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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五章 我不想死,谁能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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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大天峰环绕于黑云殿四周,天禄峰与天权峰相隔不足百里,如今既然来了,张潜自然准备将所有事情都办理妥当。

    顺道去拜访青槐道人一番,这两年若不是他暗中相助,焰狱峰只怕早就不得安宁了。

    两人已经算得上推心置腹的交情,也无需客套。

    张潜将两年中发生的事情与他草草说了一遍,有些事情不知从何说起,也没怎么提,却是与将来自己如今的打算,包括与杨继业争夺宗主之位。

    “这事有些难啊。”青槐道人听了的计划,也是用心在替他考虑。

    “怎么讲?”张潜也是虚心请教。

    青槐道人放下茶盅,认真分析道:“就你目前实力而言,想要在宗门十年大比之上战胜杨继业应该是没什么难度的,可问题是,就算夺得头筹三位魔尊会让你继承宗主之位吗?一个人突然跳出来打乱了你的计划,换做是你,你会另想办法还是让人牵着鼻子走?除非你有办法让三位魔尊对你作出让步,但这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你如今的确聚拢了不少人脉,却不足以左右三位魔尊的决定,或许会给他们造成一些困扰,但激怒他们的可能性更大。”

    张潜听明白了他为何而担心,也是轻轻一笑,道:“这些我早有考虑,你放心便是。”

    青槐道人见他没有提前透露的意思,也不去多问,不过张潜既是这么再说,那他一定是有所把握,心里担忧也减轻许多。

    “对了,雪木峰今年派出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是谁?”张潜突然问了一个很不着边际的问题。

    “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事了?”青槐道人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当年天律峰的凌虚子在宗门大比之前重伤他师兄梓真道人,万般无奈之下只能由他替补出战,准备不足导致排名垫底,致使神木峰被除名,而凌虚子便在神木峰的道场上开创了雪木峰一脉,张潜提起雪木峰这三个字时,他心里都有一阵仇恨之火在暗中作祟。

    “当年凌虚子设计谋取神木峰道场一事,我从天权峰峰主那已经得知了,青槐师兄你为何一忍再忍?”张潜毫不留情面,直接赤裸裸的挑开了青槐道人心底最难直视的伤处,当日在接受青槐道人传法之时,便已将他当作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对待,神木峰的事情自然也是他的事情,青槐道人当初虽未道破真相,但神色之中隐藏的仇恨却瞒不过张潜的双眼,也是留心几分,回山之后便做了相关调查,事情果然不是那般简单,因此当日在面对天律峰峰主玄微子时面色多有不善。

    青槐道人资质其实算是不错的,可修为却很低,在百骸畅通之境停留了十几年,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心中这一抹阴影始终除不去。。

    当年明明是凌虚子设下的圈套,可他却将所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就是一个沉重的包袱,丢不掉,这一辈子都休想寸进!

    而青槐道人如今已年近六旬,再不破境,就和徐钊一样,半生荒废了。

    张潜将他当作亲人,自然无法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而心病只得心药医,纵然他有无数灵丹妙药、无上法门,都无用武之地。

    只有让凌虚子重蹈和他当年一样的覆辙,青槐道人的心结才会解开,如此一来,根本无需外力,被压制的修为境界必然会急剧上升。

    青槐道人五指将茶杯捏的咯吱作响,左后仰头将滚烫的茶树一口咽下,表情扭曲,如饮烈酒一般,苍老的双眼中暗藏着浑浊的泪液,却不曾流下,咬牙切齿的说道:“实力不如人,不一忍再忍又能怎么办,他凌虚子已是高高在上的人仙,平日又小心谨慎不犯任何差错,我能咬他一口不成?”

    “当年凌虚子是用什么办法窃取了神木峰道场,我们便用同样的办法让他卷铺盖走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张潜双眼微阖,眼角露出一丝冷冽的杀意。

    说到这里,青槐道人已是明白张潜问雪木峰参加宗门大比的弟子是谁这问题是在做什么打算了,心中感动,但从理智上出发,他并不赞同,凌虚子有天律峰做靠山这才敢肆意妄为,就算触犯了宗门戒律,旁人对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张潜如今处境却是如履薄冰,身上任何一点不干净的地方都可能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这时候他要模仿凌虚子击伤梓真道人让雪木峰陷入困境,实在是太有风险,摇头道:“不可,如今你须爱惜羽毛,万万不可授人以柄。”

    “若师兄不告诉我,我可以自己去查,不过是多费一番功夫而已,就算查不到,宗门大比那天总会遇到。”张潜态度十分坚决,有些不听劝。

    青槐道人眉头紧皱,知张潜决定的事情旁人很难动摇,如今隐瞒反而会让他剑走偏锋,更具凶险。

    “李苍梧,年龄二十四,百骸畅通之境打通八条经脉的修为。”青槐道人将自己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而后认真劝道:“如今他在天律峰中受玄微子指点,为下月宗门大比做准备,你想要伤他恐怕没有太好机会,若是不小心让人抓住了把柄,对你自身更是极为不利,还望你三思而后行,等你继承了宗主之位,小小雪木峰还不是任你揉捏,你想替为兄报仇,这心意我自然清楚,可也不必急于一时不是?”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莽撞行事了?提前让他受伤,使其无法参加宗门大比,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还不屑去用,到处都是破绽,一个小小的李苍梧也不值得我大费周章。”张潜随意一笑,而后略显神秘的说道:“这次宗门大比,李苍梧垫底是垫定了!”

    “不太可能吧,李苍梧气修为不低,而且还有一件高阶灵宝品质的本命飞剑,就算是进前三十名也不在话下,若不出状况的话,怎么可能让他排名垫底?”

    青槐道人一脸的迷茫,张潜也只是神秘一笑,卖了个关子,“青槐师兄拭目以待便是。”

    “我还要去天禄峰藏书阁借阅一本道书,事务缠身,便不久留了,等宗门大比之后,再聚不迟。”张潜起身向有些茫然的青槐道人拱了拱手,然后叫上正坐在那喝猴儿酒的苏城,两人往山上去了,苏城在天权峰上转了一圈,接触的大人物多了,也不像一开始那么拘谨了,在人多的地方也放得开手脚了,只是不知猴儿酒好喝不假后劲却是不小,如今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站在张潜有神通凝聚出来的云彩上,一会前倾一会后仰,几次都险些从高空跌落下去。

    张潜却懒得去管,整个场面看起来异常的惊险,所幸苏城还算镇定,虽然酒劲发作,身子不听使唤,但脑子还是清醒的,极力克服着恐惧,一路上也没出差错。

    只是一路上引得不少人侧目,张潜出现在天禄峰上的消息也迅速被澹台敬伯知晓。

    “我如今不去找你麻烦,你却送上门来!”

    接到门下弟子汇报的消息,澹台敬伯眼眸中立即燃烧起饱含仇恨的怒火,震袖一挥,便出了大殿。

    张潜缴纳了门派贡献值,进了桃林茅庵之中,找到令他牵挂已久的《白帝天戮法体》,如今修为大进,而且对大道的理解已经达到了一个极为高深的地步,原本生涩难懂的经文再此时看来已经不难理解,不过两刻钟,便已融会贯通,通篇经文铭记于脑海之中,结果和之前猜测略有偏差,张潜原本以为这白帝天戮法体跟杨继业的乾元造化金身有些类似,是用白虎星辰气重塑肉身炉鼎,跟人道武学有些牵连,实际上却是一门纯粹的道术,白帝天戮法体就是一种特殊元神。

    如同《阴阳五行真罡神雷》之中记载的真雷元神,《战王经》里的战王元神。

    这门道术修炼到大成之境,体内的白虎星辰气会转化成一尊白帝法身,有点类似于战王元胎的存在,融入金丹,将来化做元神,便是白帝天戮法体。

    张潜也是缴纳了足够多的贡献值,将《白帝天戮法体》通篇领悟之后尚有许多时间,也不急着出去,这茅庵之中藏书丰富,而今他对大道的领悟已经被苏慕清给提升到了一种极高的境地,根本不怕接触的东西太过驳杂而造成理解上的冲突,这里千百种道术虽然花样百出,在他看来都是殊途同归归,如今他对大道的理解程度虽然很高,但却只有一个空泛的框架,只有不断往里面填充新的东西,对大道的理解才会更加深刻。

    不得不说小沩山的确是千年大派,若是从三大魔尊入道之日算起,只怕两千年也不止了,底蕴深厚至极。

    这一座茅庵之中收录的道术无一不是经典。

    《白帝天戮法体》算得上是极为高深的道法了,若不是太难修炼,流传到世间,足以成为开宗立派的资本,然而张潜在这堆积成山的书籍之中竟然还找到了不少不逊色于《白帝天戮法体》的道书,例如被他捧在手中视若珍宝的《太玄万化庄严经》,便是一本玄妙至极的土系道术,采千山万壑龙脉之气,成庄严法相,融入金丹将来可成就地元之神,乃是是太古时期一位叫做镇元子的地仙开创,在他所在的时代,他的实力乃是天仙之下第一人,被称作地仙之祖,可见此法之玄妙。

    可惜却是用始祖之文书写,一般没人能看的懂,而且看得懂,也不一定能够理解,太过玄奥晦涩。

    若不是跟苏慕清相处过一段时间,张潜估计也领悟不了。

    而且修炼方式太过苛刻,采千山万壑龙脉之气,在上古时期还好说,只要肯下苦心,将九州之地跑个遍,也能炼成。

    可自年前之前,天庭在这世间建立新秩序之后,世间龙脉之气由地祗神灵管辖,谁还能够私自采炼?

    想必正是这种种原因,才导致了这门无上神通被人遗忘在此,却是大大便宜了张潜,他如今在土系道术上的认知最为浅薄,虽然体内也有一粒戍土元气凝结而成的内丹,却是望霞仙子动用山神权利强行凝聚而成,没有自己的领悟,所以一直都没能融进金丹之中,如今得了这部《太玄万化庄严经》却正好弥补了这一短处,采炼千山万壑龙脉之气对于旁人而言是一个根本不可完成的任务,哪怕是三大魔尊都难做到,但对张潜而言,却不费吹灰之力,如今天下地祗神灵都受他掌控。

    只需给肩吾提前说上一声,甚至都无需他东跑西跑,所需的龙脉元气便会送到他手上。

    张潜将《太玄万化庄严经》看完之后,放归原处,时间尚早,闲着也是闲着,又从书架上抽出了一个沉重的竹简,正欲观看,顿觉身后有异动传来,嘴角也是微微翘起一丝弧度,就好像一个静候已久的猎人,终于是等到猎物上钩了,放下竹简转过身,便看见澹台敬伯一脸阴郁的怒火,正冷冰冰的看着他,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是一点应有的吃惊,笑道:“在下不过来藏书阁翻阅几本经书,竟然引的澹台老先生百忙之中亲自接见,实在诚惶诚恐。”

    “张潜,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到么?”澹台敬伯语气近乎结冰,冰冷杀机从眼眸之中流露出来,毫不掩饰。

    “哦?你要杀我?”张潜抖了抖衣袖,一副很随意的样子,好像近乎暴怒的澹台敬伯在他眼里就是一个不真实的影子。

    “我且问你,我侄儿光禄道人是不是你杀的?”澹台敬伯反而是渐渐冷静了下来。

    张潜杀光禄道人时是在巫山之中,莫说是证据,连尸骨都没有留下一根,虽然许多线索都将杀人嫌疑指向了他,但他只要矢口否认,也没法证明这点,因此澹台敬伯才会一忍再忍,就连现在他也没打算让张潜承认,只要能杀了你便算是报了仇,也就够了,然而让他出乎意料的是,张潜竟然承认了。

    “是我,光禄道人想要杀我,可惜本事不够,被我杀了。”

    “那就请你再给一个让我不杀你的理由!”澹台敬伯五指紧扣,手背上已是青筋虬结,心中杀意已如狂潮一般掀起。

    “不要重蹈光禄道人的覆辙,这个理由够不够好?”张潜竟然是极为有趣的笑了起来。

    澹台敬伯也是被逗乐了,不怒反笑,只是声音一如既往的阴冷入骨,盯着张潜,冷声说道:“你若老老实实的躲在无生子、冲和子等人的身后,老夫也的确拿你没办法,你偏偏不知死活要送上门来,这藏书阁禁制千万,与外界隔绝,我杀了你也没人知道,你死到临头了还不自知!”

    “这藏书阁的确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可你想杀我,也得有这本事才成,你主子杨归化如今正在晋升仙器的紧要关头,可没法借你神通!”张潜笑的近乎张狂。

    “杨归化不是老夫的主子,而是老夫本命灵宝之中的器灵,简直满口胡言。”澹台敬伯似乎被张潜这句话给刺激了,竟然张潜这个‘将死之人’争辩起来。

    张潜轻蔑的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这话你有本事当着杨归化的面说去。”

    澹台敬伯被人戳到痛楚,脸色铁青一片,难看至极,天禄峰真正的主人是九宫金塔器灵杨归化,而他澹台敬伯不过是杨归化麾下的一条狗,这是一个在小沩山上层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秘密,冲和子等人在心里从不将他澹台敬伯当作同等对待,从不尊称道号,向来都是直呼其名,这一直是他心中痛处,但却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离开了杨归化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仙,还是实力上不得台面那种,也不想在这问题是与张潜多做争执,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就算老夫现在无法借用九宫金塔之力,但人仙毕竟是人仙,今天就要让你明白什么是境界上的差距,杀你如同屠狗!”

    澹台敬伯歇斯底里的怒吼一声,体内金丹疯狂旋转起,粘稠的元气就好像一头暴怒的凶兽从体内挣脱出来,朝着张潜扑杀而去。

    没有任何技巧,甚至都算不得一门神通,无法借用九宫金塔之中的神力,他又不曾修炼过其他法术,就是仗着境界优势,想用凝练的金丹元气将张潜轰杀成渣。

    然而那一团金丹元气尚未挨着张潜衣襟,便被一股恐怖的巨力轰散!

    澹台敬伯甚至都未反应过来,先前那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觉金丹如遭雷噬,紫府震荡,一口鲜血便喷了出来,而后身体便不受控制的飘了起来,他就像一个只被禁锢在琥珀中之的苍蝇,连一个指头都无法动弹,直到眼前杂乱纷呈的幻象随着体内金丹元气渐渐平复而消失,他才看清了自身的处境。

    只见茅庵之中五色交织,犹如被地心磁极撕扯变形的极光,竟是一片五行元气汇聚而成的海洋!

    五种元气完美共处,没有丝毫冲撞,就是这些元气将他牢牢禁锢了起来。

    他整个人已经被骇的神志不清,呆滞半天,才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来,“五气朝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