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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白水的声音都不大,但听在对方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
如果我们猜的都没错的话,黑卵能养出黑鳞人,但却不能自主繁殖,要不然这么多年也不会就这么点数目。
螣蛇靠这个长生,而宋媛估计也想要这个。
她们一个是人一个是蛇,目的肯定不同,能合作,只怕并不是为了长生或者放出黑门内的鳞片人这么简单。
尤其是螣蛇,她可是从出了黑门就开始布局了的,怎么可能再回到黑门内的境界。
她原本以为她离开,就不会有人发现祠堂阴河下面的黑卵,却没成想,被何必壮给发现了,这才瞒不住了让黑鳞人出来杀掉我们灭口,还想困住白水。
所谓的救螣蛇不过是宋媛声东击西的策略罢了,等我们离开神龙村,只怕真的她会带着人下被白水刚封的河道将那些黑卵带走,至少人脸石虾虫她已经养出来了不是吗?
白水眼里闪过怒意,朝我轻声道:“既然大家都不冬眠了,那我就过个暖冬吧。”
我急急忙忙的将羽绒服给套上,朝他道:“那个神龙潭也有点古怪,能自动将人吸进去,我跟你一块去。”
“我可以解决的。”白水伸手扶了扶我的小腹,轻声道:“等我回来。”
说完就要朝外走,我一把拉住了他,双目沉沉的看着他道:“我可以的。”
我杀伤力虽然不如白水,可好歹也有魂植和沉吟刀,就算碰到黑鳞人,不被围攻,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最主要的是,我的血有点特殊,一旦出事,我至少还可以借鳞片人的力量逃走,这种自损而杀敌的方式虽然不可取,但也比白水一条蛇去的好。
“这叫夫妻齐上阵吗?”白水浅笑的看着我,伸手摸着我的脸:“好吧,你我联手应敌。”
其实面对并不难,难的是面对未知时那种不安。
白水身负重伤,虽然他对于将螣蛇困在血蛇鼎内,只是一句带过,可我却知道,他前面以交缠的法子帮我治好了婴灵嘶咬的怨气,又在疗伤时被螣蛇反击,仓皇之间,要将螣蛇反过来困在血蛇鼎内,还要再囚于井中,又要将跟阴河相连的地方封住,复请来清心布法阵,跟着匆忙赶过来救我,跟黑鳞人之间又是一场混战。
他说得轻巧,我却知道,这其中的艰辛。
更何况,这还是冬天,他原本应当安逸的冬眠的。
宋媛说得没错,就算黑门开,鳞片人出,白水依旧能安逸的活着,可他却在奔波。
说定同去,白水伸手搂着我,手覆在小腹上念动了咒语,腹中的蛇胎似乎有点小激动,蛇神隐隐低啸,龙种似乎在颤抖。
“这可是真正的宝贝。”白水手在小腹上转了一圈,朝我轻笑道:“我从未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十分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降世。”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我心中一酸,想到蛇族多子而繁殖极易的事情,白水统领蛇族,想来也不知道有多少蛇子蛇孙了吧。
白水停住脚步,转身沉沉的看着我,嘴角轻轻勾起,那嫩得跟豆腐一样的脸上闪过微微的红色,眼里荡着三月的春光,跟在潭底看他的大姑娘一样。
我被他看得不好意思,微微垂下了头,心中不停的安慰自己,他是蛇啊,是条蛇啊,是蛇啊……
蛇性本淫,蛇多子,蛇极易发情,蛇爱缠人,蛇……
“没有。”白水看了我一会,伸手将我下巴抬起,凑过来与我四目相对:“没有。”
我微微一愣,却见他脸上的笑意更大,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我没有过孩子,无论是蛇也好,人也好,你都是第一个。”
脑袋中似乎有什么断开,复又接上了,我眨了眨眼看着白水,似乎不大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他不是说蛇性本淫吗?他不是说蛇暖冬时也会发情吗?
他活了那么多年,怎么会……
“出黑门时,我方成年,并未配得配偶。”白水脸上的笑意荡跟春波一样,握着我的手十指交缠:“出黑门后,蛇族人族皆是混战,我也无心于此。后来吗……”
“后来就是重伤沉睡,一直到碰到你。”白水眼里有什么东西沉入我眼里,那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东西,却让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实在不好意思跟他说,我曾几何时,一想到他跟别的蛇交尾,或者缠过别的人,而伤心过,似乎有点傻啊。
朝他低低的嗯了一声,并未接话。
白水低低的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十分的愉悦,却并未再多说,似乎怕我恼羞成怒吧。
推开了何必壮他们的房门,陈起语正啃着苹果,瞄了一眼我们交缠的手,冷哼了一声:“村民们不好去打搅神龙和圣女,倒是来问过神医和神将了,他们能不能回村子。”
将宋媛攻村的事情说了,我看过了帅哥,他身上外皮全部干了,隐隐发黑,却并没有再发烧,不过也没有醒。
“我用我皮内的黏液给他涂过了,别说是鬼蜮,就算是被修行有成的毒蛇咬,也不会有事。而且以后说不上百毒不侵,但至少所有的蛇毒对他是无效的。”白水将我覆在帅哥额头的手拿开,认真的看着我道:“他救了你,我自然要好好的回报他,不能将这个难题留给你对吧?”
我想到帅哥在潭底那或真或假的话,以及映在那眼里的火光,心中一动,朝白水点了点头。
这条蛇心思细腻得很啊,我才发现,他就已经完全切断了可能。
他帮我还了帅哥的救命之恩,总比让我一直记挂着好。
多少男女之间,就是因为报恩才生的情。
“阿螣既然骗了我,以前的情谊自然也没有了。”白水拉着我起身,眼睛看着帅哥,可我却明白他的意思。
解开了我对他跟螣蛇之间最后一点阴影,从此之后,螣蛇跟他之间只是敌人,帅哥跟我之间,依旧只是战友。
陈起语沉沉的看着雪白的被子,没有说话,却将手里的苹果啃得咔擦响。
何必壮也朝我们挥手:“村民我们看着,神龙村的事情你们去解决。”
“多谢!”白水浅笑的拉着我出去,离开时静静瞄了一眼鼓着腮帮子啃苹果的陈起语。
我们出来关门时,刚走到门口,却听到陈起语愤恨而又含糊不清地道:“白水这条蛇精,当真是成精了,当着我的面说那些,还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意思!”
跟着有什么重重砸到门上,然后一个啃了大半的苹果轱辘的从半开的门口滚了出来。
白水将我朝怀里带了带了,认真的盯着我道:“你说你一个人蛇共种,又不是桃花精,怎么到处招这些烂桃花。”
“你想多了。”帅哥是半真半假,陈起语却是连影子都没有,只是见人就习惯性的撒桃花,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他们的时候,肚子里就装着蛇胎了,人家怎么会多想。
白水并未多说什么,搂着我乘风而起。
等停下来的时候,我跟他已经停在了神龙村那祠堂门口,那两块巨大的怪石下面的坑已经被填了,祠堂里的大坑也被填平,只是四周依旧带着淡淡的水雾,似乎怎么也散不去。
“我去布阵,你别离水太近。”白水将我放在祠堂门口,转身就要离开,却依旧在我身边布了一个小阵法。
既然是来等宋媛,拖后腿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做的。
我掏出魂植,以心神控着它深深扎入地底,却并未让藤蔓露出半分。
魂植绕着神龙村结下,却并未发现什么活人之类的,那些黑鳞人果然如白水所说,消失得无形无踪。
一直到天黑时分,白水才回来,只是这时,原本浓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水雾居然散去了,冬夜的天空居然露出一弯冷月,白水搂着我缩回了我们原先住的院子里床上,还拉着被子盖着。
“能舒服一下是一下吧。”白水搂着我,半眯着眼打着盹。
说实在的,这条蛇有时真的挺会享受的,真不明白这样的白水,当年到底在黑门之内,受了多大的委屈,才会带着蛇族愤起反抗叛变而出。
木屋隔风,里面并不冷,我跟白水相依相偎,只等着宋媛入村。
整个村子悄静无声,白水这条懒蛇说打盹就是真的打盹,凑在我颈窝里一动不动,呼吸平缓,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我受他感染,一直不安的心也慢慢平复好下来,贴着他也跟着睡了过去。
睡觉这东西,要真的睡得好,也是需天时地利人和的。
我在白水身边总是莫名的心安,加上院子后神龙潭水流潺潺的响声,又累了这么久,所以睡得极沉,连半个梦都没有。
直到心底魂植受惊抽动,才猛的惊醒,却见白水已经半坐了起来,伸手搂着我,见我惊醒,帮我扯起被子盖上肩头:“打头阵的小喽啰,不用在意。”
可他却半皱着眉,明显也有点心烦。
我搂着被子将他盖住,半未说话,只是凝神细听。
原本悄静无声的村子里,传来低低呜咽的声音,如泣如诉,却又分不清男女,也不知老幼。
我抬头去看白水,他的烦躁极有可能就来自于这个。
“你在这里,我出去解决了。”随着那男女的声音越发的高,白水终于忍不住了,拉着被子将我裹好:“相信我。”
我点了点头,细细倾听那呜咽里男女的声音,确定不是我熟悉的,可按理说白水并不会因为这个声音而烦躁的,难不成是听出了是谁传出来的。
他离开好久,并未回来,而外面男女之声更大了,似乎就在院子里。
我想了半晌,下床站在窗口朝外望去。
这一看,我顿时就愣住了,只见院子正中,一对男女正赤裸着抱在一块,而那女的还在男子身上承转,声音十分娇媚,脸正对着我这边的窗口。
似乎知道我在看,那女子还特意扭头朝我看来,一手抚着自己的胸口。
冷冷的月光落在她如雪般的肌肤之上,这一看,我却惊得后背冷汗直流,跟着一股子怒意瞬间从心底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