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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清言出现在风清扬的视线之内,风清扬松了一口气:“柳师兄,小弟还以为是哪家的师侄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我这里来闹腾。这几年…哎…不想着如何将本门武功练好,反而老是琢磨别派的所谓绝世剑法,师弟真为华山的未来感到担忧。”
柳清言本想说个什么,可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让风清扬给堵了回去。楞了一会儿,柳清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风师弟,比别忘你是剑宗弟子就好。”
“师弟时刻不敢忘记,然而独孤九剑高人有嘱,不得妄传,柳师兄不会想让师弟…”话说到这里,风清扬眨了一下眼睛。
柳清言无奈地说道:“师兄这次来不是为了独孤九剑。”
“不为了独孤九剑?”风清扬惊奇地说,心中暗想:“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柳清言这个老顽固终于转了性子?”
柳清言摇了摇头:“本门剑法博大精深,何假外求?师兄这次过来,是想问问,你对剑气两宗如何看法?”
风清扬一下子蒙住了,不是来要独孤九剑的?又是这个老问题?柳清言是想要做什么?一头雾水的风清扬搞不清楚柳清言究竟何意,试探着说道:“柳师兄你问了多少次了,风清扬早就说过,剑气两宗虽有分歧,然同为华山门下,又哪来的那么大的仇恨?剑气之争纯属无稽之谈,剑宗的师兄不练气么?气宗的师兄不练剑么?谁主谁次皆由自身而定,何必强迫?”
风清扬原以为,柳清言听了自己这个回答,会如往常那般拂袖离去。可他没有想到。柳清言却只是长叹一声,悲戚戚地说道:“你以为师兄不知?剑气之争到了今天,剑气两宗的人谁心里不清楚?可一代代下来,到了而今已经不是道理之争,已经成了意气之争、权柄之争,谁要是输了,恐怕就再也不能再在华山上待下去了。哎…当年岳祖师和蔡祖师时,恐怕也没有想到会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风清扬是彻底糊涂了,他不知道柳清言到底想说个什么。是想请自己做剑气两宗的和事老?还是劝说自己脱离淡化和赵家的关系?不对,要是真是这么个打算,那柳清言也太愧对他剑宗第一智囊的称号了。究竟他想要做什么?柳清言瞥见风清扬一头雾水的样子,觉得铺垫的差不多了,决定摊牌,终于说出来了自己今晚上到来的目的:“要是有一天,剑气两宗决议比武夺帅,风师弟你准备怎么办?”
“要是有一天,剑气两宗决议比武夺帅,风师弟你准备怎么办?要是有一天,剑气两宗决议比武夺帅,风师弟你准备怎么办?要是有一天,剑气两宗决议比武夺帅,风师弟你准备怎么办?”这句话不停的回响在风清扬的耳边,如雷霆灌耳,风清扬沉默了半响:“真的需要那样么?”柳清言点了点头。
“皆为华山同门,何至于此?”风清扬一脸惨白,他不敢相信内讧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华山派。
“还有一天,薛侯提亲的人马就要抵达华山了。”柳清言面无表情的说道,“求亲的对象是掌门师兄的好徒弟,周不疑。”
“既然有薛侯提亲,难怪你们要放手一搏了。果然是剑宗利益至高无上,超过了华山派啊。”风清扬讥笑道,他虽然不管事情,可对于薛侯这个华山派在朝中最有力的支持者还是了解的,周清玄与之结成亲家。这意味着剑宗要么束手待毙,要么放手一搏。如果剑宗不趁着时机出手,一旦周不疑做了薛侯的乘龙快婿,气宗坐大吞并剑宗,那就是早晚的事情。
哪知道柳清言摇了摇头:“不是这个原因。”
“偶?那是为了什么?”风清扬奇异地问道。
柳清言找了块石头,拍打赶紧坐了上去:“薛侯这次提亲,掌门师兄不会答应,或者说周不疑那小子不愿答应。”
风清扬失笑:“你开什么玩笑?拒绝薛侯美意?这种事情掌门师兄做得出来?不疑做得出来?凭什么?”
“月前,周不疑已经跟前任武当山掌教、道录司右正一孙碧云的孙女孙灵霄定下了婚事。据闻这两年,周师侄在江南,一直是和那小妮子在一起,恐怕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以愚兄看来,周师侄是不会放弃那位武当山的大小姐的。“柳清言静静地看着风清扬:“以掌门师兄对周师侄的溺爱,你以为掌门师兄会应下薛侯的美意?剥了薛侯的面子,我华山派还有立足之地吗?”
“额…”风清扬沉默了,薛禄的势力,就是他这么一个鲜有出门的死宅都是知道的,靖难勋贵、国之柱石,就是今上也要多多倚重。得罪了这么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华山派,危在旦夕。
柳清言见风清扬有些意动,乘热打铁:“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掌门师兄退居后山养老,我剑宗提前掌权,薛侯想的不就是和我华山派联姻么?又不是非周不疑不可,到时候掌门大弟子换了不悲,既可以全了周不疑和孙灵霄的情分又牢固了与薛侯的关系,更不会伤了武当的面子,三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风清扬低着脑袋,终于说了一句:“你以为薛侯是为了华山派大弟子的身份,才想着联姻提亲的么?”
“什么?”柳清言没听清楚。
可风清扬却没有回答柳清言,而是继续说了下去:“薛侯首先是先皇册封的阳武侯、朝廷左军都督府都督,然后是他那一堆儿女的父亲,最后才是我华山派在朝中的强援。”
“风师弟所言不差,可这与薛侯提亲与我华山派联姻有何干系?”柳清言有些不解,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些什么扯得上的。
“柳师兄还是没有想到么?”风清扬瘪了瘪嘴,“而今庙堂之上衮衮诸公,或许不止如今,千百年来,不管是哪家的朝廷,宗的是哪一位圣贤的学说,都始终记着两句话: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而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富贵的他们,对咱们这些武林道上刀口舔血的,又有谁不是视若虎狼?要用了就捡起来不用了就扔到一边?你以为他是来与我华山派联姻,错了!他只是用他自己的女儿,来断了华山跟武当的关系,这是臣子的义务,更是一个勋贵的自觉。”
“那我华山不是不可救药?”柳清言脸上一下子没了血色,虽然剑气分两宗,可同是从华山派这一条瓜蔓上长出来了的,到时候薛侯震怒,可不会管你是哪一宗的。
“有!放下剑气之争,以此为代价。让掌门师兄应下薛侯的婚事,武当山,我华山派得罪得起,薛侯,或者说是大明朝廷,我们华山得罪不起。”风清扬闭上了眼睛,这个主意很屈辱,几乎就是拿着周不疑的终身换取朝堂的谅解。可势比人强,目下也只有这么唯一的一个法子了。
柳清言没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本是来拉拢迫使风清扬站到剑宗一边,成就大业的。不曾想到,竟然牵扯出来这么多的事情。用剑宗去换取华山派,柳清言有几分不甘,更不愿相信风清扬的话:“若风师弟不援助我剑宗,那就好好去作气宗的孝子贤孙,说这些话来坏柳某的心神,算个什么?哼!”
看着柳清言远去的影子,风清扬喃喃自语地说:“看来华山派的风光,维持不了多久了。老夫还是赶紧另找一块地方容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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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扎着彩绸,在一队官兵的护卫下来到了华山,领头的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制作精良棉甲的骑士。布置在山道两旁守卫的华山弟子一下子跳了出来:“来者何人?”
一位骑士趾高气扬的说道:“快去禀报你家掌门!阳武侯、左军都督府都督薛公讳禄,派我等前来提亲!”守卫的弟子面面相觑,提亲?大师兄不是才和武当山的灵霄定下了婚约么?骑士见两人呆立不动,有些不耐,他以为以自己侯爷和华山派的关系这趟差事纯是享福来了,呵斥了一声:“还不快去?别误了我家小姐和你们华山大师兄的喜事?”两名弟子经不起催促,一人在山下接待,另一人上山报信去了。
“什么?”周清玄差些没有被吓到,“薛侯命人上山提亲?”
“已经到了半山腰了,掌门师伯,你看这事情,如何处置?”岳不群依旧还是那副谦谦君子像,一举一动都合乎礼仪。
“不疑和灵霄定亲的消息早早就发出去了,怎么薛侯还会命人来提亲?”周清玄坐不住了,在厅堂之中来回踱步,忽然停下来,向岳不群招呼着,“快去将你大师兄召来,别鼓捣他那拳法了,要是再不来,老夫就应下薛侯的要求,断了与武当的婚事!”
岳不群心中一凛,从未见过掌门师伯这般失态,应了一声:“是。”就跑到后山去找周不疑去了。这时候周不疑还全然不知自己灾难的来临,依旧在一招一式打着他的拳术,摸索穴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