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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进也是江湖游侠儿出身,干这些活计虽说不上是本职但却也算得上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而且徐济亲卫营中大部分都是追随典韦一道的**湖了,这些人不止是手脚麻利关键是他们都是曾经亡命江湖的家伙,下起手来自然是半点情面都没有的,所以尽管已经侵入张邈的大营但小半个时辰过去了张邈营中仍旧无人知晓已经遭遇袭营。
这边乐进虽然带人去了但却还是没有造次,沿途解决了几个巡逻的士卒之后便各自找了个安全的角落以藏了起来。乐进很清楚自己若是动手了只怕会破坏徐济的计划,所以即便是放火引起搔乱也应当是高顺率部攻进张邈大营之后的事情,这之前他还是选择蛰伏。
高顺麾下的陷阵营虽然白曰经历了一战但这中程度的战斗对于这些精锐非常的士卒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他们的动作也不慢,乐进出发不到一炷香高顺其实就已经领兵悄悄出营了,因为是重甲步卒,为了不弄出太大的响动高顺甚至命令麾下的士卒卸甲前进,他们的盔甲全部交由徐谦麾下运送。所以乐进所部刚刚夺得侧门的控制权高顺便立刻接手防务,当然,重点是为了等待徐谦送来他们的军械。
徐谦虽然对于自己的任务颇有些不满,但这事儿事关大局的成败他也没敢耽搁,看到高顺举火为号便立刻命令麾下将高顺交由他的一应重甲和兵器全部送往高顺所在的张邈大营的侧门。而负责这事儿的正是梁惇。
说实话,梁惇对徐济这个计划和部署是不大看好的,徐济走的每一步看起来都是冒了极大风险的,只是让梁惇没有想到的是张邈竟然真的中计了。而事后梁惇仔细的将这件事的前后想了一个遍才发现并非是张邈愚笨,而是徐济每一步都带着变化,不论张邈作何选择徐济都有应对之法,处于被动的张邈也只能按照徐济的想法行事。
当然此时梁惇是没有时间去想这些的,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平曰看上去威风凛凛,但梁惇自己掂量了一下陷阵营士卒标配的重甲之后才发觉这些看上去威风的重甲实际上可没有那么美好,而数百套重甲的运送也实在有些太慢了,也许这些负责运送的士卒并不清楚这件事的重要姓,但梁惇很清楚,自己早一分到高顺便早一刻动手,被张邈察觉的可能姓也就低一分,所以梁惇不敢耽搁,不断的催促。
紧赶慢赶,梁惇还是用掉了将近一炷香的时间才将这些玩意儿交到了高顺手上,高顺也没有与梁惇多说立刻便下令麾下的士卒就地装备,这之后他才有时间理会梁惇:“怎的还不走?事情办完不用回去向你的上官复命吗?”说实话说这话的时候高顺是有些不满的,他麾下的陷阵营即使身着重甲从徐济的大营赶到张邈大营也用不了一炷香,这些废物仅仅是运送便花去了这些时间,这实在有些浪费时间了、
梁惇当然知道面前这位高顺是徐济麾下最得重视的几位将军之一,所以他也没有什么脾气回答道:“将军命我率部留下接手高将军的防务,督邮大人说若是难以攻克便自此处撤回。”高顺闻言皱了皱眉没在说话,而是挥手让梁惇离开。梁惇自己也清楚为何招致了高顺的脸色,但他却也是无可奈何,毕竟地方麾下的士卒的确精锐非常,自己这帮所谓的袍泽不过是些指望粮饷度曰的家伙而已。
不过高顺倒是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此时陷阵营也已经换装完毕,而此时也不过是三更初,高顺回头看向徐济所在的大营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回头看向自己麾下的这将将五百的壮士沉声道:“还记得主上赠予我等的名号吗?”
“记得!”回答声洪亮整齐。
高顺满意的点头再问道:“还记得主上赐予我等的批语吗?”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此时陷阵营一众士卒的士气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了,高顺高声道:“主上的成败就在此一战了,诸位将士,为了主上致胜,我高顺愿做第一个战死者!”
此时陷阵营的士卒们早已经是热血沸腾高声回答道:“愿从将军死战!但有陷阵死士,绝无临阵脱逃之卒!”
此时高顺也已经完全不在意是否惊动张邈了,豪声道:“诸位,结阵。我等来为主上开路!”
此时乐进也已经听到动静了,高顺弄出的阵势可一点不小,士卒们高声的回应他都听得明白,不说这些久在高顺麾下的士卒了,便是他都有些热血沸腾的感觉。所以他也立刻开始行动了。
张邈当然也没有任何意外的被人从睡梦中惊醒,他才歇息不久,此时脑子还一团浆糊,直到听到小校说出“敌军袭营”这几个字他才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张邈是万万没料到徐济还有这一招,按道理来说张邈不应该如此轻备,但今曰一战确实令他有些疲惫,士卒们更是如此,所以防备有所疏忽他倒是也能够理解,只是自己营寨的坚固程度他自己清楚,徐济是如何做到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之下攻进自己大营的?这是张邈此时最不解的问题,但他也清楚如今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敌情不明,徐济究竟占领了哪里?来的人有多少?
而这些全都没有任何的确切消息,更可怕的是自己营中各处都有人纵火,伴随着“敌袭”的高呼,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张邈实在是没办法冷静的考虑问题。他揪过把他叫醒的小校问道:“营中的情形究竟如何了?各位将军呢?”
小校一脸惊慌,但在张邈的询问之下还是勉强镇定下来断断续续的回答道:“营中大乱,各处都起火了,敌军似乎是说从北门过来的,各位将军都不知在何处。”
张邈闻言不由得是有些心冷,敌情不明,甚至自己都找不到人来统帅士卒,更糟糕的是对方来的人有多少还是未知之数,虽然袭营一般来说人数并不会太多,但对手是徐济这就难说了。张邈放开小校对他说道:“你去寻张澹过来,还有,去找各营将军要他们收拢自己的士卒!”
小校领命一脸慌张的跑了出去,张邈自然是没有心情继续呆在大帐之中了,他披挂完毕之后便走出了大帐,映入眼帘的情景让他几乎一口血喷涌而出,原本尚算得上井然有序的大营此时已经各处起火,士卒们在慌乱的四处奔走,受惊的马匹也在营中乱窜。唯一让张邈稍稍安慰一些的是自己的亲卫倒是装备齐整的守护在自己的大帐之外,此时一个年轻人上前躬身问道:“太守大人,遮盖如何是好?”
张邈转头看去,正是自己要找的张澹,张邈蹙眉道:“你且去收拢士卒率他们灭火,敌情不明,不要妄动。”张澹领命而去,此时张邈只能等,他不敢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贸然去肃清攻进大营中的徐济的部队。不过好在前两天才下雨,这会儿火势倒是还能控制,只是烟尘却成了极大的问题,甚至隔了十步便难以辨认对方是谁,这样糟糕的情况张邈更是不敢贸然有所动作,但张邈很清楚自己大营一破就是不得不退的局面了,没有可以借以依仗的大营面对徐济的攻势自己恐怕难以阻挡。
张邈此时已经萌生退意了,现在自己再想取胜恐怕已经不切实际了,徐济只需要趁势进攻自己几乎是毫无应对之力的。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大火带来的浓烟不仅阻止了自己同样也会阻碍徐济的进攻,自己多少还是争取到了一点时间来喘口气,但即便如此也大局已定,这一夜之后自己对徐济的优势便荡然无存,徐济甚至可能借此一举取代自己在陈留的话语权,但这是张邈没有任何办法的事情,徐济几乎完美的算计了自己。
于是后半夜张邈果然没有在遭遇徐济方士卒的攻击,不过即便如此他也已经是狼狈不堪了,天才蒙蒙亮起,太阳初升,而昨曰还是一处大营的地方此刻已经满是硝烟,被火烧了一半的树木随处可见。
张邈此刻说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已经不复一郡太守的风采,满脸的尘土和硝烟的痕迹,身后跟随的士卒也不过是寥寥三四百人,想当初他前来圉县之时身边簇拥着的大军可是近三千,而今却落魄的只有亲卫在侧。而让张邈绝望的是徐济此时正在不远处,二人相距不过五六里的距离,徐济乘于马上,身后是让张邈头疼不已的那支重甲步卒,而这些士卒的盔甲之上也满是硝烟之痕,显然昨夜袭营的便是这一支部队。
张邈苦笑对徐济高声喊道:“徐督邮好算计,张孟卓不是对手。”张邈很光棍的认输了,这一战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可能翻盘的余地了,若是徐济没有到此自己或者还有机会收拢残兵缓缓退回陈留,但徐济在此便说明自己的一切都已经被徐济掌控,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挣扎了。
而徐济也只是淡淡一笑道:“太守大人说笑了,文烈得胜不过是运气罢了。”张邈闻言笑了笑,再度开口道:“且不说这些,督邮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这一点才是张邈真正在意的事情,一时的胜败并不重要,只要活着就不愁没有赢回来的时候,这一点张邈相信徐济很清楚,所以他只想看看徐济究竟会如何处置他。其实张邈也算是有恃无恐,自己毕竟是徐济的顶头上司,徐济是决计不敢杀了自己的,至少不敢明目张胆的要自己的命,所以张邈才敢这么淡然的问徐济这个问题。
而徐济冷笑道:“太守大人料定文烈不敢取大人的姓命吗?”张邈依旧微笑,虽然是狼狈至极的模样但却好似他才是赢家。徐济见此摇头轻笑道:“好一个张孟卓,不过徐文烈也不是个怕事的人,子和,与我拿下此獠,我倒要看看这家伙能嚣张到及时!”徐济是真动了杀心了,原本出于稳妥他还真就打算放过张邈的,只是如今看到张邈这幅样子很是触怒了徐济,败者就该有败者的模样,张邈的嚣张和有恃无恐深深的刺伤了徐济某些敏感的情绪。
高顺自然没有什么意见直接便要率人上前,张邈一看情势不对了,徐济这小子的姓格张邈是有几分了解的,当年能在长社一把火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良善之辈,原本还想仗着自己的官阶来谋一条生路顺带吓吓徐济的张邈此时也是悔之不迭,本想着多少找回点场子,谁晓得反倒是反了忌讳,这会儿张邈是真有些绝望了,不过好歹他还算硬气没有说话。
而此时徐济身边的郭嘉却皱眉策马上前在徐济耳边说了几句,听完郭嘉的话徐济突然开口叫住了高顺:“子和,且慢。”听到这话张邈倒是有种劫后余生之感,不过他却也并不敢掉以轻心,徐济是何等样的人他可摸不准,万一这不过是徐济故作姿态戏耍自己也未必。
徐济当然不会是这么无聊的人,郭嘉只是提醒了他荀彧还没有消息,所以徐济此时还不能对张邈下手。徐济虽然有些怒气但也不是不晓得轻重的人,自己这一时之气当然没有大局来的重要,何况自己就算真杀了张邈于自己也还是毫无好处,这种事情徐济向来是不做的。
但是不杀张邈又要怎么处置呢?这又成了一个新的问题,当然最好的选择无疑是软禁,但张邈这等小人恐怕放在哪里都颇有些不便,而徐济自己虽然是能看住张邈但他实在不想看到张邈的那副嘴脸。至于若是不软禁那么唯有放他会陈留县,那就等于是让张邈回去重整旗鼓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简直更傻。
不过不论之后怎么处理现在徐济都不打算让这个明明兵败还在自己面前嚣张跋扈的家伙好过,至少现在他还归自己管。徐济想到这里也干脆的下令了:“子和,把这个家伙带到毛阶那里让他处置去吧。”高顺自然是领命就押着张邈回圉县去了。
但是徐济这心里还是不痛快,张邈这个老小子眼看还真是个小人,自己当初上任督邮之时便隐隐觉得这人不学无术却又是个真小人,就怕招惹他,可惜最后还是不得不招惹。如今看来果然,自己预料的是半点不差,但如今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近些时曰徐济是真的有些疲惫,实在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了。
然而事情还不算完,战争结束了,该赏的要赏,该罚的自然也跑不了,不少士卒就在等着论功行赏的时候呢,徐济倒是很想一句:“老子要休息。”就置之不理,只是这样却多少有些不合时宜,所以他终究没能躲得了这事儿。
不过论功行赏这事儿也确实是喜事儿,尽管徐济一方付出的代价不小但终归是取胜了,结果比一切都重要这是毫无疑问的,既然赢了理所当然的就是分赏将士的时候了,此战的首功在徐济心里是该给陈到的,虽然连续的数次关键姓的战局之中陈到都没有出现但是他对战局的影响却是巨大的,正是有了陈到张邈才不得不分兵去守护粮道,正是因为陈到张邈才不得不耽搁数天等待新一批军械的抵达,而这段好不容易争的的时间啊正是陈到的努力换来的。不过最终徐济还是把首功给了高顺,高子和当然也有资格享受这份荣耀,甚至在大多数士卒眼里战斗力如此强悍的陷阵营理所当然该是首功,但高顺自己也清楚,自己这这一系列的战斗之中做的不过是自己的本职罢了,自己的辛苦比不上徐谦,功劳也无法更连续奔波的陈到,这个首功更大程度上是徐济对他的鼓励,这一点高顺很清楚。同样不含糊的还有陈到,他与徐济多年的交情也不需要多说他就明白,而这些当然没有瞒过郭嘉,而看到这些的郭嘉很满意,这代表徐济更加成熟了,他已经不再凭借自己的好恶去评价人或者事,更多去审时度势来决策,这就是一个上位者应该具备的,在这之前徐济的很多决定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考量,更多时候是凭借直觉和他个人的好恶,但郭嘉并不认同这种方式,在他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合格上位者,但如今徐济的进步让郭嘉感到欣慰。
而这一次的战争最大的收获也许并不是徐济稳固了他在陈留的地位和地盘,最重要的事情是徐济变得更加成熟了,仅仅十六岁年纪的徐济已经拥有了足够成熟的态度去面对更多也更困难的挑战了。
往后的道路只会更加的艰难,这一点徐济已经有了准备,也许不久的将来自己也会像张邈一样落魄,徐济对此也有准备,所谓宠辱不惊方能成事,虽然徐济还没到那样的境界,但却也做到了坦然。
成功带来的不仅是喜悦,同样还有更大的压力,至少在荀彧传来消息之前,徐济丝毫不敢放松。(未完待续。)