,我还没离婚,如果记在我的名下,以后指不定得分掉。所以,那店面是用他的身份证买的。”
“过年后,生意偏差了,我一个人忙得头晕,他却撒手不理。我干脆请多两个店长,帮忙管理,自己也能多一些时间休息。我慢慢发现,来找他的人越来越多,喝酒打牌唱歌。网吧那里的生意开始变差了,好些都是他的朋友,常常赊账赖账。我骂了他,他解释说他朋友要租下网吧做生意,等赚了钱,跟我分账。发廊那边的生意也开始不行,他就说他有办法,然后找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在发廊给人家洗头发,搞按摩。”
“一开始我觉得不怎么好,可他总告诉我说没事,让我等着分钱就行。他带我到处去玩,晚上泡酒吧,跟人家聊天跳舞,白天睡觉到下午两三点。我……我也学会了偷懒,以为等着收钱就行,几乎没怎么去理生意。直到后来,我发现发廊的生意都变味了。他和他的朋友找来的那些女人,在楼上和包厢里跟客人……做起了钱色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