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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后院,青竹小楼中,一个身着素白丝袍的少女正站在窗口,看着那叽叽喳喳的鸟儿发呆呢。
“小姐,你有心思?”那一旁的丫鬟问道。
那小姐闻言,玉葱双手轻轻地按住胸口,转身走了两步,行似弱柳扶风。
“还在跟老爷生气?小姐不值得,那包秀才临走都没来看一眼!”
小姐轻轻地答道:“也不能怪他,是我爹爹的错!”
“好了小姐,你身子骨弱,可不能这样怀着心思,伤了身子可不好!”
那丫鬟刚刚说完,只听到衙门外传来咚咚响震天的鼓声。
“小兰,这外面怕是有人在敲鸣冤鼓吧?哎,多少年了?好久都没听到这鼓声了!”
“嗯,自从老爷做了知州以后,就没听到过。小姐,我帮你瞧瞧去!”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丫鬟小兰气喘吁吁地爬上小楼。
“小姐,那包秀才来了!”
“啊?真的吗!快,快帮我换身衣服,脸上的妆要重新调一下!”
“小……姐……,不是包秀才来这里,方才是那包秀才敲的鸣冤鼓,现在老爷正在升堂问案呢!”
“什么!”董嫣然神色顿时暗了下去,呆立一会,随即换了衣服下了小楼。
……
“包县尉,你这是何意?你一个长远县县尉跑到州衙来鸣冤,而且是为了本府的案子。吕府灭门案,本府自有公论,无须你多言。”董广孝气急无比,这个包青当真喜欢多管闲事。
“那我现在就辞官,你知州府衙胡乱抓人,没有任何证据单凭臆断,就将人抓进牢房。再说了,吕家死了百十口,光凭你抓的那几个人能做到吗?不就想诬陷吗?这事我也见识过,董大人,你是否敢将那董捕头叫出来问问。”
“被抓之人和你有什么关系!何必多管闲事,不怕告诉你,吕府乃吕相爷的远方亲戚。发生如此大事,吕相爷已经派人来催着破案了,责令府衙限期一个月破案。那展家庄的人本就是江湖匪类,更有盛传那展家二爷展昭更是密州响马的首领,那密州府衙惧怕其势力,我庐州可不怕。”
“什么?那展昭可是南侠展昭?他是响马首领?”包青疑惑地看着董广孝。
“什么南侠,是南匪,这展昭早年生于江南,一贯目无法纪,胡作非为。自称行侠仗义,视朝廷法度如无物,自以为闯出一个名号,还敢自称南侠。他犯案后被缉拿,这才逃去密州,做了那密州响马的头目。那展芳便是他的亲妹妹,你说我该不该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好一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百姓在你眼中是空气是吧!”包青听闻这大宋的展昭事迹,十分震撼。这展昭居然是匪,那后来的御猫是怎么回事?包青转而想到,想那么多干嘛,想必前世的书也是胡编乱造的。
“空气?包县尉你怪话连篇,本官不予你计较!可知道,就凭刚才你将南匪展昭称为南侠,本官就可以将你拘押。还有,你且收回辞官的论调,不满两年,你就辞官,可按对朝廷大不敬论处,判流放。”
“董大人还想拘押我?当真想关我一辈子吗?那展芳确实和我有关系,乃是我将要娶过门的妻子,你现在说她们是匪,你说我要不要管?”
包青刚说完,后面就传来两个女子的殷殷哭声。
一是那包柳雯哭骂着跑了出去。
二是那躲在堂上屏风后的董嫣然,闻言后,轻声哭着走了出来,只听她道:“无缘为何每每相见,无情为何屡屡诗传,纵有万般回转,相识已枉然。”
堂上的董广孝见女儿从屏风哭着离去,心中不禁苦楚万分,冷冷地说:“包县尉,吕相爷的破案期限还剩七八天,你破了此案。我放了那展芳一干人等。”
“好!一言为定!”包青眼见没辙,只得答应。
想要破案,光靠自己肯定不行。那包柳雯那丫头现在跑了,最好还是要将她找回来,有许多还需要她帮忙。凶案都过去大半个月了,现场肯定是破坏了,但去凶案现场查看还是必须的,或许有意外发现。
包青只好又去哄包柳雯,好在这丫头姓格活泼,大度乐观,包青没费什么功夫。
“小雯啊,我就是在堂上这么一说,哪里能说娶就娶啊。再说了,那展芳和我认识才几天啊。你呢,快快长大,我们相处的曰子多着呢。”要让包青对着这好似妹妹的包柳雯说些骗人的情话,包青还真说不出来。这丫头的心思包青早就明白,可要包青将对包柳雯的感情硬说成是爱情,包青自己都忍不住要扇自己一个耳光。这不是禽兽吗?或许包柳雯长大点就好些了。
包青带上包柳雯和朱大牛在庐州城里住下客栈,几人在屋里好好地商量了一番,都觉得想破此案难度实在太大。
一则没有获得案发现场的第一手资料,对侦破案件造成很大的不利。二则尸体早已经收敛下葬,没法验尸,仵作的验尸难免有遗漏。最后,最要命的是凶案发生早已经过去大半个月,怕是歹人早就逃之夭夭。
“如此困难重重,如何查?”包柳雯似有抱怨地说。
包青也没有头绪,心里却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救出展芳。
“先去吕府。”包青说道。
等到包青他们来到吕府的时候,已是黄昏。入夏的傍晚,显得有些闷热,此时的吕府早就没了往曰的热闹。因为这里发生过命案,百姓们避讳的很,吕府门口的一条街道,傍晚时分就没了人影。那吕府漆红的大门禁闭着,上面只留下两张交叉张贴的白色封条。
“我们看样子要爬进去?”包青二话没说,在吕府的围墙了爬了半天,终于爬了进去。
“包哥,门上没锁!”包青好不容易爬了进去,此时朱大牛和包柳雯已经撕了封条,大步走了进来。
“那不早说!”包青有些气闷,早知道没锁,何必这样费劲地爬进来。
包青他们先是在吕府的院子里看了半天,地面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虽然血迹早已凝固,但仍然呈现出血迹溅洒状。可以想象,当时就是一场屠杀。
“看样子是一场屠杀,要是这现场没有没破坏过,基本找不出相互厮打的痕迹。对了,还要查看仵作的验尸卷宗。”包青的脑海中想象中着各种可能。
“包大哥,那叫尸单,要等明早上才能取到。还有吕府应该有护院才对,为何没有发生厮杀!还是等明天取到尸单吧。”包柳雯说道。
“好。走,我们进去看看!”包青说。
吕府房间众多,查看起来颇为麻烦,包青想找到吕家家人所在的房间还是比较难的。
可要想劫财,必然要冲着吕家家主那房间里去,钱财只可能放在吕家自己人房间里。
果然,花费了很时间,包青他们总算找到吕家自己人住的房间,那几间房间除了地上有血迹外,屋里被翻的乱七八糟。这肯定就是那帮劫匪们干的。
可这就奇怪了,那些凶手又是如何很快地找到吕家人房间的呢!肯定不会像自己这般胡乱找。难道是先绑住一个下人,然后再找吕家主人房间?
这样的设想显然不符合常理,要是劫匪仅仅就是一两个人潜入吕家进行行凶,挟持一个下人,慢慢搜索,这也说的通。关键是按照府衙的提供的消息,这帮凶手肯定不止一两人。吕家护院基本都是好手,据说也有二十余人。一两人凶徒再是什么江湖高手,要想杀尽百十口吕家人,而且无一漏网,这太不可能。
但要是一大群人进来行凶,靠挟持下人来找吕家家人的房间,显然不可取,谁能保证这下人不会喊救命。而且从院子里的血迹来看,各个血迹所在位置应当是护院站岗的位置。那就是说,很有可能这场凶案是精心谋划的杀人案。而且这策划之人,应该比较熟悉吕家。
要是这个假设成立,那帮凶手必然是行动有效的专业杀手。当然,这还需要查看府衙关于这件案子的卷宗。
包青脑子里形成了一个思路,那就是有人买通专业杀手组织,经过周密的谋划部署,才实施对吕家灭门行凶。当然,这些想法,还得看了尸单和府衙的案件侦查卷宗才可以定论。
“包大哥!你想了很久哎!我们没敢惊扰你,你想到了什么?”包柳雯仰着头问。
“回去你去看尸单,主要看看对于死者伤痕的描述,每个尸体上有几处伤,致命伤在哪里。我则查看府衙侦查卷宗,要找到是谁先发现凶案现场,以及大致时间。”
“哦!”
“先不说这些,我们到处看看。小雯,你去看看其他下人的房间,看看有没有被翻过的痕迹。”
包青让朱大牛跟着包柳雯,自己则独自在吕家人的房间到处搜索,看看能不能有所发现。
这应该是吕家家主的房间,整个房间装饰的很庄重奢侈,虽然到处被翻的凌乱无比,但丝毫掩盖不了这房间的主人生前的贵气。
地上有副被撕碎的字画,包青看的不太清楚,就取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那灯光顿时照亮了房间,虽然灯光有些晃动,但足够让包青看清楚字画上面的内容。水墨山水图,落款是吕详。原来还真是吕家家主,包青看了落款不禁想到。
咦,这里怎么没有血迹,刚才没有点灯,自己还没有觉察到。现在仔细看看还真没有血迹。
这时,包青看到了一张漆红色的方桌倒在了一旁,正好倚在墙上,桌角似乎压着了什么东西。包青试着将桌子移开。呵,还挺重的,真是古人诚不欺我也,实实在在的实木方桌啊,自己这瘦削的身子板还真搬不动这桌子。
包青虽然没搬动,但是使劲一推,硬是将那桌子移出寸许。这桌子下面顿时露出了一个小铜环。包青抬头一看,有些明悟,这是固定字画用的,因为包青头上还有一个小铜环,铜环上还挂着被撕碎的字画。
还真奢侈,这个铜环怕是值不少钱,包青下意识地将铜环一拉,咯吱一声响,方才那桌子倚着的墙面,竟然翻转了一下,前面顿时出现一个容得两人大小的密室。包青还没看清楚,这黑洞洞的密室口出现一个人影,直接向包青扑来。
“啊!”一声凄厉惊恐的尖叫声划破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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