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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头得意的一笑:“那是自然,我老王头新研出的干黄肉,白逵兄弟最爱吃了,又怎么会不舒坦,也多亏了郡守大人和那位夏阳大人一心为民,最然证据都指向白逵,但没有确定一天,就会查到底,还让咱们给白逵兄弟送这些好吃的。”这干黄肉,是老王头去年就开始琢磨的一种干肉制法,冬天腌腊肉,夏日腌这干黄肉,工艺比冬日的腊肉更为复杂,要考虑到如何久存的问题,在白逵夫妇被抓走前的一个月,总算小有所成,那白逵和他算是老兄弟了,也是第一个尝到了,如今比之前还要炎热许多,老王头这干黄肉也没有坏过,便于前些日让王乾带到郡城,送给白逵夫妇来吃。老王头研制这干黄肉,自是为了能够让武华酒楼的大厨尝尝,若是可以,也不用只有冬日来此取那些腊肉了,夏天也有这样的肉供给武华酒楼,老王头也能多赚些银钱,他自己一个人够用也就好了,多出来的自然是接济白龙镇子里一些更穷的人家,事实上,如今白龙镇每家每户都有活计干,只是分淡季、旺季罢了,老王头还算是相对有些余钱的,在一些镇邻做的活计淡季的时候,他都会接济一些,不只是老王头,几乎家家户户也都如此,包括整个镇子的一些街面休整,校场休憩,但凡衙门决定可以让白龙镇更繁茂的建筑设施,大伙能捐助的都会捐助,自然白龙镇越繁华,大伙各种活计的淡季时间也会越来越短,自等于反哺了众人,身为府令,衙门也都不会让镇民吃亏。
“你这肉的味道确是不错。”王乾也笑着点头。随即问道:“那武华酒楼的大厨可看中了?”
“已经成了,大人昨日不在镇了,那郡城武华酒楼刚好来人了,以后每个月都会预订几百钧。多了我老王头一人也忙不过来。且腌制的肉,他们武华酒楼可以提供全郡镇里最好的。比起我自己个那点钱去采买来的要鲜嫩的多。”老王头小又得意,不过刚笑了一会,就想到了白逵夫妇还在郡城的牢狱里受苦,当即叹了口气道:“可惜不知道到底是那个狗娘养的这般害我白逵兄弟。要是让我知道,拿着饭勺也要把他给敲死,那郡城大牢一定不怎么舒服,就算有肉吃,也还要睡地上,白逵兄弟结实,可弟妹身子骨未必受得了啊。”
“老王你放心。这些日子都由秦动在郡城里照看着,时不时就能去探望他们一番,暂时是没有事的,只看我那封信能否传递到凤宁观。青云爹娘的手中了。”王乾安慰道,其实他心中却是担忧不已,已经几日无法探望白逵夫妇,也不知到底会怎样,虽然银钱都打点通透了,可如果有大势力的强者存心要暗害白逵夫妇,那一旦没法子探望,那些牢头、狱卒,甚至那位第一捕头夏阳,都不会对白逵夫妇有任何的客气,还不知会受到什么样的酷刑,屈打成招。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没什么事我先走了……”老王头听过王乾的话,心下也放心了不少,将那大包小包的肉放下,跟着从中取出一包道:“这是专门送大人您的,这些日子,您为白兄弟跑来跑去,十分辛苦,多吃些,有气力。”
王乾笑道:“老王你送的,我自然要吃,不过这理由太客气了点,白逵是你兄弟,难道就不是我兄弟么。”他这般一说,老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哈哈一笑,道:“那便不多说了,说多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赶紧回去,不打扰大人了。”说过话,老王头转身便离开了衙门,王乾见他离去,又一次叹了口气,回到方才的思考当中,如果真和自己想的那般,有人要对付白逵夫妇,那白逵夫妇定不是此人真正的主敌。白逵夫妇的一切,王乾十分了解,因此多半这人要对付其他人,白逵夫妇只是被利用道这次案件当中的两个倒霉人,这人抓住了白逵和张家的矛盾,来了这么一出戏,早先王乾还有些怀疑是不是谢青云早年间惹的人,可想了一圈,也现在却并不这般想了,因为那张召同是憎恶谢青云之人,这人若是寻不到谢青云,想要对付谢青云的亲友,当联合张家才对,怎么会去杀害张家的孩子。若是此人心计真到了这般深的地步,为了让衙门查不清他为何要对付白逵夫妇,就索性连张召也给杀了,如此就能摆脱此事和谢青云相关,然而这一点,王乾也觉着不怎么成立,莫要说找上白逵夫妇的麻烦,就算是对付青云那孩子本人,也用不着如此深谋,还用上了兽武者的魔蝶粉,确是有些小题大做了。其实王乾这些天想来想去,也想到一人,有能力这般来做,就是那号称毒牙的烈武门宁水郡分堂的裴杰,而且裴杰的儿子裴元当年为替张召出头,确是让谢青云折辱了一顿,只是这事情都过去了这般久,以裴杰的名号,想要对付白龙镇,早就可以来了,而且能够轻松的将白龙镇的许多人家都整得糟糕至极,甚至他若是想要做的话,可以让白龙镇许多镇民家破人亡,可他没有这么做,当年王乾听闻谢青云得罪了裴家之后,还担心了一阵子,他怕镇民们也跟着担心就一直没有提,只是自己悄然请人打听,却没有见到裴家的动静,也就算了,因此时隔几年之后,在王乾看来裴家是不可能又来报复的,且也用不着用这么夸张的阴谋手段来报复。王乾的想法和郡守陈显其实一般,都不知道谢青云有个小狼卫的身份,让裴家忌惮了多年,直到最近几个月才查清谢青云根本不是小狼卫,才将这等仇恨提到日程上来,所以这般深谋,却并非裴杰的小题大做,而是要磨练他的儿子,把白龙镇当成最强的敌手来对付,这些自不是不知内情的人能够想得明白的。
“希望那信传到凤宁观后,能请来观主相助吧。”王乾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想不出水会这般对付白逵夫妇,凤宁观的关注未必想不明白,不只是因为那秦宁的修为达到二变武师,更是因为她是那凤宁观的观主。寻常二变武师即便和秦宁的战力相当。也没有她见闻广博,身处那个位置。见识自然要远胜于寻常武者,见得多了,即便不是捕头、捕快,不懂判案。也能想到一些一般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而且最主要的就是秦宁的身份非常,在武国的地位很高,只要没有定死白逵夫妇的罪责,她的面子足以让白逵夫妇在牢狱之中也不会受到任何的责难,即便有势力极大之人暗中让那郡守陈显对白逵夫妇用刑,陈显也不敢驳了凤宁观观主的面子。更不用说那捕头夏阳以及一众牢卒了。如今王乾的一切都寄托在了凤宁观的身上,只可惜倒霉的时候,什么小人都会暗中来破坏一回,即便和此案毫无干系之人。白逵的岳父早已经将信通过鹞隼送到了凤宁观。只可惜当日收信之人是第五峰的秀敏长老的弟子,二十年岁的玉修。糟糕的是,这玉修虽然心地还算善良,却唯师命莫从,她师父秀敏是秦宁的一位师姐,当年一心想坐上凤宁观观主之位,却不想最终是秦宁坐上了这个位置,这让秀敏心中嫉恨不已,这信上所书谢宁夫妇亲启,原本玉修是要拿到第六峰去的,却被师父秀敏随口一问,又拿来一瞧,秀敏虽然没有去看信中内容,但却将此信扣了下来,谢宁夫妇和她无冤无仇,但她知道谢宁夫妇是观主秦宁的贵客,还亲自为那宁月疗伤,正因为此,秀敏才故意扣住信件,她无法正面对秦宁表示什么不满,更没法子给秦宁施什么大恶,只要在这等小事上施一些小坏,虽然最终会将信送给谢宁夫妇,但秀敏想着怎么着也要拖延数日,反正那鹞隼路上出一些问题是常有的事情,谢宁夫妇也不可能猜到是她将信多扣了许多天。
这一日早课刚完,玉修便来到师父秀敏身边,请安道:“师父,那信已经扣了好几日了,是不是给谢宁夫妇送去,他们本是山间平民,来此疗伤,家中能将信送到这里来的,一定是托了不少关系,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玉修心地良善,这些日子总记挂着这信,终于在今天一早,见师父秀敏心情不粗,就鼓起勇气向师父提起。可却不想这秀敏本还是一副慈爱面色,听到此事,忽然间就转为冷漠,道:“此事师父自有分寸,哪用得着你来啰嗦,那信是否重要,也不是你一个小弟子能够猜得出来的,师父这七名弟子,最看中的就是你,可你莫要以为如此,就总是质疑师父的决定。”
“没有,没有。”玉修吓了一跳,赶忙摇了摇手,连连否认:“玉修没有这么想,还请师父原谅。”
秀敏见她如此,伸手摸了摸玉修的头发,道:“算了,你这孩子,我怎么忍心斥责,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勿要再提起,明白么?”
“明白,师父。”玉修诚惶诚恐:“徒儿告退。”
“嗯……”秀敏点了点头道:“下去吧。”
…………
宁水郡郡守陈显,第一捕快钱黄,从昨日道今日,一直在张宅中细细探查,又一直等着看有无那作案之人,夜间悄悄潜回拿取或是破坏什么证物,可这许久时间线索没有查道,人也没有等来,不过陈显并不灰心,准备着再从头探查一回,此案对他来说,可是关乎道升迁的大案子,多费一些功夫,陈显觉着完全值得。正当他们第二遍探查没有多久的时候,那宁水郡第一捕头夏阳带着几位精干的捕快一道来了,陈显等的就是他回来,他已经肯定了夏阳在这间案子上,是在为裴家做事的,查不出线索的时候,夏阳一定会送上线索,他陈显就和早先决定的一般,判断这个线索有没有漏洞就可以了,他不会去管到底线索是不是真的,只要合理无错漏,那便是真的。果然夏阳一来,便张口说道:“大人,属下此次回郡城,出了两件大事。”
“噢?”陈显心中暗叹果然不出所料,也是极为想知道夏阳到底发现了什么,忙出言问道:“何事?一气说来。莫要停顿。”一旁的钱黄也跟着看向夏阳,同样很想知道,他和裴家之间同样是合作关系,在前几日接到裴家暗示之后。他就明白。自己不需要和裴家有任何的接触,只需要凡事顺着裴家的引导来就是了。没有线索的时候,不用自己去发现什么,一切都等着夏阳来提醒,这样也算是明哲保身的做法。这也是他和裴家早就定下的规矩,但凡裴家需要相助的事情,他不会为裴家做什么,只要不拆裴家的台也就是了。尽管如此,但身为捕快,钱黄自是有很大的好奇心,他也想看看裴家会如何将此案“办理”下去。看看裴家为何要花费这般大的心思对付那白龙这的平民,尽管他在接到裴家暗示之后,也细细想过一番,可想来想去也只是和郡守陈显独自思考时想的一样。即便裴元和谢青云有恩怨,也用不着这般复杂的对付白龙镇之人,若是真要对付,几年前就应该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只不过他和郡守陈显不同的是,他不需要借此升官发财,只是纯粹的作为一个旁观者,想看看裴家的手段,对他今后办案也会积累一些经验,这其中对他最大的吸引就是,此案到底是裴家完全的操控,还是真有兽武者在其中,裴家不过是利用了捉拿兽武者之事,顺带除去了曾经惹恼过他们的敌人,以钱黄目前所知道的一切来看,钱黄更倾向于后者,这样才不算是什么小题大做,之事顺手而为罢了。若整个都是裴家策划预谋,压根没有兽武者在其中,钱黄真觉着以裴杰的地位,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夏阳看了看钱黄,随后看向郡守陈显,清了清嗓子,认真道:“大人,昨日我刚到郡城没有多久,竟然让我发现了童德的身影,当然就直接去要捉了他来问话,原本只是要问话,他毕竟只能算作嫌疑犯,就算关押也是和白逵夫妇一般,关在看守牢房中,可这童德一见了我转身就跑,他全无武道本事,自是被我捉住,回了衙门小公堂审讯,还没等我开问,这厮就吓尿了裤子,当时属下就觉着童德大有问题,这张重有九成是他所杀了,可是他吓成那般,我开口审讯,他却只承认张重是他所杀,却死也不肯开口说其原因,这让我极为纳闷,便直接带到了那看守牢房,准备上刑逼供,想不到带他进入牢房的时候,那白逵的妻子从牢狱中见到童德的身影,忽然就尖叫起来,我怎么喝止她也不停,紧跟着就直接咬舌自尽了,待我开了牢门,已经死得透了,这厮一介平民,能咬舌就不错了,竟然咬得如此绝决,一口咬下,直接死亡,实在是不可思议,属下完全无法理解,在去看那白逵,一脸怒容,被属下逼问几句,竟然直接晕了,因那白龙镇的小秦捕快和镇府令打过招呼,属下便暂时不对那白逵上刑,至少他还是属于嫌疑人,而这童德已经承认是自己杀得张重了,于是属下就先对这童德上刑。”说到此处,夏阳也不客气,从怀中取出羊皮水袋,咕嘟嘟的先是喝了几口,才继续言道:“路上赶得及,有些渴。”
“废话,赶紧说。”陈显挥了挥手,他和夏阳之间,在查案时,很少会有什么官架子,这也是他们配合默契的因由之一。
“是,大人。”夏阳应了一句就继续说道:“糟糕的是,我给童德如何酷刑,他仍旧不说,想不到这人几次接触都是个趋炎附势之辈,这次竟然如此硬朗。”
“怕不是硬朗,是吓得,你瞧他见了你都能吓尿裤子,这般酷刑却是不说,表明如果说了,他的亲友会受到比你的酷刑更加可怕。”钱黄接话道。
“所见略同。”夏阳微微一笑道:“我之前也觉着不可思议,不过后来一想就明白了,这童德定然是害怕道不敢说,于是我就换了个问法,问他的家人亲友,他说全无这些,如今世上只有他一人,我便知道那能够要挟他不准说之人的手段,不是针对他的亲友,只是针对他自己,那只能说明对手能够让童德受到的**痛苦,比我的刑罚还要可怕,足以让童德无法承受。之后我便停止了拷打,那童德似乎是被打得麻木了。就那般吊着双手昏睡了过去,可是一会儿功夫之后,我发现他的面色不对,急忙伸手探他的鼻息。发现只有出的气了。属下急忙用灵元滚入童德的体内,想要吊住他的性命。这一进去发现他的五脏已经开始衰败腐烂,属下当时就想到这正是魔蝶粉之毒,心下更觉着蹊跷,也知道童德已经没有救了。便冲击进他体内一股更强大的灵元,哪怕他承受不住死了也没关系,反正他已经就要死了,属下是想将他冲醒,问他几句话,这童德确是被属下的灵元给一冲而醒,属下也不等他说话。直接就说你已经中了魔蝶粉之毒,快要死了。童德一听,那面色痛苦之外,还十分惊怒。跟着张口就说了一个字‘树’,便再也受不住我的灵元冲击,当场毙命。”
夏阳一边说,郡守陈显也在一边思考,听到此处,当机立断道:“你带来了几个人,全部都安排在张家宅院,一棵棵的树,从枝叶顶端,一直搜到树根之处,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钱黄和我回郡城,一是守住那最后的线索人物白逵,不能让他死去,其二便是让钱黄验尸,看看童德到底什么时候吃下魔蝶粉的,听你方才所言,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必死,知道以后,就想要供出那幕后之人,可却来不及了。”
陈显令下之后,夏阳和钱黄一同拱手道:“属下领命。”跟着夏阳转身就出了张重的宅院,领着那帮新带来的捕快,开始从张家宅院正门外的第一棵大树探查起,一点点的细致向里。他不需要立即查到那柳树下的信件,因此才会让那童德只说出一个树字来,他需要等到裴家的下一步,陷害了老王头和柳姨之后,再继续。自然方才整个过程都是夏阳和裴元商议过后,编造出来的,主谋自是裴元。
陈显和钱黄见夏阳离开,两人也不啰嗦,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直接从张家宅邸一跃而出,各自骑了一匹张家的好马,直接出了衡首镇,向宁水郡疾驰而去。他们心中都各怀心思,不过想的方向却是大体相同,二人都觉着这夏阳所说的一切,让整个案情更为复杂了,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裴家只是想要借助此杀几个得罪他们的人,也未必能够把控下来整个案子,可若是整个案子全都由裴家策划,那夏阳方才所说都是胡编乱造的,那一切就简单的多了,裴家想要把控整体,自是极为容易,这所谓的树,应当是在这张家宅邸的某一棵大树上有线索,陈显不知道裴家或是夏阳是否提前在这大树上留下了什么而故意让衙门捕快搜寻到,如果是早就留下了,他在这里和夏阳一齐探查也无妨,可若是没有留下,需要夏阳临时做手脚,那陈显觉着自己和钱黄还是离开为妙,此时宅邸之内的人夏阳官职最大,一切也都是他说了算,自己和钱黄不在,他想要做手脚易如反掌。正因为此,陈显才决定离开,听过夏阳方才的那些关于审讯童德的事情经过,陈显更倾向于这事是夏阳编造的,也就是说,整个案子很有可能是裴家一手策划的,这让陈显心中很不痛快,他想要真正通过破获一起兽武者的案子,进而升迁,可若是全都由裴家策划,最终要捉拿的韩朝阳也是假的兽武者,即便全部证据都确凿无误,即便隐狼司来复查也查不出问题,可他若是通过这样的法子升迁了,就算到了扬京,也要给裴家捉住把柄,到时候自己就无法肖遥升官了,可若是韩朝阳真个是兽武者,只能算是裴家送给他的一个大好机缘,将来裴家也没法子用此说事,毕竟他是真个捉到了兽武者。一路疾驰,陈显也不和钱黄说话,心中却是十分郁闷,虽然此刻他若是全心查案,哪怕得罪裴家,查出是裴家设计捣鼓出的大案子,哪怕他能不惧裴家所有势力,扳倒裴家,此案并不涉及兽武者,完全不足以让他升迁到扬京城去。可实际上,裴家耗费这般大的心思来做,终极目的未必只是韩朝阳,很有可能还要扳倒更大的人,如此来说定然准备极为充分,陈显觉着以自己一人的力量,想要和裴家对着干,怕是还没开始多久。就要和童德一样,服下魔蝶粉而亡了。裴家利用自己,不过是因为自己正好在此位置上,更方便裴元行事而已。他相信就算自己死了。裴家也能找到法子达到他们的目的。想到这些,陈显只能一咬牙。继续下去,哪怕整个案子都是裴家的设计,他也只能顺着裴家的设计而查下去,最终查到韩朝阳。最终升迁到京城,至于裴家抓住自己的把柄,那是以后的事情,自己到了京城之后,广为结交,说不得就有机会,灭了裴家。毕竟这裴杰只是宁水郡的毒牙,不是武国的毒牙。钱黄却没有陈显这许多烦恼,他本就不想升迁什么,做这宁水郡第一捕头已经让他十分舒服。他所追求的就是各种离去古怪的案子,为了能够不断的查案,他在官场之中,自然不会去得罪那些得罪不起的大势力,他的兴趣只在查案,但并为了正义,只需要知道案子的真实背后,也就满足了他的一切,况且他和裴家有合作关系,对此案也就顺着裴家来就是了,不过现在他的好奇心已经消失了很多,只因为方才夏阳那一通话之后,以他的脑子,几乎可以判断那是夏阳和裴家联合起来编造的,估计童德的尸首之上,也做了不少手脚,让自己查探起来完全符合童德方才口中说的那些,这样一来,整个案子没有涉及到真正的兽武者,也就没有任何神秘感可言了,对于他自然没有了吸引力。而眼下,他最想去看的就是童德的尸首,看看这第一捕头夏阳的手段,看看自己的本事能否探查出夏阳在尸首上的作假。
三日之后,夏阳留下几个捕快继续守在张家宅邸,自己这疾驰回了宁水郡,只因为宁水郡再次发生大案,连续有几位一变武者死于家中,所中的都是魔蝶粉之毒,且无一例外都是在当天白天用了武华酒楼的菜肴,宁水郡郡守陈显急用了鹞隼送信到了衡首镇,调夏阳回来。夏阳之前并不完全知道裴家如何对付那老王头,这时候听闻了这件大事,当即就想到了裴元将魔蝶粉混入了老王头的肉食当中,供给到了武华酒楼,只是不知道这些客人是裴元有意让安排给了和裴家有仇的那些武者食用,还是完全没有差别的,谁倒霉谁就吃了。若是前者,裴元必须要收买武华酒楼的大厨或是酒保,且操作起来极为麻烦,若是后者便就简单多了,但也未免太过残忍。不过夏阳想了想,裴杰的行事风格,即便是后者,也属正常了,在没有成为裴家的爪牙之前,他就听闻过许多裴杰对付裴家敌人的手段,十分可怕,而且据说这些手段还是裴杰自己泄露出来的,目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裴家的厉害,即便成了坊间传闻,隐狼司和衙门也没法子查出任何他裴杰害人的证据,如此让所有想要得罪裴家的人,也要掂量一番自己的分量。至于那张家宅邸柳树下的信件,这三日时间,还不足以查探完全,那许多大树,要从枝叶探到树根,确是极为麻烦之事,夏阳离开之后,让捕快们分出几人看守,另外几人继续查探。若是在他离开的时候,探出来了,也是正好,他夏阳也可以避嫌,若是没有探出来,最好的法子就是让那郡守陈显大人亲自寻出,如此一来,陈显就被迫参与的更多了。在夏阳心中,钱黄和自己一般都是裴家的人,谁探查出来将来若是复查此案,都可能出问题,而对于郡守陈显,夏阳知道只是和裴家合作罢了,因此让陈显查出这个线索,才是最好不过的法子。
两个时辰之后,夏阳回到郡中,没有丝毫停歇,直接去了武华酒楼,那里早已经被郡衙门封了,钱黄正在一一探查其中的菜肴,到底是那些有魔蝶粉之毒。武华酒楼隶属武华商行,经营者是武国最大的商人马华生,而这马华生只不过是罗生家族设在武国的一个商行的领头者,尽管罗生家族的商行遍布整个东州,但却仍旧要遵守各国的律法,死了人这么大的事情,衙门要封楼,武华酒楼自然不便违抗,且宁水郡的武华酒楼的掌柜远远不够身份,连见马华生一面都不能,更不用说违抗衙门了,若是这宁水郡的其他势力无端欺辱他门上,他自然可以反抗,且能够以鹞隼传递消息。请来武华商行的强者,但这等配合衙门查案之事,他没有理由去反抗,最主要的是。如此事情发生。他也想尽量瞒下来,若是让武华商行知道了。怕是这掌柜之位也就不保了,他希望衙门尽快查出问题,他好证明自己的清白,之后再向全郡的人道歉赔偿。好让所有人放心再来酒楼喝酒吃食。
“钱捕快,如何了?”夏阳一进后厨,就瞧见钱黄在用银针一个个的试探所有的吃食,有些是熟肉,有些是各类生的蔬菜。钱黄见夏阳进来,回身打了招呼,又继续探查起来。口中说道:“所有的酒类都探了一遍,没有任何问题,现在开始探这些吃的,暂时没有发现问题。糟糕的是。这酒楼的人不记得那些死的武者当日点了哪些吃食了,所以只好将所有吃食都探上一回。”
夏阳叹了口气,道:“此事越来越复杂了,都是魔蝶粉,也不知道和张家父子以及童德的死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同一个兽武者组织所做。”
钱黄笑道:“这才有意思,越复杂,案子越精彩,咱们才过得越痛快。”连续死了武者之后,钱黄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裴家所做,因为如此无差别的杀人,他觉着毒牙也未必做得出来,所以对此案的兴趣重新又上了心头。
夏阳听后,忍不住笑骂道:“你个疯子,天天盼着死人大案,若是兽武者把城里的武者都杀了让你查,你敢不敢?你不怕死么?”
“怕死,也要查,悄悄查就是了。”钱黄撇了撇嘴道:“这世道,总有强过衙门的人,生生压着咱们,可我只需要自己个知道真相就是,伸张正义,那是隐狼司的事情,我钱黄只爱查案,查到不说出去,闷在心里,那些兽武者又如何会来找我麻烦。不过此案到目前为止,虽然越来越复杂,可没有显露出有大势力来强压我们,早晚要水落石出,还死者一个公道。”
“你小子!”夏阳早知道钱黄的为人,听他这般说,也不在意,跟着又问道:“郡守大人现在何处,他如何想的?”
“他在衙门审讯武华酒楼的酒保等人,暂时还没有头绪。”钱黄应声答道,而此时他的银针正好刺入了那挂在墙上的干肉上,肉上贴着纸条,写着干黄肉三个字。紧跟着那银针忽然变色,钱黄眉头一皱,随即嘴角一咧,笑了,他最爱的就是探查出新的线索,此时查出了毒药粉的来源,自然是有些兴奋,当下就把那些干黄肉从墙壁上取了下来,跟着一个个的用银针反复试探,随后将银针放在鼻下细细闻了闻,最后喊了在一旁也见到此景也露出惊疑神色的夏阳道:“夏捕头,看来这魔蝶粉出自这干黄肉,你来闻闻。”夏阳自然知道会如此,却仍旧装出一副惊异模样,走了过去,拿起那肉闻了闻,又闻了闻钱黄递过来的银针,这才道:“竟果然是这干黄肉,味道还挺香,若是不细细吻之,察觉不出里面竟然混了魔蝶粉,想来是制作干肉的时候,将魔蝶粉混了进去,晒干的过程中,就已经完全融入了肉中了。这是什么菜的原料,怎么以前没有吃过。”
钱黄摇了摇头,笑道:“属下也不清楚,咱们这就去禀报给陈大人,正好问问那些个在公堂上的大厨、酒保、掌柜,看看这肉是如何制成的,又是哪位大厨制的。”说着话钱黄当即就起身,直接从这楼上的后厨窗上一跃而下,虽身为公差,但都是武者,为节省时间,许多人不拘这等小节,不会去走正门。夏阳也是一般,跟着钱黄一跃而下,两人一前一后,极速想衙门狂奔而行,两人身法都不错,不长时间就到了衙门之内。平日无人告状时,捉来的问询之人都是在小公堂审问,这次自也不例外,夏阳和钱黄进了衙门之后,就直奔那小公堂而去。很快,两人就见到了郡守陈显大人正自审问着其中一位酒保,钱黄就走到了陈显的身后,对着陈显耳语了几句,陈显面色微微一变,随即点了点头,又看向刚回来的夏阳,也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跟着转而问那酒保道:“干黄肉是你们那里的菜色么?”
“干黄肉,那是什么,没听过。”那酒保全然不知的模样,未等陈显再问,一旁另一个酒保道:“叫你平日多用点心,干黄肉是新进的肉食,和冬天的腊肉一般,这是夏天腌制的,平日用来炒个干黄肉丝、肉片,拌菜都是可以的,亏得掌柜还夸你,这都记不住。”
“噢,对了,前几天掌柜的让我们记来着。”早先的那位酒保抓了抓脑袋。
陈显点了点头,冲着衙役道:“传掌柜、传大厨工。”话音才落,那衙役就提高了嗓门重复了郡守陈显的这句话,很快,已经审讯过一轮的掌柜和大厨工再次进了小公堂,这等非疑犯的审讯,对于掌柜和大厨工这样身份的人并不需要跪下,两人只是拱手行了礼,便略微低着头,等待郡守陈显问话。
“我问你二人,干黄肉是那位新制的菜肴。”陈显开口说道。
“干黄肉?”掌柜听见陈显问话,自是先说道:“是我们武华酒楼最新烹出的美味夏日腊肉,才上菜谱几天,就得到许多人的欢迎,大人若是想尝,在下请客。”
“我问你是谁制的,原料哪里购来?!”陈显皱了皱眉头,加重了声音道。
“呃……”掌柜这才明白郡守陈显所问何意,忙道:“莫非那毒药就来自此肉?”不等陈显接话,就连连摆手解释道:“这可不是我们酒楼制出的,这肉我们也就切一下、小加工一下罢了,是我们从白龙镇的老王头那里采购来的,那老家伙做熟肉有一手功夫,以前的腊肉也都是他那里来的,不过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我们并不知道他的干黄肉竟然会有毒药,太可恶了!一定要把这等人捉来,严刑拷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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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瓶颈,又感冒了,写虚脱了,多谢诸位体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