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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晚上,木子磊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找聂人臻,今晚是他的第一堂导师课。上次在灵魂鉴定室碰到的聂人臻并没有让木子磊留下什么好印象,可他自鬼虎口中得知聂人臻是学堂唯一的特级教授后,他又充满了期待。
“您好,我想找一位教授的家,那教授叫聂人臻……”木子磊朝着一个路过的师兄问道。
“那边就是了。”那位师兄好奇地打量了一下木子磊的木腿箍,随意地用手指比了一个方向。
木子磊循着方向望了一眼,“是那里吗?”他高兴地指着前边,“就是那栋十分漂亮的房子吗?”
“什么?”师兄笑了一声,“你刚刚说那栋房子什么?十分漂亮?我以为你身子的古怪东东够有趣的了,想不到你说的话更有趣。”他啧啧地笑着离开了。
真是没礼貌!那是木腿箍,你的无知才让我觉得有趣呢!木子磊想,不过他一眨眼就忘了刚才的事情,马上向着聂人臻的房子进发。
木子磊走到房子前,叩响了门,门打开了,露出了一位女子的小半边脸,她的眼睛有点像猫的眼睛,敏锐而充满神秘,有那么一瞬间,木子磊还以为是一只猫在门缝中看着他。
“请问教授在吗?”
“这里住着学堂大多数的教授,你要找的是哪一位呢?”
“我要找的是聂人臻,聂教授。”
“喔,是找聂教授啊,还真是稀客,我还以为除了顾老师外,就不会有人去找他了。”一位束着长长的黑发,一身白衣的白皙女子打开了门,木子磊这时才完全看到女子的眼睛,这是一双木子磊从未见过的漂亮的眼睛,那眼睛炯炯有神,散发出的光芒,如浩瀚的星空,会让你时刻感受到她的壮观和美丽。
“聂教授是我的导师,我今晚打算找他进行学习。”就在木子磊感觉快融入在这双美妙的眼睛的时候,他突然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起来。
“喔,原来是这样,聂教授早在几年前就自己搬出这里了,他现在住在后边。”女子对木子磊的反应也感到诧异。
木子磊道谢了一声,就往后边走去了。这孩子不简单,小小年纪就竟然可以抵挡住我的星魂眼,白衣女子暗赞不已,接着,她喃喃道:“可惜这孩子了,就不知道他能在聂教授手上坚持多久了。”
木子磊绕过了眼前漂亮的房子,他突然发现,在房子巨大的阴影下藏着一栋小屋子,借着屋子里透出来的昏暗灯光,他看到屋外蔓生的杂草几乎将它完全掩盖,本来大概只是临时用来遮风挡雨的避难所,不知何因成了长久居住的家。屋子的墙壁看来几乎支撑不住屋顶,外墙的油漆也早已经剥落得一点不剩了,或许从来就没曾上过油漆,但窗台边却依旧种着一些花草,屋里也挂着完好的竹窗帘。原来这才是他的导师聂人臻的家,盖在一个明亮房子的阴影之下。
木子磊叹了口气,慢慢地走向那栋小房子,他发现门是虚掩着的,他叫了几声却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推门进去,发现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空无一人。他扶起一张倒在地上的凳子,坐在桌子旁静静地等待他导师回来。过了大半个小时,门口还是一直没有出现任何人,他怀疑他的导师是否忘记今天上课的事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屋子里虚掩的门轰地一声突然打开了,仿佛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所撞开,一个高大的阴影出现在门口,似乎夺去了房中所有的光亮,木子磊忍不住惊恐地往后退。
那是个男人,一个壮硕的男人,等木子磊看得更清楚一点之后,他发现这个撞门而进的家伙浑身都是松垮垮的肥肉,他笨重的酒肚腩在敞开的上衣探了出来,肮脏的衣领子上,是一团完全看不出脖子的肥肉,这差点让木子磊以为这是石赤刹的亲生兄弟。这个男人的下巴下,布满了几天没刮过的胡子渣,有着病态的红晕,油腻的头发似乎表明他已经很久没洗过头了。他的身上沾染了不少呕吐物,还有烈酒的味道。
“你……来——了,”他带着让人闻之欲呕的酒气说道,“我……们……开——始……上……课。”
“聂教授!”木子磊深吸一口气,终于认出了眼前的人。
那人踉跄的走向前,不小心绊倒了一张椅子,他重心不稳的摇晃了几下,仿佛即将要倒下的大树,他两眼一翻,木子磊立刻向后退。最后——轰的一声——木子磊的导师,培根学堂唯一的特级教授,昏倒在他学生的脚下……
第二天清晨,鬼虎在禾缘膳堂找到了一脸疲惫的木子磊。
“昨天你一整晚都没有回来?”鬼虎说,“我们的寝管圆大妈昨晚因为你一直没回来,大为恼火,如果不是我再三保证你确实在聂教授那里进行通宵达旦的修炼,估计她就要掀翻整个学堂去找你了,你没听到她的嗓门,可不是一般的大。”
“谢谢你,”木子磊有力无气地说道,“嗯,我昨晚在聂教授那里过夜了。”
“你学了一整晚?那你学了些什么?”
“别提了,我的导师昨晚喝得昏昏沉沉的,刚见到我时就晕倒在地上。我好不容易死拉烂拖才把他弄到床上去,他整夜对我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拿酒来’‘喝光光了’以及其他含糊不清的醉人醉语,他还一直喊着一个叫‘王若然’的人的名字。我碰了碰他额头,发现他感染了风寒,放心不下,就一整夜陪着他了。”
“王若然,听上去像是女人的名字,我看聂教授一定是为情所困借酒消愁了,说不定这女子抛弃了他。”
“看样子我的导师真的是一个大酒鬼,都不知道以后能不能从他身上学到点有用的东西了。”子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脑海中闪过顾晓兰老师扶起聂人臻走出灵魂鉴定室时的关心表情,话锋一转,说道,“那你呢?你跟着顾晓兰老师,昨晚又学了些什么?”
“嗯,我的导师昨晚教了我们一个叫‘灵力的精准释放原理’和一种叫‘龟息法’的小技巧,我以前运起灵气时,最多跳跃的高度还不到半米,现在用了顾老师教的方法,虽然没有像你在村考中跳得那么高,但都有近一米高了!”鬼虎知道木子磊对这些很感兴趣,所以他详细地把他学到的东西转授给木子磊,“我们先来说那个叫‘龟息法’,这个‘龟息法’是模仿灵龟的呼吸来实现的……”
木子磊虽然由于自己的半灵体质而运转不了任何灵力,但他还是如饥似渴,一字不漏地听着鬼虎学来的灵斗技巧。
就在鬼虎刚述说完时,一只黑色的,毛发被梳得顺溜无比的口信鹦鹉突然飞了过来,它一落在木子磊的桌前,就开始大声地口吐人言:
“有人稍话给你,致迟来的木腿。天外飞石,天相大乱,灾星降世,灵间灭!出生石飞天,一岁山体崩,两岁大雨落,三岁闹干旱,四岁洪水淹……”
鹦鹉边说着《灾星进行曲》边跳着鸟舞,它滑稽的动作加上它清脆的声音引起周围其他就餐的人一阵哄笑。
“这一定是石赤刹做的好事!”鬼虎骂骂咧咧,木子磊在一旁苦笑。
鹦鹉说完就飞走了,一个身影在木子磊他们的桌子后面停下来,他在他们中间弯下腰来。
“怎样?喜欢我稍来的口信吗?”欧阳杰冷冷说道。
木子磊和鬼虎闻言马上站了起来。
“这只是开始,更精彩的陆续有来。”他扔下这么一句,就大摇大摆地走了。他的几个朋友讥笑着跟在他后面离开。
“看来他已经知道上次我们帮影舞解围欺骗他的事了。”鬼虎嘟哝着。
“是我拖累了你,”木子磊说,“那都是我的主意。”
“才没有,我对这个油光光的级长也早看不顺眼了。”鬼虎说道,一脸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