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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香赫连北冥是有所耳闻的,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奇毒,因毒药的气味酷似花香而得名。
赫连北冥没追问燕九朝是如何中毒的,这不干他的事,哪怕暂时老夫人认下了燕九朝,他也没办法真把对方当作自己的侄子:“据我所知,这种毒是无解的,它需要的四味药引有一半已经找不着了。”
俞婉正色道:“找不着也得找,总之我一定要医好我相公的毒。”
小姑娘年纪不大,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霸气。
若仅仅是因为这个而进入南诏,那倒也没什么不可收留的。
只是——
赫连北冥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深沉了:“燕王府……与萧振廷有关的燕王府?”
俞婉的心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他们弄死赫连齐的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赫连齐的死因瞒得过天下人,瞒不过赫连北冥,早在一行人扶柩回国时便将最大嫌疑人燕九朝给兜出去了,赫连齐死有余辜,可他是南诏重臣,要死也该死在南诏国君的手里。
俞婉郑重地说道:“大将军,我承认赫连齐的死与燕王府有关,但赫连齐是个什么德行,作为他堂哥你不可能一无所知,我不知你对事件的经过究竟了解了多少,用战甲羞辱萧大元帅的事想必你是听说了,那么他险些玷污我朋友的事你又听没听人说?他口口声声要抢占萧夫人一整晚的事你又听没听人说?辱母之仇,不共戴天,别说我们只是杀了他,便是将挫骨扬灰也是便宜他了!如果你因为这个就要治我们的罪,那我无话可说!”
赫连北冥膝下无子,赫连齐是下一任的赫连家家主,就这么折损在了燕九朝手里,要说赫连北冥没有一丝怒火是不可能的,他将赫连家的仇人带进府邸了,还送到母亲身边了。
早知如此,他就该早早地过问几人的身份,而不是等确定他们能活下来。
“乖孙孙,给你吃!”院子里,老夫人剥了个新鲜的橘子递给燕九朝。
但倘若早早地过问了,大抵就没眼下这个“乖孙孙”了。
赫连北冥喃喃道:“我母亲,从没像今日这般开心过。”
俞婉看着让老夫人撸得有些炸毛的燕九朝,会心一笑:“是啊,老夫人真的很疼燕九朝。”
“他不是燕九朝。”赫连北冥道。
“嗯?”俞婉不解地朝他看来。
赫连北冥一字一顿道:“从今日起,他不再是燕城世子,你也不是世子妃,你们来自清河镇,你叫燕婉,他叫江朝,如今……是赫连朝。”
连身份都捏造了,看来是不打算把他们交出去了。
俞婉暗松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心生疑惑:“没人怀疑燕九朝是假的吗?我的意思是,你弟弟已经下葬了啊,他怎么可能会冒出个儿子来?”
赫连北冥望向院子里笑得看不见眼睛的老夫人道:“我亲手葬下我弟弟的事,只有我与父亲知情,为了不在母亲跟前露出破绽,对外亦是宣称尸骨无存,有人认为我弟弟死了,也有人相信我弟弟只是失踪了,加上这些年我装模作样地带了不少认亲的人回来,因此你们的出现并不算突兀。”
如此俞婉就放心了,有个赫连家的身份做掩护,就没人怀疑他们是来找药引的了。
当然,此行目的不仅是药引这么简单,也要顺道查查南诏驸马的真相。
老夫人寻回孙子的事当夜便在府里传开了,官方说词是这样的——二爷当年摔下山崖,让个路过的猎户捡走了,孩子伤得重,猎户将孩子送去医馆,恰巧碰到一对好心的夫妇,夫妇二人没有孩子,出钱医治了二爷,并收养了他。
夫妇是清河镇的人,二爷在清河镇长大,二十多年前娶妻并与其生了一子,名唤江潮,江潮是二爷的独子,没几年二爷夫妇便先后因病离世。
若不是赫连北冥此番去西城,偶然碰见当年的猎户,听他在酒楼谈及当年在山谷捡到一个孩子的过往,赫连北冥怕是要错过了自己的这个小侄儿。
至于为何捏造二爷夫妇已过世,一个假的孙子便够难找了,再上哪儿弄个假二爷?万一弄巧成拙,老夫人识破假二爷,连带着也瞧出燕九朝是假的,他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赫连府分为东府与西府,东府住着大老太爷这一房,大老太爷已过世,就住着老夫人与赫连北冥;西府是二老太爷那一房,两位老太爷是亲兄弟,成家后虽各自建了府邸,却紧挨在一起,严格说来也仍是一家。
赫连齐就是西府的。
一行人被安排在了离老夫人最近的栖霞苑,这座院子原就是为二爷建造的,这么多年过去总算是等到了它的主人,尽管是个假的。
老夫人舍不得燕九朝,说什么也要把他留在自个儿身边,燕九朝的行李于是让人七手八脚地搬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老崔头作为他的贴身大夫,也一并搬了过去。
俞婉留在了栖霞苑,栖霞苑都是自己人,办事方便。
“紫苏茯苓,去外头守着。”
“是。”
两个丫鬟一个站在屋门口,一个站在院子里,警惕起了四周的动静。
俞婉与江海以及阿畏一家说起了正事,一个是药引的事,一个则是如何更好地避开赫连齐家人的事:“……东府出了这么大的事,西府的人一准会上门打听消息,我与燕九朝都在诚王的宴会上露过脸,也不知会不会让赫连齐的部下认出来。”
青岩说道:“这倒不必担心,我方才打听过了,赫连齐死在大周,他的部下全都遭到了迁怒,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已经没人留在帝都了。”
俞婉点点头:“如此甚好。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听说……赫连北冥没有子嗣,赫连家的家业原是要交给二房继承的,如今赫连齐虽死,可他还有儿子,咱们凭空冒出来,岂不是成二房的靶子了?”
“赫连北冥原是有个儿子的。”老者忽然开口。
“嗯?”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他脸上。
他老僧入定一般地说道:“只是因为犯了事,被逐出家门了,赫连夫人经受不住打击,一怒之下落发为尼,赫连北冥这才成了孤家寡人一个。”
俞婉恍然大悟:“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许是阿爹与萧振廷的缘故,俞婉对战场上的男儿总是多了一分眷顾,想到那个戎马半生的男人最终落得个双腿残废、武功尽失、晚景凄凉的下场,不由地替他心酸起来。
老婆孩子都在,却又都不在。
“那阿嬷您知道赫连公子是因为犯了什么事才被逐出家门的吗?老夫人这么疼爱自己孙子,她会允许自己孙子受这种委屈吗?”俞婉问。
老者道:“据说就是老夫人下令把他逐出去的。”
众人哑然了。
以老夫人舐犊情深的性子,实在看不出她会对自己孙子做出这等不近人情的事,莫非是犯疯病了?可她的疯病时好时坏,等好起来时就能把孙子接回来了呀。
老者不怒自威道:“具体是犯了何事,外界传言颇多,有说是冲撞了老夫人,也有说是生性顽劣闹出了人命,不论怎样,这都不是我们应当操心的事,赫连家的继承人究竟是谁权由赫连家自己去决断,我们的目的是药引,等药引到手,我们就离开南诏。”
离开南诏……
说的容易,老夫人舍得燕九朝吗?
眼下担心这个似乎太早了,因为谁也说不准老夫人是不是犯病了才将燕九朝认成亲孙子的,或许哪日她老人家清醒了,就把他们全都扫地出门了。
所以阿嬷的话没错,他们得尽快寻找药引啊。
这头,俞婉与江海、青岩前往阿嬷口中的聚贤楼打探药引的下落,而另一边,西府也得到了一行人上门认亲的消息。
西府花厅内,尽管上了年纪却仍精神矍铄的二老太爷端坐于主位上,在他下首处,是赫连齐的夫人李氏以及西府的几位管事。
“爹。”李氏眉头紧皱地开口了,“大哥又往东府带回个认亲的了,这回不是儿子,是孙子!还让老太太给认下了!您说那人是真的,还是老太太又犯病了呀?”
“你想说什么?”二老太爷沉沉地开口。
李氏撇嘴儿道:“相公尸骨未寒,东府就认回了个嫡亲的孙子,世上哪儿有这么巧的事?这不是明摆着吗?”
“明摆着什么!”
二老太爷是警告她别乱说话,李氏却没听出个中警告,还当公公是果真在问她,一股脑儿地把心里的想法说了:“不让咱们继承家业呗!”
“你给我住口!”二老太爷喝止了李氏。
李氏是赫连齐的嫡妻,容貌出身都不错,可惜是没脑子,否则也不至于看不住自个儿丈夫,让赫连齐在外头惹出许多荒唐债来。
赫连齐在大周暴毙的事二老太爷前前后后都了解了,也差不多推测出是死在谁的手里了,可他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替儿子伸冤,因为儿子死得不冤。
俗话说得好,娶妻当娶贤,在二老太爷看来,儿子就是因为没有一个像东府儿媳那样沉稳得体的正室,才在婚后越发没了收敛,而这一切,都是李氏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