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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堂家中,秦禹坐在沙发上插手问道:“什么建议?”
“呵呵。”陈俊淡淡一笑,轻声问道:“你经历过两次较大的军事冲突,总结出什么了?”
老李听到这话,若有所思。
“俊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咱也不是外人,你直接指点就行了。我现在在局里,不一定有你看的清楚。”秦禹笑着回了一句。
“哎,这一点你就说对了,现在局外人确实会比局内人看得更清楚一些。”陈俊缓缓点头,伸手拿起了一个茶杯放在桌上,指着它说道:“天成现在就像这个茶杯,水装的不少,也很复古好看,松江没风没浪的时候,它能很好的服务你,可一旦有事儿发生,你回忆回忆,它的作用还大吗?”
秦禹怔住。
陈俊比划了一个S枪的手势,缓缓顶住茶杯,继续说道:“冲突发生了,你这个茶杯,能顶住一颗子弹吗?”
秦禹大概了解了陈俊话里的意思,很感兴趣地回应道:“我弄天成安保公司,不就是为了保住茶杯吗?”
“可事实上你保住了吗?”陈俊脸色严肃地问道:“如果没有这些人帮你,光靠你那四千人,能不能挡得住113团都两说啊。如果你被缴械了,天成集团是啥啊?那就是别人随时可以拿走的利益啊!”
秦禹沉默。
“我个人觉得,你在松江的地位不需要再稳固了。民众基础,经济来源,背景靠山,你手里攥着的都是顶级的,但你自己又没有匹配这些顶级牌的实力,这就很尴尬。”陈俊很认真地说道:“再发展下去,你在松江说一句话,都比市里领导要有影响力,可你还不听话,那怎么办呢?军政把江山送给你呗?”
老李闻声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沈家虽然在处理利益分配结果的事儿上,办得很失败,可我个人觉得,沈寅还会在一把的位置。”陈俊插手说道:“为什么呢?因为九区有两大战区,沈家又是一战区的顶级势力,上层不会让他太吃饱,但更不会让他啥都捞不着,平衡很重要。”
“这我心里是有数的。”秦禹点头:“闹的时候我就没想过给沈寅撵跑,只是想把该拿的东西要回来而已。”
“沈寅被敲打是肯定的,手里权利也会被削弱,但不会离开。”陈俊继续说道:“现在事情僵在这儿,你俩还没什么,可一年过后,两年过后,我个人觉得沈寅是很难咽下这口气的。而你在松江加重了所谓官方的话语权,那一定会和他形成对抗局面,到那时候再起冲突,你觉得松江这些人,还能像现在这么帮你一次吗?总这么闹,上层会不满的啊,兄弟。”
秦禹被陈俊说的思维瞬间通透了起来,脸色凝重地拿起了烟盒,点了一根。
“小禹,我给你的建议是,以退为进,稳定住松江局面,然后伸手去拿飞机大炮。”陈俊眼神明亮地说道。
秦禹愣了半天,深吸了一口烟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主要谈收编这边是吗?”
“聪明!”陈俊起身回道:“你把自己手里的筹码,全部压在被收编这边,弄一个实打实的正规军番号,把天成安保公司合法化,然后借用松江现有的资源去供养它。”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弃在松江往上走的想法,就老老实实的当这个司长?”秦禹问。
“司长都不当了啊,你继续在警务系统内混下去有啥意思呢?”陈俊摆手回道:“给你个警署署长的位置,你不还得听上面号令吗?人家让你咋干你就得咋干。”
“可我要不当司长,地面上的利益怎么保证呢?”秦禹急迫地问道。
“黑街本来现在就稳定了,你地面上的生意也形成规模了,况且这次即使你不闹,老冯也是板上钉钉的警署署长位置。再加上你和平道区警司的关系,以及新元区民众的支持,那保证地面上的利益还难吗?”陈俊背手说道:“你和老冯除了私人关系外,在政治上也一直是攻守同盟,如果俩人都在警务系统内混,有点把权利拿重复了的意思。松江已经独立了啊,警署系统彻底跟奉北那边分开了,你和老冯等同于都没有了上升空间。军政不会允许你们被调到奉北的,党政更不会这么做。再加上本身吴迪在松江背景就很硬,他完全有能力照顾好天成公司,你有必要非得自己盯着吗?”
老李缓缓点头,非常赞同地说道:“小禹,陈俊说的真挺有道理的。”
“把天成公司交给吴迪,把地面上的事情,交给老冯照顾,你自己从警司司长的位置退下来,如果有可能的话,也可以扶一个自己人上去。”陈俊双眼冒光地说道:“然后你把谈判重心,全都放在被收编的事情上。你愿意主动从警务系统内退出来,沈寅一定是期望看到的,并且他也不用犯愁从哪儿给你腾位置了。正规番号一下来,我让七区军政那边,给九区发一个协助驻防的请求,点名让你的部队过来。这样一来,你就彻底摆脱了松江的枷锁,也不用再跟沈寅勾心斗角了。区外沉浮几年,你再带部队回来,那会是什么样?”
“去区外,不在松江周边吗?”秦禹非常惊讶地问道。
“松江周边没意思。”陈俊摇头:“让你离开这边是为了发展,但现在松江周边的形势这么复杂,你怎么发展啊?更何况你身体一旦长得太结实,让沈寅感觉到不安怎么办?离远点才有成龙的可能。挂上正规番号,军费粮饷都由九区军政出,他们会帮你解决很大一部分经济问题。而你自己再从天成吸取一些资金,那几年过后,你将会是什么体格啊?再掀桌子,就不用不停地打电话了。”
秦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可陈俊说完,他却有一种很通透的感觉。
“当然,我这些都只是建议,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陈俊重新坐在沙发上,喝了口水说道:“是当藩王,还是偏安一隅,当个处处受限的官,你自己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