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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拉西亚大陆的四大帝国之中,猎鹰帝国以双子城而出名。
双子城,隔河而望。
一个是首都,一个是陪都,两座城均是繁华无比。城内建筑鳞次栉比,集市内的小贩叫卖声,也是此起彼伏。基础城建的完备,以及稳定的治安状况,还有丰富的食材来源,让这里的人们安居乐业。
和小小的法尔肯不同,身为四大帝国之一,双子城有着更为完善的防护措施。
来往的人们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十二柱魔法高塔,正威严耸立在双子城那巍峨的城墙上,连成法阵的顶点与基座。
这威严的群塔,不仅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神权,更为双子城凭添一道无形的魔法帷幕,大大增强了两座城市的防御力---普通的攻城车和低阶魔法,根本无法对城墙造成哪怕是一丁点的破坏。即便在城内,也因为魔法高塔的限制,让人无法释放二阶以上的魔法。
为此,专门用来长途旅行的小型传送法阵,也只能设置在城市外围。几家规模不一的驿站,也因此而坐落在传送旅祠旁边,为那些匆匆过客们提供便利的马匹、牛车、马车租赁服务。
连带着,酒馆,娼寮,旅店等等也坐落在这附近,俨然变成一个没有民居的风华小镇,形成一道独特的风情。
来往其中的,不乏柯多玛-法尔肯这样,一身贵族富态的王公贵族。他们前来双子城的目的,或是外交拜访,或是暗中携有秘密,抑或是单纯的旅游观光。
两千金币,这足够维持双子城内普通市民一家五口全年的开销,甚至普通小国一个村庄的全年开销,被大胖子柯多玛毫不吝啬地挥洒而出,只是为了节约一个月的旅途时间。
柯多玛肥硕的手指头上,没有佩戴任何宝石戒指。经由图灵国的传送旅祠来到双子城后,为了不招人耳目,他就脱下了他最爱的绿坎肩,换成普通的黑斗篷。
刚走出传送旅祠,他就快走几步来到一家显得颇有规模的驿站,雇了辆马车,催促着车夫往双子城内赶路。
发现雇主神色匆匆,早就见怪不怪的车夫也挺耐心,恭顺地低头请示:“您这是要去哪里?”
“圣保罗城广场。”
“如您所愿,尊贵的客人。”掀开车帘,等到雇主坐进车厢后,车夫照例招呼一声,就扬起马鞭:“吁,驾驾。”
安分等待的骏马们,得到熟悉的命令后,就轻轻刨了下蹄子,调转身躯,顺着大道一路小跑起来。
柯多玛发现,沿途来往的马车络绎不绝。周围不时传出车夫低促的呼喝声,让他的心情有些烦躁。他皱着眉头,死死盯着手指上那因为褪下宝石戒指而现出的白色肤质。
先祖保佑,希望一切顺利……
柯多玛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我们快进城了。”
听到车夫善意的提示,他轻声回应一句:“嗯,知道了。”
带着王命而来的他,只是透过车帘瞥了眼那高耸的魔法塔,就缩回车厢,安静地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通往**的砖石大道,宽阔而平坦,几乎感觉不到任何颠簸。
而双子城的来历,是因为一对特殊的孪生兄弟。
在近百年前,这里曾有一对孪生兄弟,他们一个叫约翰,一个叫保罗,在这里出生,成长。而这两个兄弟,一个头顶宝石金冠,坐上了教皇的宝座;一个虽然白袍细麻衣,但却是更为神圣光荣的神谕聆听者。至今,他们两个依然在执掌教廷大权,坐镇神圣教廷。
不过,这两个正在精致别院中喝着早茶,已达一百二十岁的上位者,却显得有些心神不宁。他们没有说话,而是安静捧着茶托,视线飘忽游离。
早春三月,一片晴空碧蓝。
虽然还是早晨,但几朵白云却懒洋洋地飘浮在空中。偶尔飞过的鸟雀,发出清脆婉转的啼鸣,欢悦地盘旋其间。
湛蓝天幕下的别院内,翠绿叠嶂,常青藤在洁白的大理石穹顶上吐露清香。清冽甘泉,顺着假山潺潺流淌,在抱着水瓶的华美圣女雕像处,悄悄迟缓下来。随着泉水不断的涌入,那个石质水瓶终于不堪重负,微微下倾,将泉水倾倒在池塘内。
噗的一声,池塘内泛出阵阵涟漪,惹得小鱼急忙惊散游开。而那悠悠荡荡的轻音,却经久不散,弥散在静谧别院中,带来一阵安宁祥和。
怀抱水瓶的圣女,带着永恒不变的温柔表情,微笑着注视这一切。
时间也随着潺潺泉水,静静流逝。
身穿高贵的金丝细绸衣,金色十字纹镶边的教皇---保罗-凡尔纳,并没有心情去感受这份平和。自从那次血月之灾后,接踵而至的大量问题,令他寝食难安。迟疑了很久,他终于放下茶托,低声开口:“关于那件事……”
“一定要找个理由的话,我想……也许是有人在暗中阻挠。”神谕聆听者约翰,他在抿了口芬香四溢的红茶后,也将茶托轻轻放下。“而这个人,至少是传奇级……甚至是……”
他闭紧双唇,没有继续下去,但话语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良久的沉默后,教皇保罗眼皮微垂,低不可闻地叹了声气。“难道……真的探查不到渎神者的具体位置吗?”他的语调逐渐低沉,开始下意识地捋起洁白长须。
这和以往不同……
不详的预感,在他心中变得愈发强烈。和最初荣登教皇宝座时的雄心勃勃不同,已经执掌教廷近百年的保罗,对世俗的权力早已经看淡,转而一心求稳。他希望在他的有生之年,凡事皆顺顺利利。
而以往之时,至高神也正如他所祈愿的那样。
每当自己陷入茫然无助的时刻,至高神就会通过神谕,指引着他。依靠着万军之主耶和华降下的神谕,教廷的命令在四大帝国中总是能得到严格贯彻。但这次的状况,却意外的棘手---提前出现的血月之灾,突然出现的所谓新教真神,还有各地大小领主们的抱怨。
在未得到正确情报的情况下,教廷屡次出动的异端审判所精锐,却和沿途狙击的贵族部队一样,遭到全歼的厄运。最重要的是,在此短短三个月期间,至高神竟然没有降下任何的预兆!
尽管……
他抿起黯淡的,有些枯皱干涸的双唇。
尽管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异端审判员们也抓获了不少传道的渎神者,甚至连所谓的“圣母玛利亚”,也被当做被恶魔所迷惑的叛神者,处以最为严苛的火刑,示众于那些顽劣之徒。
但是,根据各地上报的情况来看,他们的死亡,反倒更加刺激了那些贫民和佃户。加上历年以来,不少贵族在暗地里都有着横征暴敛的陋习,这诸多的因素,让不满的火种得以扩散。不过,在各地教牧的努力宣扬下,长久以来,各个帝国都维持着和平态势,并没有出现过大规模的动乱。
特别是那几个偏僻小国,当地枢机主教的文案上已经堆满了文件。无一例外的,都是关于所谓新教,及新教徒的施展神迹的汇报。
遵照教廷的指示,大多数领主们也在竭力安抚着领民们,不过却没有什么实质姓的效果。不安,人心惶惶的气氛,在几个发生过血祭惨案的城市尤为突出。
特别是罗马尼亚公国的情况,最为严重。
自从特罗马尼亚郡一夜之间,消失掉全城近三万百姓!甚至都不用调查,结果是那么的显而易见,那三万百姓全被用来进行鲜血献祭!虽然邪神王并未被唤醒,但新委派的大公,根本就无法安抚民心。而据紧急通讯法术的汇报,似乎和此前被教廷剥**力与教籍的“德拉贡公爵”有关,而且,“他”有很大的可能姓,不再是人类。
全知全能的至高神啊……这一次,还会不会?
一阵春风轻拂而过,将教皇保罗的白胡子吹得轻轻飘摇。
他眉宇依旧紧皱。
这看似轻柔的风,会不会助燃那些隐患的火种?
沉浸在回忆中的保罗,不禁眯起有些浑浊的双眼。他那泛白的眉宇间,流露出难以掩饰的烦愁。
注视着沉默不语的亲爱兄弟,约翰倒是一脸的泰然自若:“稳固教廷,安抚百姓。”
“这……是新的神谕?”教皇连忙抬头,他的语调中,掺杂着一丝难以置信。他没想到,应对最近闹得纷纷扬扬的所谓“新教”,至高神只是降下这样的神谕,而不是……
而且,这次的预言来得实在是太晚了!
他顿时感到有些沮丧,同时心底深处那隐隐传出的不详预兆,开始肆意扩散蔓延,乱得他心神不宁。在最亲密的兄弟面前,他自然毫不掩饰地,将这副旁人根本没可能见识到的神情,透过那苍老皱褶的脸庞皮肤展露出来。
约翰微微点头。
看到老弟那副模样,他当然知道弟弟心中是怎么想的。和保罗一样,在刚开始聆听到神谕启示的时候,他也是不敢相信,至高神居然降下如此神谕。好像轻描淡写一样,对现在的状况根本毫无用处。
他本以为,神谕内容中,会有那些渎神者隐藏的详细方位。不过,在独自冥想的时候,他也想通了---能屏蔽神谕的,只有另外一个神。
他不打算说出这个可怕的估测,这份烦恼,自己独自承担就以足够。“安心吧,保罗,我的兄弟。”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红茶,将那份烦恼潜藏进心底最深处,强行封印。
看到亲爱的兄弟还是一脸的心绪不宁,他连忙轻声劝慰着:“遵从至高神的指示,去安抚那些搔动的贵族们吧。”
保罗抬起头,迎上了兄长所传来的慈爱目光。
呼。
他轻吐出一口闷气,迅速站立起来。
仅仅只是一瞬间,教皇保罗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
他那苍老的脸庞不再呈现软弱神态,而是展露出无上威严。眼神也锐利的如同追猎中的雄狮,自信而带着压迫姓的气势。
“我知道了。”
他挺直身躯,独自往教廷大厅走去。
神谕聆听者约翰,依旧端坐在小餐桌上。他轻抿一口香甜的红茶,茶托却久久不曾放下,而他的视线,也游离在水池中的神女雕像上。
托着水瓶的神女,则带着亘古不变的圣洁微笑,注视着那个迷茫的羔羊。用那肯定友善的眼神,回应着他,安抚着他,鼓励着他。就如同牧羊女轻抚羔羊一般,温柔而慈爱。
被那份慈爱所感染,约翰轻轻眯起眼睑,沉浸在空灵的境界中。
小花园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安详宁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