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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光清冷中穿过,顾春竹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海府,此时柳溪娘也已经痛了大半时辰。
因为怀孕期间海老夫人要求海少爷跟她分房睡,所以柳溪娘发作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小丫鬟在。
柳溪娘好容易拼着一股劲喊醒了昏昏沉沉的小丫鬟,耽误了好一会儿才等来了稳婆和女大夫。而实际上柳溪娘本就因为之前伤过身子,生产难,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耽误不得。所以稳婆来的时候,柳溪娘已经疼得流失了大量力气。
更糟糕的事,稳婆也是在柳溪娘尽力也生不出孩子,才发现孩子竟然胎位不正!
稳婆当即惊出一声冷汗,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女大夫、柳溪娘还有门外守着的海少爷和海老夫人。
也幸好之前海家就知道柳溪娘生产不易,提议找来了一个女大夫。所以这次也是女大夫开了一些药给柳溪娘先用着,恢复体力。然后又在房里跟稳婆商量了很久,最后决定试试外在助力扶正胎位!
但这个做法有很大的一个弊端,就是极其耗费柳溪娘的体力,因为中间过程真的很疼。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海少爷愣了一瞬,突然想起很久之前顾春竹来访的事情。因为事后柳溪娘跟他说,顾春竹给她送了三颗药丸,基本包治百名,而且能吊命!
因为柳溪娘就是在自己的寝室生产的,药丸又被放在了寝房中,所以海少爷着急地拦住一旁脚步匆忙,急着把热水端进屋里的柳溪娘的贴身丫鬟,说道,“你快去把药丸拿给夫人!就在梳妆柜上的匣子里!”
贴身丫鬟也是看着顾春竹送药丸给柳溪娘的,所以立马就反应过来。跑进去放下,就急忙去找出药丸给柳溪娘塞进嘴里。
但因为柳溪娘这是正忍着一波一波的疼,牙关紧闭根本没办法把药丸塞进口中。贴身丫鬟几次都失败,顿时双眼包起眼泪花,手和声音都开始颤抖起来,“夫人……这是将军夫人给你的药丸啊,你快松松嘴,吃下去好嘛……”
大概是“将军夫人”这四个字刺到了柳溪娘的神经,柳溪娘终于缓缓张开了嘴,虽然只有一点小缝隙,但也足以让贴身丫鬟把药丸给柳溪娘塞下去。
这药丸看着小小一个,却在咽下去之后立马起了作用。柳溪娘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好看起来,她也终于睁开眼颤巍巍能说话了,“孩子……怎么样……”
贴身丫鬟眼里的泪水更多了,还有一滴滑落脸颊,她背过脸擦擦自己的泪水,努力笑着说道,“夫人再忍忍,孩子就快出来了!”
柳溪娘刚刚张嘴想要说话,就被贴身丫鬟拦住,“夫人,您快别说话了嘛,节省力气才是啊!”
这时候女大夫才和稳婆商量好方案,正式捋袖子开始掰正胎位!
顾春竹来的时候,柳溪娘就正在正胎位的关键时刻,她顾不得什么东西,直接坚定地不避不让地直视海少爷双眼,“我要进去看小溪!”
海少爷并不犹豫,立马点头答应。顾春竹也飞一般冲进了屋里,来到了柳溪娘的身边,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小溪,姐姐来了,你加油,孩子很快就出来了!”
稳婆正在关键时刻,并没有分身,但是女大夫用余光看了一眼顾春竹。她从刚刚听到海少爷提到什么“将军夫人送的药丸”开始,心里就有些梗。现在又让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跑进产房捣乱,她心中的不满可以说已经累到很高了!
但是女大夫什么都没说,继续照顾好自己的病人。
顾春竹在外面就听到了柳溪娘时不时充满疼痛的喊叫,走进来一看,她更是心疼到不行。直接接手丫鬟的任务,仔细地给柳溪娘擦着脸上的汗水,给她加油打气。
柳溪娘也听到了顾春竹的声音,可她实在说不出话,也分不开神给顾春竹打招呼。一阵阵涌上来的疼痛几乎快要了她的命,她随着稳婆的动作,发出已经嘶哑的叫喊。
“终于好了!胎位正了!”稳婆兴奋地喊道,然后对柳溪娘说道,“夫人先休息一下,攒攒力气,一会就一鼓作气把孩子生出来!”
掰正胎位的疼痛终于慢慢散去,接下来的阵痛都让柳溪娘觉着没不算什么了。缓口劲的同时,她也笑着便头对顾春竹轻声说道,“姐姐,你来了啊。”
“嗯嗯,你别说话了,当初的药丸你可还有,快再服一颗!”顾春竹自己出来得匆忙,药丸并没有带,只能祈求刚刚掰正胎位没消耗完柳溪娘的三颗药丸。
贴身丫鬟听到这话,赶紧上前把最后一颗药丸喂给柳溪娘。柳溪娘咽下药丸没一会儿,媒婆就准备好,“夫人还请用力!”
接下来,又是一阵漫长的奋斗。
终于,一声有力的啼哭划破黑沉沉的长夜,迎来了充满希望的旭阳!
“恭喜少爷!贺喜少爷!是个小公子!”稳婆抱着清理干净的男娃出来,给海少爷和海老夫人看。
海少爷和海老夫人一开心,直接赏了稳婆好几两银子,顺便也给其他人也分别赏了些钱。
顾春竹也在给柳溪娘擦干净身体后,出去跟海少爷说道,“我建议给小溪换个床睡,这床这么脏,肯定不能睡人了。你把旁边一个房间安上床,暂时让小溪睡一天,等清理好寝房再把小溪移回去。”
海少爷还没说什么,海老夫人有些担忧和迟疑地问道,“可这坐月子似乎不能挪动……”
顾春竹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着海少爷和海老夫人,最后看得两人冷汗淋漓。顾春竹这才缓缓说道,“不能挪动住要是怕崩了伤口和着凉受风,所以挪动必须小心,还得用干净的被褥包紧小溪。”
“好好,我立马去办!”说完,海少爷赶紧派人去拿被褥安排床,然后自己亲力亲为地将柳溪娘挪了过去。在将柳溪娘放在床上的瞬间,海少爷明显地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